第19章 陰險
大青馬極具靈性,雖然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卻沒有傷人,不過圍觀的人群卻是嚇得不輕,驚叫著狼奔豖突,現(xiàn)場秩序大亂,竇建德父女則趁亂跑掉,徑直出了城。
“爹,咱們就這樣跑掉,那叫宇文智及的惡棍會不會找高不凡的麻煩?”竇線娘一邊喘氣,一邊擔(dān)憂地往城門方向望去。
竇建德?lián)u頭沉聲道:“沒事,那小子是個男的,宇文智及估計對他沒興趣,而線娘你就不同了,要是落入那個淫賊手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
竇線娘怒道:“剛才就應(yīng)該把那狗賊宰了為民除害!”
“不要羅嗦了,快走,小心那些狗腿子追上來!”竇建德不由分說,拖著女兒就急急而行,直到轉(zhuǎn)入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才敢停下腳步松了口氣。
竇線娘頻頻回首,倒不是對高不凡上心了,只是覺得這樣做太不仗義。竇建德見狀違心地安慰道:“放心吧,那小子不會有事的,頂多損失一匹好馬,等以后爹攢夠錢賠他一匹便是了?!?p> 竇線娘聞言才稍稍心安,懊惱地道:“今天真倒霉,大白天遇到瘟神,連爹買的豖肉都丟了?!?p> “沒事,等過幾天風(fēng)平浪靜了爹再進(jìn)城買去?!备]建德催促道:“走,快回家去吧!”
“哦,高不凡真的沒事嗎?”竇線娘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小子鬼精著呢,沒事的!”竇建德推著女兒往前行,心里卻是暗忖:“高小子,俺竇建德這次欠你一個大人情,你小子要是有能耐挺過來,老子日后定然加倍報答?!?p> 話說竇建德畢竟是個里長,平時跟官面上的人有來往,所以還是頗有見識了,知道宇文閥的來頭很大,根本不是他招惹得起的,也不是高不凡能招惹得起,所以他料定高不凡這次肯定要倒大霉了,但愿這小子不會丟掉性命吧。
且說城中,高不凡見到竇建德父女成功逃離了,這才假意把大青馬給制住,對著馬屁顛就是兩鞭子,罵道:“該死的畜牲,好端端的抽什么瘋!”
大青馬的馬首一伸便咬住高不凡手里的馬鞭扔到地上,極為不屑地打了兩個響鼻。此時宇文智及那貨灰頭土臉地被眾護(hù)衛(wèi)扶了起來,怒不可竭地大聲罵道:“別管本少,小美人呢……媽的,小美人跑了,馬上給本少抓回來,否則仔細(xì)你們的皮!”
“宇文二爺,鄙人見到那小美人往城門方面跑了?!瘪R管事湊上前討好地道。
那十幾名帶刀護(hù)衛(wèi)立刻分出一半往城門方向跑去,高不凡皺了皺劍眉,此時的他已經(jīng)愛莫能助,能不能逃掉就看竇建德父女二人的運(yùn)氣了,不過竇建德既然能成為隋末群梟之一,相信本領(lǐng)和運(yùn)氣都不會太差。
此時馬管事又陰險地一指高不凡道:“宇文二爺,這小子叫高不凡,您別看他年紀(jì)小,卻是只狡猾的小狐貍,剛才大青馬突然受驚,肯定是他搞的鬼,故意制造混亂助那小美人逃跑?!?p> 高首和高仁面色大變,高不凡此時恨不得把馬管事的腦袋給卡嚓的擰下來,這鳥人太陰險了,分明就是想借刀殺人,心思何其歹毒也!
話說這個宇文智及乃宇文化及的胞弟,是個典型大紈绔,至今還沒有官職在身,三十出頭的人了,還整日游手好閑,吃喝嫖賭,好勇斗狠,遛雞斗狗,簡直只能用五毒俱全來形容,而且這家伙個生性兇殘,仗著家中的權(quán)勢,即便是在東都洛陽也橫行霸道慣了,欺男霸女的事真沒少干,這次跟隨其兄宇文化及來到蓨縣這種小地方,那就更加無法無天了,短短數(shù)日便搞得全城雞犬不寧,怨聲載道,還根本無人敢管。
此時聽了馬管事的話,宇文智及果然目光陰狠地向高不凡望來,他身邊的護(hù)衛(wèi)則按住了刀把,高首和高仁機(jī)靈靈地打了寒顫,至于其他人,早就像避瘟疫般跑遠(yuǎn)了。
馬管事看著面色凝重的高不凡,心里得意極了,你小子不是牙尖嘴利嗎?不是詭計多端嗎,這次看你怎么脫身,嘿!
本來高不凡已經(jīng)賣出了十匹馬,剩下六匹,若按照賭約,馬管事得倒賠高不凡四匹馬,這下好了,得罪了宇文智及這個大紈绔,若宇文智及一怒之下把高不凡主仆三人打死,那么馬自然就不用賠了,甚至連他們賣剩下的七匹馬(竇建德買那的匹沒帶走)也能占為己有,哇哈哈!
馬管事越想越得意,差點(diǎn)便笑出聲來,然而就在此時,一只斗大的拳頭在其眼前急劇放大,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馬管事立即倒地不起,滿嘴鼻都是鮮血。
飛羽馬場那六名打手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搶上前扶起馬事管,手忙腳亂地掐人中揉胸口,搗搞了一陣子,馬管事才悠悠醒轉(zhuǎn),指著正在揉拳頭的高不凡含糊地罵道:“小王八蛋,你……你敢打人,快,給我往死里打!”
飛羽馬場那些打手立即向高不凡撲來,后者夷然不懼,搶先一記爆膝擊中一名打手的小腹,這貨當(dāng)場便彎成了熟蝦一般,高不凡又在其頸后補(bǔ)了一肘,這名打手便撲地不動了。
宇文智及一臉的驚訝,顯然沒料到高不凡竟然如此有種,夠膽子在他眼皮底下出手毆打馬管事,不過他也沒有插手,反而退到一邊饒有興致地觀看,一邊大撫掌笑道:“有意思!”
飛羽馬場那些打手雖然強(qiáng)壯,但武藝卻是稀松平常,充其量只是一般的看家護(hù)院水準(zhǔn),所以高不凡雖然以寡敵眾,依舊穩(wěn)占上風(fēng),再加上高首和高仁這兩貨在四周游走使陰招策應(yīng),很快,剩下的五名打手均把他們干趴下了。
“草你大爺?shù)狞S大日,有種起來繼續(xù)日啊!”高首那貨把黃大日踩在腳下,用破桶往他頭上猛砸,片刻便血流披面。
“差不多就行了,別弄出人命!”高不凡淡道,高首這才把破木桶扔到一邊,放過了可憐的大日兄。
高不凡對著宇文智及抱了抱拳道:“宇文二爺有所不知,正所謂同行是冤家,飛羽馬場和飛鷹馬場是生意上的對手,這個馬管事剛才與本人對賭又輸了,因此懷恨在心,這才故意誣陷本人,你千萬別信他,大青馬突然受驚只是意外,本人在此向宇文二爺致歉!”
“你……你胡說,分明……哎呀!”馬管事話沒說完就慘叫了一聲,原來高不凡一腳踩在他的小腿脛骨上,當(dāng)場痛得他差點(diǎn)屎尿齊飆。
宇文智及竟然面露欣賞之色,嘻笑道:“小子夠囂張,很對本少的脾氣,不過本少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你的驚馬嚇走了本少的美人卻是事實,要是以往,本少定然把你打出屎來,不過看在你小子順眼的分上,這次就饒過你吧,這匹大青馬就當(dāng)賠償本少的損失了!”
高不凡劍眉一挑:“恕難從命,這匹馬乃在下的伙伴,不送人,宇文二爺若喜歡馬,回頭可到飛鷹馬另選一匹?!?p> 宇文智及愕了一下,繼而嘿嘿地冷笑起來,他橫行霸道慣了,誰若敢得罪他,輕則斷手?jǐn)嗄_,重則當(dāng)場打死,所以自問今日已經(jīng)寬大為懷了,沒想到高不凡竟敢拒絕他,所以既意外又惱火,揮了揮手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曾阿大,給點(diǎn)顏色他瞧瞧!”
宇文智及身邊的護(hù)衛(wèi)中應(yīng)聲行出來一人,中等身材,體形也不算壯實,不過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目光深邃內(nèi)斂,走起來路來四平八穩(wěn)。
高不凡心里打了個突,竟然生出一絲危險的感覺,當(dāng)下不敢怠慢,連忙凝神戒備。
這名叫曾阿大的護(hù)衛(wèi)徑直行到高不凡跟前,輕蔑地道:“小子不知從何處學(xué)了點(diǎn)兒三腳貓功夫便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可笑之極!”
高不凡反唇相譏:“閣下吹牛的功夫也不賴!”
曾阿大伸出一個巴掌淡道:“五招,五招之內(nèi)廢掉你一只手?!闭f完倏地跨步上前,五指成爪向高不凡的肩頭抓去,竟然快得帶出了殘影。
高不凡急忙縱身后退,不過還是稍慢了點(diǎn),只聽得哧啦一聲,他左肩的衣服竟然被抓破了,差點(diǎn)連整只衣袖都被扯下來,手臂上赫然多了幾道血痕,痛得火辣辣的。
高不凡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本來就以速度靈活見長,而對方的速度竟然比他還要快得多,實在太快了,媽蛋,這些門閥世家的護(hù)衛(wèi)要是都那么厲害,自己以后還怎么混?
曾阿大扔掉手中的碎布,嘴里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一招!”
高不凡把心一橫,不退反進(jìn),一記擺拳閃擊曾阿大的腦門,拳頭帶起一陣勁風(fēng)。
曾阿大輕咦了一聲,右手一抬便抓往高不凡的拳頭,?的一聲悶響,兩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對了一下,高不凡左手一記勾拳又狠狠地襲向曾阿大的下巴。
“力量還勉強(qiáng),就是招式亂七八糟的”曾阿大好整以暇地架住高不凡的勾拳,同時右腳閃電踢出擊中高不凡的小腹。
高不凡頓覺一股沛然巨力撞來,五臟六臟都移位了一般,痛得他情不自禁地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