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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金膳齋

第十八章

皇城金膳齋 草燈大人 2683 2021-07-22 09:08:00

  第十八章

  花魁宴那日,不少人為了一睹這個(gè)半道出來的鐘瑤花魁的風(fēng)采而千里迢迢趕來赴宴。

  有人說,這鐘瑤是鐘姆媽藏了好些年的利器,如今練成了,拿出來掌掌眼了。

  這樣的寶物,總是讓人心馳神往的。

  那日,鐘瑤云鬢簪了點(diǎn)翠白貝珍珠花釵,兩側(cè)對插金絲琉璃珠步搖。額上貼了花鈿,雙頰覆上紅霞胭脂,唇瓣也染了殷紅稠麗的口脂。她懷抱木色琵琶,蘭花紋寬松直袖清雅稀薄,透而不光,稍顯些若隱若現(xiàn)的膚色,性感且妖媚。

  她指尖輕勾琵琶,在人前恣意舞動(dòng),好似天宮的仙奴下凡,在人前顯靈。

  一舞落罷,鐘姆媽親自競標(biāo),邀人出價(jià)。

  這是鐘瑤姑娘頭一次待客,總得給上幾分情面。

  誰不想和這樣的仙子姐姐共赴巫山?一時(shí)間,人聲鼎沸,眾人爭相開價(jià)。

  所謂博得美人一笑,一擲千金,那都是野史雜書里的故事。

  百態(tài)人間,能拿出那么多錢的公子哥可不多,左不過五兩十兩開始往上抬。

  今日風(fēng)大,又有姑娘家用羅扇扇風(fēng),倒把鐘瑤身上那股子美人香熏得滿堂。

  眾人為她癡狂,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不僅心間癢癢,又存了一親芳澤的心思。

  不過是初夜的價(jià)格,竟被抬到了七十兩銀子!

  要知道,縣老爺?shù)哪曩阂膊贿^是四五十兩銀子……

  眾人捉襟見肘,有些家境一般的,便也只敢起哄,不敢再開口了。

  鐘姆媽瞥了一眼鐘瑤,示意她開個(gè)口。

  奈何鐘瑤直勾勾盯著落座的曹老爺,竟是一言不發(fā)。

  也不知是她媚眼如絲真勾到了曹老爺,還是曹老爺本就對她有意。

  不過瞬息之間,曹老爺拍板道:“我出一百兩銀子。”

  全場嘩然,再無人敢說話了。

  這又不是贖身,不過是初次接客而已,竟開到了百兩銀子,好一個(gè)出手闊綽的大主顧啊!

  就這般,鐘瑤被曹老爺接走了,等隔天早晨,她才被人送回鐘花館。

  一來二去,鐘瑤便只伺候曹老爺,成了他獨(dú)享的玩物。

  鐘姆媽一見事情爽利,心里也有些疑惑。

  即便鐘瑤真是天姿國色,也未必能被曹老爺一眼相中。

  她心生疑惑,尋人來問鐘瑤這些時(shí)日的異常。

  那伺候鐘瑤的小丫鬟想了想,悄聲道:“姆媽,有件事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有話就說,不作興打啞謎的!”

  “花魁宴那日……我見鐘瑤姑娘在沐浴后,趕我出門,隨后往身上抹了一種香粉。”

  “什么香粉?端來瞧瞧?!边@是指使小丫鬟去偷呢!

  小丫鬟本來就是靠鐘姆媽賞飯吃,巴不得能讓鐘姆媽注意上,此時(shí)自然是真心實(shí)意要幫她尋一尋鐘瑤的底細(xì)。

  待小丫鬟掩人耳目挖了一勺香料來,遞到鐘姆媽跟前。

  鐘姆媽一嗅便知,這是閨房里的偏方兒。

  尋常涂抹到姑娘家身上沒事,若是將另一份香引子抹到男子身上,兩種香味一撞,便會(huì)讓身子骨燥熱,起些反應(yīng)。

  一般都是夫妻間才會(huì)拿這樣的香方子與香引子湊趣兒,沒料到鐘瑤居然把這腌臟手段用在客人身上,豈不是壞了規(guī)矩?

  即便留客,也得光明正大地留,哪能算計(jì)人呢?這不合行業(yè)規(guī)矩!道上也容不得鐘瑤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

  鐘姆媽動(dòng)了真火,她派人查出那個(gè)往曹老板身上灑香引子的奸細(xì),重罰了一番,又讓人尋鐘瑤過來,好生敲打她。

  鐘姆媽耐住性子,道:“鐘瑤姑娘這勾搭曹老板的手段恐怕不大光彩,要是落到有心人耳朵了,都知曉咱們是用這樣的手段攬客,那還有誰敢上鐘花館來消遣?指不定那天被咱們下藥害死呢!說出去也不好聽!”

  聽得這話,鐘瑤也算是知曉自己做的那檔子事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她涼涼一笑,睥著鐘姆媽,道:“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同曹老板搭上路子,給姆媽掙錢,不該是姆媽喜聞樂見之事嗎?如何又怪罪起我來了?”

  見她胡攪蠻纏,鐘姆媽也動(dòng)了肝火。

  這可不是小百花呀,這女子恐怕城府極深,不好拿捏……

  鐘姆媽沉聲道:“你處心積慮想搭上曹老板這條線,意欲何為?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會(huì)牽扯上鐘花館?”

  鐘瑤一臉無辜地道:“姆媽說的什么話呢?我不過是仰慕曹老板罷了。我如今在姆媽手下討生活,姆媽應(yīng)當(dāng)也不愿將我這樣的搖錢樹往外推吧?聽我一句勸,姆媽呢,好好拿錢,裝聾作啞,我呢,好好伺候我的金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鐘姆媽拿她沒法子,事已至此,便由著她去好了。

  只是被一個(gè)小丫頭算計(jì)了,她還是心有不甘。

  再后來,曹老板要離開菖蒲鎮(zhèn)了,他特地帶了三百兩的贖金,以及一對玉如意來酬謝鐘姆媽。

  能白得來錢,鐘姆媽又不蠢,假惺惺地哭了哭女兒,便放行了。

  ……

  白夢來聽了這樁事,也就明白了。

  他沉吟一聲,道:“這鐘瑤倒是一心一意跟著曹老爺……恐怕她是一早就打聽到曹老爺光顧鐘花館,這才前來設(shè)局的?!?p>  鐘姆媽點(diǎn)頭,道:“正是這個(gè)道理。我見他們回皇城去了,一尋思還覺著不對勁,怕出亂子,可后來也沒什么壞消息傳來,也就沒將此事記掛在心上了?!?p>  白夢來點(diǎn)點(diǎn)頭,還想再問些什么的時(shí)候,門外一陣喧嘩聲,驚擾到了兩人。

  鐘姆媽忙起身要出去查看,白夢來似乎聽到了玲瓏的聲音,也跟著站了起來。

  樓底下,一位衣冠不整的客人同人拉拉扯扯,仔細(xì)一瞧,被拉住的那一位還是個(gè)男子。

  白夢來不過一眼便瞧出,那是女扮男裝的玲瓏。柳川不在她旁邊,可能是有其他要事要辦,一時(shí)間耽擱了。

  白夢來端詳了一陣子,不免頭疼。

  玲瓏長得柔媚,即便她束發(fā)成男子模樣,不施粉黛,那眉眼間的嬌憨還是揮之不去,有心人仔細(xì)觀察便能知曉她是個(gè)女子。

  還沒等白夢來走近,那客人又叫嚷了起來:“入了鐘花館的女子,哪有不是鐘家姑娘的道理?我就要點(diǎn)她,你們都別攔著!”

  這客人顯然是認(rèn)出玲瓏女子的身份,想一不做二不休將人拉來輕薄。

  若是尋常人,一見這打扮便知人不是鐘花館的姑娘,等閑也不會(huì)去招惹。這廝擺明了是要裝瘋賣傻,耍了流氓再說,倒讓人無可奈何。

  館中的姑娘哪里是客人的對手,既想護(hù)著玲瓏,又不忍傷了客人之間的和氣,左右為難。

  就在那客人要出手的時(shí)刻,玲瓏做好了廢除他一雙手的準(zhǔn)備。

  豈料男人還未碰上她,半道上就被趕來的白夢來截了胡。

  他扣住客人逼近玲瓏的手,冷冷地道:“若是你那雙招子不想要了,趁早催我剜去。”

  客人見這嬌客有人來保,頓時(shí)慫了,喃喃:“你……你又是什么人?你和她認(rèn)識(shí)?若是萍水相逢,爺勸你少管閑事,有你好果子吃!”

  白夢來瞇起眼睛,語帶威壓,道:“奉勸你一句,且把蹄子挪開些,這是我家的人?!?p>  不止這客人,就連玲瓏也被白夢來那句話驚得魂不附體。

  她何時(shí)成了白夢來家的人了?

  這一場鬧劇,很快就被趕來的鐘姆媽平息了,左不過美言幾句,又贈(zèng)送幾壇子美酒了事。

  鐘姆媽讓人帶白夢來和玲瓏去客房休息,自個(gè)兒繼續(xù)收拾爛攤子。

  玲瓏走在回廊內(nèi),想起白夢來替她解圍的情形,一顆心七上八下狂跳。

  她抿唇,臉頰發(fā)燙,忍不住開口,問:“白老板,你那句‘我是你家的人’可有什么深意在內(nèi)?”

  白夢來想了想,淡淡道:“哦,你簽了賣身契,可不就是我家的人?我都還沒想著將你發(fā)賣了,又豈能讓外人將你接手?你說是不是這個(gè)道理?”

  聞言,玲瓏內(nèi)心的感激之情蕩然無存。

  原來,他不過惦記著……他是主子玲瓏是仆??!

  偏偏她方才還想岔了,還以為白夢來有旁的心思呢!真是丟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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