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另外一個女孩在不遠處嬉笑。不多時,他看見這邊的我,獨自走了過來。
我朝他笑了笑,故作鎮(zhèn)定的問道:“那是你女朋友?”
“恩?!彼卮鸬煤唵巍⒖隙?、明確。
“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蔽覜]再看他,而是眺望遠處,卻發(fā)現其實我什么也看不見。
“恩?!?p> “恭喜你終于找到你的那根肋骨了?!?p> “她不是?!?p>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p> 我沒再說話,他也沒有繼續(xù)。不多時,他回頭看了一下,說道:“她在等我。”
“好,你去吧。我一會兒也該走了?!?p> “恩?!?p> 他回到那個女孩身邊,攬過她的肩膀,離開了。
含著笑從夢中醒來,照鏡子的時候發(fā)現自己笑得有些丑……
捫心自問,如果尤燁能與一個好女孩在一起,如果那個好女孩能好好地照顧他、關愛他,給他美滿幸福的生活,我會發(fā)自肺腑地感到情愿和滿足。
但總要允許我也感到些許遺憾對吧……
畢竟我那么愛他,那么那么愛他。而且一愛就愛了那么久,那么久……
回到現實生活中,近來稱得上是好事連連。
新媒體那邊經過二個多月的經營,直播間粉絲突破20萬,還出了一條爆款視頻,播放量超過了50萬。大家興奮地往竹苑搬了好幾箱酸棗糕……
之前開股東會時,說起有家藝術品交易平臺想注資,我本來還有點興奮,有人注資的話我的股份一下子就值錢了!但看著大家堅決地拒絕,我也只能笑著贊揚“情懷的力量可以讓人拒絕金錢的誘惑?!?p> 春節(jié)前最后一周,出版社也終于通過了《食與茶》畫冊的選題,我們的圖片素材其實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文本的打磨和書籍設計的推敲。除了內容之外,我、王總與出版社的合作也需要再商談,各種權益的分配都需要時間磨合。但總而言之,預計下半年圖冊就能問世了!
我與王總因為出書這件事,默契度蹭蹭地漲,王總對我的看法,以及我對他的印象,也都更加全面和深刻。他欽佩我的行動力,我敬畏他的全局眼光。他明白了跟我交流只要說事情,無需打雞血、講道理;我也發(fā)現了他其實果敢仗義、言出必行,并不是只會忽悠、投機倒把的商人。
之后,我便回家過年去了,一想到回家,自己竟然激動地一大早就醒了,天色依然漆黑,但已經看不到月亮和星辰,只有啟明星在天盡頭孤獨地亮著,似乎星星們都下班了,只留下他站好最后一班崗,等著太陽的東升,陪伴早起的人們度過最后的黑暗。
或許是起太早了,開車一路想著這一年竟然發(fā)生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情,竟然有點恍惚。加之這一年間多次往返小城與家,少了往年過年回家的那種興奮,反而因之前發(fā)生的種種感到有些抵觸。
焦灼感在外祖母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化作了心中的安寧。我擁抱著她,仿佛自己是第一天上學的一年級小學生。在學校度過了漫長的一個上午,無數次的看著教室后面墻上的鐘表,盼望著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家,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已經分離了好久好久的外祖母……
下午外祖母要午休,我便去了母親公司,進門時,董事長正哼著小曲給芭蕉樹澆著水。
我本做好了在公司陪她上班的準備,筆記本電腦都擺好了。董事長卻把水壺一放,提意去做頭發(fā),省得過幾天理發(fā)店約不上時間。我覺得是個好主意,母女倆便愉快地出發(fā)了,之后便在理發(fā)店坐了三個小時。
我難得的想燙點波浪,奈何我的頭發(fā)看似柔軟,實則頗有主見,怎么燙都沒有多少弧度,搞得理發(fā)師也頗為尷尬,只能一個勁兒地說“沒想到啊”,然后摁了幾個鈕,機器發(fā)出幾個嘀嘀聲,然后頭皮的溫度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變烤豬頭了……
“我再也不燙頭發(fā)了!”走出理發(fā)店,我擺弄著幾乎沒有任何卷曲的頭發(fā),恨恨地說。
“還是能看出來燙過的?!币膊恢滥赣H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幸災樂禍。
正在母親猶豫是再回公司上會兒班還是直接回家時,母親的電話響了,來電的是公司辦公樓的保安,說有個信件希望母親能抽空去收取一下,明天開始就是法定節(jié)假日了,大樓也要鎖門了,萬一因為休假把事情耽誤了不好而且保安也怕放假期間把信件弄丟了。
于是母親不再猶豫,回到了辦公樓,取回兩個大紅信封。我舉著信封里尋思著:難怪保安著急讓我們來取件,原來本根不是什么信件,而是請?zhí)?!還是喜帖!
“七月二十九日……吳琛先生,于夢瑤女士結婚典禮。恭請光臨”
兩張喜帖,一張是母親的,另一張是我的。想來吳琛知道我過年一定會回家,就連同我那份也一并發(fā)到母親這里了。
“于夢瑤……是建筑院院長的千金嗎?”
“對,中學還跟你是一個學校的,不過她是高中部,你是初中部。那會兒我常和她媽媽一起接你們放學?,F在這丫頭也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憑著老爸的關系以及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爬到環(huán)衛(wèi)局當上個小官?!?p> “這樣,看來深科之前的幾個免稅區(qū)都有往環(huán)保方向發(fā)展的打算。這步棋走得得勢?。…h(huán)保是大方向?!蔽曳治鲋?p> “國家財政規(guī)劃撥了不少預算給環(huán)保建筑項目,深科想搶這口肉吃也可以理解。”母親說。
“環(huán)保建設?那他這一步走得豈不是太天時地利人和了?吳琛,果然是唯利是圖的梟雄。”
“晚晚,你知道,盡管現在社會不再像古代那樣封建,但是自由戀愛也好,自主婚姻也好,這些權利其實從來都不屬于吳琛這樣的人。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他不可能去找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結婚,因為他的背景,他的前途,他得不到多少自由。他將自己獻給了事業(yè),那他無論做什么選擇,都要圍繞這一中心,談婚論嫁也是如此?!蹦赣H頓了頓,繼續(xù)道:“所以我不希望你被財富和權力牽引。我希望你可以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過個平常幸福的生活。若你一個勁兒的往上攀爬,越靠近頂峰就越是寂寞,越是寒冷,越是遠離人情,最終落得孤家寡人一個。”
“我不會的,我不是多么有野心的女人,也不是一個需要通過成就來獲得他人認可的男人。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過得太辛苦的?!?p> 吳琛,要結婚了。
我在山里跟他說要找一個能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撐起一片天的女人,看來他做到了。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是否有真實的愛情,或許正如母親所說,吳琛早已放棄了“單純”這份權利,他的所作所為注定都要圍繞著他的宏圖偉業(yè),為了使他獲得更高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