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園千傾,殿堂聳立。
花園草木圍繞著數(shù)座庭院,不時還可以看到幾座練武的場地,刀槍棍棒,弓靶箭場齊全。
將軍府內(nèi),迎客堂。
霧輕隱已然落座,封言興也已經(jīng)和這位名震霧隱王朝的大將軍交談起來。
一時間倒也算是和諧。
“封兄當(dāng)真是大道在心,好深的感悟,在下不如,真是慚愧!”
孟星宇一臉感慨。
端起茶杯輕掃一口清香,茶杯蓋掃過杯體三次,搖晃了兩下,方才入腹。
“孟將軍倒是好雅興,此茶靈氣蘊藏,聚而不散,乃是一等一的靈茶,對于修行有很大幫助?!?p> 封言興同樣輕飲一口茶,淡淡道。
“都是閑暇余興,不值一提的小玩意,若是封兄愿意,我的府邸之中還有不少庫存,可以盡數(shù)贈予?!?p> 孟星宇連連苦笑。
“孟兄真的舍得?”
封言興有些‘訝然’,畢竟這靈茶等階不錯,對于純元修士也有一定的聚攏靈氣的功效,價值何止千金。
“我自鎮(zhèn)守北方,為朝廷征戰(zhàn)數(shù)百年,可是如今皇城大亂,陛下失聯(lián),公主遭難多次我都不知,當(dāng)真是嚴(yán)重的失職!”
孟星宇搖搖頭,道:“如此失誤,實在不可恕,好在有封兄救駕,不過是些許靈茶,不算什么?!?p> 此時此刻孟星宇一臉豪邁,當(dāng)真是一副忠心為國,擔(dān)憂社稷的臣子。
“那就謝過孟將軍了?!?p> 霧輕隱此時才開口道,她知道自己閱歷撒尚淺,斗不過這些老狐貍,只能夠保持低調(diào),盡量不說話。
同樣的還有座下數(shù)人。
其都是孟星宇的得力部下,實力高深,但是依然不敢插嘴,默默的聽著二人講話。
“十三公主的路途真是坎坷啊,一路之上各種賊子,還是需要上好功法提升一下實力。”
孟星宇突然一轉(zhuǎn)話題,提起霧輕隱的經(jīng)歷來。
霧輕隱面色不變,心里卻是警惕起來。
“公主,不如老夫幫您選拔幾位老師,教授您道典功法,修行之秘?”
“或者老夫也可教授您修行的經(jīng)驗,畢竟我也算是修煉有道,鑄成了金丹,對于修行還是有幾分門道的?!?p> 言下之意,孟星宇便是要公主之師。
心里閃過諸多想法,霧輕隱并不慌亂,而是輕嘆一聲道:“抱歉,我已經(jīng)有所良師了?!?p> 堂內(nèi)霎時一靜。
良久孟星宇才干笑兩聲,“若是封兄的話倒也合適,境界修為也都符合......”
同時心中不免忌憚。
“這是那來的人,天下鑄成金丹的強者有數(shù),我都見識過,怎么沒有見過這位?”
孟星宇低頭飲茶,思維卻是轉(zhuǎn)動的極快。
“是了,其氣息本源甚是年輕,估計是有什么其余,但王朝之內(nèi)并未聽過有如此天才,看來是天外之人......”
早在安門城外,孟星宇便感知到了封言興的氣息。
年輕,富有活力。
而自身的行為舉止,言談吞吐都與霧隱王朝大相徑庭,不似本地人士。
因此很快便推理出封言興不是霧隱星的修士。
手里握著大量的軍隊,更是數(shù)百年得勢,身居高位,天下有什么情報是他鎮(zhèn)北王不知道的?
“此人天才,不過似乎進入純元境界不久,我則是修了一百年的金丹,力量必定遠(yuǎn)超于他,或許......”
輾轉(zhuǎn)間,孟星宇便有了決策。
當(dāng)下手中的茶杯在茶香更加的富有韻味了,不自覺的研磨了四下才將其吞入。
砰!
堂下作客有人拍桌而起。
面色不善,一臉不忿的怒視著堂座之上的封言興,“你不過一江湖草莽,也敢做皇室血脈之師?”
“想必你是想借著公主的名頭做什么齷齪的事,當(dāng)真是無知,更是無恥到了極點!”
那拍案之人赫然發(fā)聲。
其余人均是愕然,有的則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閃過了一抹哀色。
拍案之人法力雖高,卻也不過至虛境界。
戰(zhàn)場之上固然殺敵無數(shù),力量強大,可是對面一位純元修士的怒火,即便有著將軍阻攔,也沒有可能活下去。
他,被放棄了。
“我,沒有資格?”
封言興手指輕點桌面,一聲一聲叩擊,輕巧之形卻給堂內(nèi)之人莫大壓力。
似是敲擊在他們心臟之上,使得他們無法呼吸,修為弱些的已經(jīng)冒出白汗,眼球都有些充血了。
“那么想必你是有資格了?”
封言興將一切看在眼里,只覺得好笑不已,修煉到了這個地步,玩這套有用嗎?
“到底是沒了對手,松懈了......”
霧隱星長期被霧隱王朝統(tǒng)治,已經(jīng)有了數(shù)百年的安逸,饒是一位征戰(zhàn)百年的將軍竟也玩起暗號權(quán)術(shù)。
封言興心底劃過一絲念頭,卻是不打算陪這位將軍過家家下去。
是戰(zhàn)是和,本就早有了結(jié)果。
城外那一閃而過的窺視已經(jīng)注定了封言興來此便是要打上一遭的,先前客氣不過是想問出一些東西罷了。
封言興的眼眸已經(jīng)冷了下來。
當(dāng)下手指一頓,輕抬之間,便有一道法力破空而出,化作一道幽黑光芒,凝成了一把三尺小刀,直直的刺去。
“既然你說了,那就試一試我這刀法如何?”
話音未落,刀芒已然劃破了空障,內(nèi)蘊這鎮(zhèn)獄刀法的無窮殺意,砍向了出聲之人。
噗!
“你!”拍案之人還未報出姓名,便見得堂上封言興法力演化了一道神通攻來,其速度絕快,無法閃避,更有一道神異鎖定,避無可避。
“大膽......”
黑刀穿腦而過,帶其一陣血花飛濺,挑釁之人便渾身僵住,體內(nèi)傳來陣陣異響,化作了陣陣齏粉,再也不能言語。
“封兄,你這是什么意思,未免太過了一些吧?”
孟星宇不復(fù)笑容,面容冷峻道。
“殺了一只咬人的狗而已,莫非孟將軍不舍得這只狂吠之物?”
封言興依舊穩(wěn)坐堂上。
好似剛剛的幽黑刀芒不是他所發(fā)出一般,殺人只是與他完全無關(guān)一樣。
呼!
孟星宇深吸一口氣,然后重重吐出。
“挾持公主,驚擾皇室血脈,竟然還想窺視皇家力量,還威脅本將軍,肆意殺戮我的下屬?!?p> “當(dāng)真是該死啊......”
幾句喃語本是細(xì)語,卻是不斷擴散,整座將軍府內(nèi)的所有親兵近衛(wèi)都操持起了兵器,趕往迎客堂。
孟星宇低下頭去,似是在哀傷。
可封言興分明從中看出了高興,興奮,那是對自身計劃得逞的笑容。
“果然不是好東西......”
那把法力化作的刀強嗎?
對于一位至虛境界的修士來說是致命的,更是閃躲不成,硬抗也是無用。
但孟星宇可以。
同為純元境界,封言興只施展了一道微不足道的法力演化神通,再神異,速度再快,也能夠反應(yīng)的過來。
除非,他根本就不想救自己的部下。
甚至是要用其身份做文章,找理由和封言興開戰(zhàn)。
兩人都未動,堂外卻是熙熙攘攘。
密密麻麻的士兵從四面八法涌來,很是井然有序,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各種陣型,可以發(fā)揮出最大戰(zhàn)力。
“僅憑一些士兵,你認(rèn)真的?”
封言興面色古怪道。
若是門外的數(shù)萬士兵都是至虛境界的戰(zhàn)力,那他或許會在意稍許,也會警惕。
但門外士兵大都不過蛻變期,初生級別的修士也有一些,可如此,有什么用?
“自然不是對敵?!?p> 孟星宇此時也不喝茶了,而是背手而立。
“他們自是觀眾,要看著自家的主子大展神威,將強敵剿滅,然后更加的忠心!”
這些士兵自然派不上用場。
可若是觀摩了自己的戰(zhàn)斗卻就不一樣了,三人都可成虎,數(shù)萬人傳起消息來可不是一般的效率。
日后招兵買賣,甚至是稱王爭霸都會容易很多。
人也是有不同的用法的。
那位皇帝要是還在,孟星宇自然不敢起異樣心思,可是如今良機到來,他又怎甘平庸,再做他人附屬?
是以,即便是犧牲一位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孟星宇也要為自己征得一次更近一步的機會!
“我倒是小看你了,可這只是小道。”
孟星宇步入金丹的時間要比自己長上不少,更是修了百年時光,雖然沒有金丹二轉(zhuǎn),但是力量也不可小覷。
奈何,自己修的是神話法。
而且足足兩門!
一股無形的氣壓瞬間爆發(fā)。
空氣化作氣浪不斷的沖擊著整座府邸,瞬間就將數(shù)萬的士兵壓垮,行動不能。
“如此還有用嗎?”
封言興笑問道。
“自然有用,這下他們就更知你的強大,戰(zhàn)勝你后,也就更會崇拜我,為我所用?!?p> 孟星宇神色淡然。
全然不顧府邸內(nèi)低聲呻吟,努力想要站起身來的士兵。
隨即便飛上了云空之上。
目光垂流,洞穿層層霧氣,直視封言興。
“不管如何,生死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