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禁
距凌霄與孔金鱗墜崖已過去十日。
孔云木在會客廳內,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窖藏二十年的瀘州老窖。
這酒入口溫和,不烈,后勁卻很足。
他看著大廳內新換的雕羽黑白地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凌霄孔金鱗二人墜崖不久,便有一白雕從山崖底下飛起,那時他剛將孔流水擊暈不久,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他用手中長刀將白雕擊斃,白雕臨死前長鳴一聲,山林中又飛來一只黑雕。
黑雕見白雕倒在血泊之中,異常憤怒,朝孔云木俯沖而去,孔云木見黑雕來勢洶洶,不敢硬拼,就地一滾,躲過黑雕的利爪,順勢抄起孔流水的佩刀。
黑雕一擊不中,雙翅飛撲,卷起一層狂風,孔云木被狂風吹得連連后退,黑雕盤旋而上,趁孔云木身形不穩(wěn)之時,再次俯沖而下。卻不知孔云木故意賣黑雕一個破綻,實則全神戒備,待黑雕利爪襲來之時,一個側身閃避,轉動刀柄,漫天星雨射出,黑雕還未反應過來,頭部便已經被漫天星雨射穿。
那日斬殺雙雕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尤其是白雕身上那幾處人為撕扯的傷口,讓孔云木懷疑凌霄與孔金鱗沒有墜亡。
他遲遲沒有對孔巧兒下手,就是防著之后的變數。
這時會客廳走來兩人,赫然就是向家雙刀--向云溪,向云海!
二人見孔云木后雙雙跪地,向云溪抱拳恭聲道“這幾日在斷崖底下連夜搜索,還是沒有發(fā)現凌霄與大公子的尸體?!?p> 孔云木微瞇著雙眼,冷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多派點人手,不僅崖底要搜,后山也要搜!”
“是!”向家雙刀領命退去。
“不應該啊”孔云木皺眉道“若還活著,不可能不露面,若死了,尸體又去哪里了?”
思索無果,孔云木起身,出了會客廳,來到自己的臥室之內。
孔云木打開衣柜,找到一件黃色長衫,輕輕一拉,衣柜后的木板緩緩打開,這里竟是一道暗門。
撥開衣服,孔云木進入暗門,這里是一間不小的密室。
密室內坐著一人,手腳都被鐵鏈鎖住,見到孔云木進來,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哼了一聲,便不去理會。
“三弟,我也不想如此待你”孔云木嘆氣道“可你知曉父親遺命,又對巧兒情有獨鐘,不出此下策,這孔家家產始終拿不穩(wěn)?!?p> 這被囚禁之人竟是三絕太子孔流水!
孔流水恨恨道“你這狼心狗肺之人,有何事做不出來?”
孔云木也不生氣,淡淡道“我自幼體弱,經商不如大哥,習武又不如你,論疼愛父親又更喜巧兒,母親死后我便好似廢物一般,一無是處?!笨自颇菊Z氣帶著淡淡的哀傷“父親就像照顧廢物一樣照顧我,讓我訓練死士,處理北疆那幾處無關痛癢的賬務,在這個家我看不到我存在的價值?!?p> “所以你就設計殺了父親陷害大哥”孔流水怒道“你簡直不是人!”
孔云木搖頭道“我從未想過要殺害父親,四弟和五弟的死也是意外,嚴修和莫惜命都該死,可惜我沒能親手殺了他們。”
孔流水朝孔云木吐了一口口水,咬牙道“為了謀奪家業(yè),殘害手足,還要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簡直令人作嘔!”
“三弟啊三弟,你不明白錢的好處”孔云木眼中流露出病態(tài)的狂熱“我混跡江湖時,博得了一個小孟嘗的名號,各路英雄好漢提起我孔云木,誰人不稱上一句豪邁大方?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我有足夠的財富之上?!?p> “若沒有足夠的錢,又怎能讓白玉瑯經商失敗的父親東山再起?怎能打點縣衙讓殷五蒙冤的兄長從大獄中撈出?又怎能給肖三鬧饑荒的家鄉(xiāng)捐贈一萬石糧食?”孔云木道“我結交那些所謂的江湖英豪,真情也好假意也罷,都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能主宰這座江湖的不是什么狗屁仁義道德,高超武藝,而是錢!”
“父親在世,我尚且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但父親已經老了,等父親死后,家產不管是交由巧兒還是大哥,我都不能再肆意挪用”孔云木說著,語氣隱隱有些怒意“我不想當孔家的廢物二公子,我要做主宰這座江湖的神!所以,孔家的家產我一定要拿到,阻礙我的我都要一一清除!”
“瘋子!”孔流水咆哮著想要掙脫那些束縛他的鐵鏈,但只是徒勞。
孔云木勝利的笑意,輕聲道“現在這一刻很快就要到了,三天后我會宴請江湖各大門派,宣告大哥的罪狀,然后順勢坐上孔家家主的位置,這么重要的場合若沒有你與巧兒的出席,難免會惹人閑話,所以我需要你好好配合我演一出戲。”
“你做夢!”孔流水咬牙道,語氣中蘊含著無盡的憤怒。
孔云木冷笑道“三弟,這不是請求,是命令!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巧兒呢?”
“你要是敢動巧兒一根汗毛我就殺了你!”孔流水失控的嘶喊道,雙手奮力朝孔云木打去,鐵鏈被繃直,卻仍是碰不到孔云木。
“我的好弟弟,你有三天的時間考慮”孔云木轉身離開“我不希望下次來的時候是帶著巧兒的尸體?!?p> “畜生!你這個畜生!”
不去理會身后孔流水的咒罵,孔云木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