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臻剛找到宋潯就看到另一個自己正一臉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宋潯。
“跟我回家吧。”三百年后的宋臻微笑著對宋潯伸出手。
宋潯轉(zhuǎn)頭看向他,只一眼她就能認(rèn)出,這個才是她爹爹,雖然長著澗溪的外表,可他就是屬于宋潯的宋臻。
只是看著看著,眼淚便不由自主的從眼眶滑落。
宋潯忍不住丟掉手里的傘朝著宋臻的方向跑去,直到被他緊緊擁入懷中。
另一個宋臻看著那個女孩歡天喜地的撲進(jìn)那個男人懷中,不知為何,心頭忽然升起一陣失落的情緒來。
宋臻抱著懷里的宋潯,忽然看到另一個自己眼中不加掩飾的失落之情,在與他對視的一瞬間,猛然想起一件被他塵封多年的往事。
原來,最初一眼就心動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那個在三百年前讓他一眼動心的人,在這三百年間,一直都陪在他身邊,只不過他隔了三百年才發(fā)現(xiàn)。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等抱夠了之后,宋潯才松開宋臻問道。
林子里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二人。
“你被孤月用回溯時間的陣法帶到了三百年前,我來帶你離開這里?!彼握閷λ螡〗忉尩馈?p>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會忽然來到這里。
“那我們該怎么離開這里呢?”宋潯問道。
宋臻聽完宋潯的話,忽然楞在原地,他好像忘記問崔景弦該怎么從這里離開了?
“爹爹也不知道嗎?”宋潯看著發(fā)楞的宋臻,忍不住調(diào)笑道:“潯兒還以為爹爹無所不能呢。”
“那什么,”宋臻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看向一旁的楓樹,“我們先去找孤月,只要找到孤月肯定就能離開這里?!?p> “好?!彼螡λ握榈脑挍]有任何異議。
只要能和宋臻在一起,無論做什么她都愿意。
宋臻帶著宋潯來到挽月城,他不知道孤月此刻會在哪里,可他想,有一個地方孤月一定會去,那就是林月吟身邊。
而此刻的林月吟正盯著面前那碗黑漆漆的湯藥,湯藥從剛開始端來時冒著滾燙的熱氣到此刻的微涼。
猶豫良久之后,林月吟終于端起碗送到嘴邊,可還不等她將湯藥送入口中,手腕忽然抖了一下,湯藥被打翻在地。
林月吟低頭看著地上的湯藥,忍不住有些惡心。
只是,只是一個意外罷了,她一不小心,沒拿穩(wěn)而已。
“小姐,您沒事吧?”
屋外收拾東西的曉春聽到動靜連忙跑了進(jìn)來,把手里的東西隨手放到桌上就去查看林月吟。
“我沒事,先把這里收拾一下,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绷衷乱骺粗鴷源航辜钡哪?,輕聲說道。
那湯藥放了那么久,早就不燙了,即便剛才不小心灑到她身上幾滴,也沒什么感覺。
曉春連忙蹲下身子收拾地上被摔碎的瓷片,林月吟想幫她一起收拾,也跟著蹲下?lián)炱鸬厣系拇善?p> “嘶~”心神不寧的林月吟一不小心被瓷片劃傷了手指。
“小姐!”曉春見狀,連忙拿出手絹幫林月吟止血,“小姐坐下休息,我來就好。”
曉春把林月吟扶起來后,唯恐這些瓷片會再次傷到林月吟,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林月吟看著曉春忙碌的身影,有些無聊的把視線落到桌子上,恰巧看到曉春剛剛拿進(jìn)來的東西。
“這是什么?”林月吟看著最上面那本有些奇怪的書,問了一句。
曉春匆忙的抬頭看了一眼,回答道:“那是上次二少爺來看小姐的時候落下的,我正準(zhǔn)備拿去還給二少爺呢?!?p> 林月吟聽罷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好奇的翻開看了兩眼。
只是看著看著,林月吟不由得睜大了雙眼,連心臟都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
忽然,林月吟合上書,故作鎮(zhèn)靜的對曉春說:“曉春,這書先放在我這里,等過兩天我親自還給二哥?!?p> “好。”曉春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等收拾完地上的東西,曉春又拿著一個小瓷片走了進(jìn)來。
“小姐,您手上的傷口,還是要上一下藥的。”
還在走神的林月吟聽到曉春的話,直接把手伸了過去。
“咦?”曉春握著林月吟纖細(xì)白嫩的手指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由得疑惑出聲。
“怎么了?”林月吟聽到曉春的聲音,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
原本被瓷片劃傷的手指此刻已經(jīng)恢復(fù)原樣,別說傷口了,就連一絲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小姐沒受傷嗎?”曉春滿臉疑惑的看著林月吟的手指。
“許是你剛才太緊張,一不小心看錯了,你瞧,我根本就沒事?!绷衷乱鲝臅源菏种谐槌鲎约旱氖种?,故作平常的說道。
“是嗎?”曉春還是有些懷疑,她應(yīng)該沒看錯啊。
“我有些餓了,你去幫我找些吃的來吧。”
曉春雖然心里有些疑惑,可聽到林月吟的話后還是去幫她找吃的。
林月吟支開曉春后才拿出原先用來包手指的絲絹,上面還殘留著清晰可見的血跡。
曉春沒有看錯,她的手確確實(shí)實(shí)是被劃傷了,可是為什么會在怎么短的時間里愈合?
林月吟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移到一旁的書上,她不想知道,可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放到小腹上,這里,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慢慢長大。
林月吟忽然升起一股強(qiáng)烈的念頭,她突然無比的想留下這個孩子。
理智在告訴林月吟不可以,如果留下這個孩子,她將會面對什么,林有貴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不可以,不可以留下?!绷衷乱魅滩蛔∴哉Z道,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也似乎是在說給這個尚未成型的孩子聽。
躲在暗處的孤月看著滿臉糾結(jié)的林月吟,他心中的痛又何嘗比林月吟少一絲一毫,他在那一瞬間就想不顧一切的出現(xiàn)在林月吟面前。
可是不行,他不能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啟動了陣法,他的生命早已在倒計時,即便他回來了,也不能永遠(yuǎn)的陪在她身邊,倒不如讓林月吟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