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ò耍?p> 來年夏,后宮里一枝獨秀的葉流云,終于在一日與太后用膳時,暈倒后被診斷出懷有身孕。
一時間皇宮里喜氣洋洋,可太后卻放出話來要擴充后宮。
司逸瞞著葉流云不敢讓她知道,一人來了慈寧宮找太后質(zhì)問。
“云兒懷著身孕,一氣之下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太后不滿:“哀家允許她有了身孕才擴充后宮已是極大的恩典,哪個皇帝為了一個女人而不要后宮的?皇后再好,皇帝你也要記住了,她姓葉!”
太后的這句話一直在司逸腦海中回蕩,是啊,她姓葉……
這夜,司逸罕見地宿在了自己的宮殿乾陽宮,而鳳儀宮的燈卻是亮了一宿。
翌日,葉流云眼角下的烏青明顯地駭人,太后傳話讓她去慈寧宮一趟。
自慈寧宮出來,葉流云仍是步履端莊,袖口卻是被攥出了褶皺。
“云兒,我……”
“我已獨享了這么久的恩寵,若是后宮再無妃嬪,我該被冠上妒后的罵名了?!比~流云笑道。
“你不生氣?”司逸又驚又氣。
“為何要生氣?陛下的后宮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人?你安心選秀,我安心養(yǎng)胎。”
司逸在葉流云臉上看不出半分傷心的神色,沉了聲道:“好,我去選秀!”
一道圣旨,天下環(huán)肥燕瘦都來選秀,司逸也不負太后和皇后的期望,這一次選秀便將后宮盡數(shù)裝滿,值得一提的是,皇上親旨封了楊憐心做慎貴妃,僅在皇后之下。
亦將萊陽郡主納入后宮,封為滟貴妃,同楊憐心平起平坐。
楊憐心的宮殿在柔儀宮,距皇帝的乾陽宮甚近,夜夜被送到乾陽宮婉轉(zhuǎn)承恩,頗有當年皇后一枝獨秀的架勢。
“陛下,臣妾最近學了一首新曲子,臣妾談給您聽可好?”楊憐心打扮的溫婉柔情,再不似那日哭的憔悴可憐。
“朕聽聽。”皇帝沒有拒絕。
楊憐心素手調(diào)琴,一手曲子緩緩瀉出。
皇帝的眼神逐漸朦朧,站起身來走向楊憐心,一把將她拉起,楊憐心猝不及防,一根琴弦繃斷,發(fā)出“锃”的一聲。
“陛下——”楊憐心笑意浮上嘴角,伸手勾住了皇帝的脖子,解開自己的衣衫,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激起了皇帝的幾分欲望。
她又伸手去解司逸的衣衫,剛至腰間的扣子,司逸忽然伸手打掉她的手:“放肆!”
楊憐心一愣,又驚又羞跪在地上:“陛下息怒?!?p> 司逸轉(zhuǎn)身坐在榻上:“來人!”
“陛下?!币粋€小太監(jiān)進來回話。
“皇后怎么樣了?”
“鳳儀宮的燈已經(jīng)熄了?!?p> “熄了?”司逸在心中想著,原來這個女人這么大度啊。
他站起身一把拉起楊憐心,小太監(jiān)剛要轉(zhuǎn)身出去,他卻一把喝?。骸罢咀?!看著!”
他大手一撕,楊憐心身上僅剩的衣衫被撕碎,又是一撕,貼身的肚兜滑落,露出胸前一片雪白。
“你給朕看清楚了!”他怒著對小太監(jiān)說。
“是……是是……”小太監(jiān)話都不會說了。
楊憐心雖然羞憤,為何自己侍寢要有一個太監(jiān)看著,但想著今日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遂忘了周圍的一切口申口今出聲,迎合著皇帝。
?。ň牛?p> 他最終還是寵幸了楊憐心,他還是個人間的皇帝,哪有那樣專情的人啊。
葉流云用被子緊緊裹著自己,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小太監(jiān)對她繪聲繪色描述的楊憐心婉轉(zhuǎn)承恩的樣子,他是屬于她的啊,他的溫柔,他的蜜意,如今竟都是隨水而逝了。
眼淚漸漸迷了眼簾,身為皇后,要大度,要懂分寸知禮節(jié)。
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畫本子里騙人的而已。
淚濕枕側(cè),夜夜難以安眠。
思慮太重,身子孱弱,再加上楊憐心與滟貴妃時不時的嘲諷打壓,葉流云的孩子在無數(shù)好藥的保養(yǎng)下,還是沒保住。
她一下子瘦了,瘦的一股風就能把她吹走,瘦的再不見那個意氣風發(fā),備受恩寵的皇后葉流云。
司逸來看她了,他想抱抱她,她不讓,他想和她好好說說話,她卻一言不發(fā),他想告訴她他很心疼,她卻不信。
鳳儀宮里,湯藥味濃,海棠花謝。
三個月后,兵部上報在葉家發(fā)現(xiàn)了大量兵器,在幻朝,私造兵器是大罪,皇帝當即下令全府羈押。
葉流云慌忙趕去了乾陽宮,那個她曾經(jīng)日日前去侍候筆墨,充滿了柔情蜜意的地方。
現(xiàn)在她再不能想進就進,而是侯在宮外等司逸的召見。
不多時,楊憐心扭著腰肢出來,脖子上的斑斑紅痕讓她心如死灰。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楊憐心的語調(diào)里充滿了挑釁,葉流云卻是一眼也不想看她。
“皇后娘娘,皇上有請。”
葉流云走入乾陽宮,恭聲請安:“臣妾參見陛下。”
“起吧?!?p> 葉流云遂起了身,不再言語。
司逸走上前來,扶起她的下巴:“你瘦了許多?!?p> 葉流云不回答。
司逸摟住她:“我沒有寵幸楊憐心,咱們別生氣了好不好?”
葉流云還是不做聲。
司逸吻住她,抱著她走向后殿,燭影重重,葉流云卻是淚流滿面。
司逸穿好衣衫,看著剛剛與他肌膚相親的葉流云,冷聲道:“你就如此不愿?”
“臣妾不敢?!比~流云抱著被子,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
“好,好一個臣妾不敢,行,朕遂你所愿。來人,送皇后回宮?!?p> 葉流云不再哭泣,淚已經(jīng)流干了,心已經(jīng)死盡了,她以為今日來能找回他們之前的恩愛,可是破鏡終究是難圓,她心里的芥蒂放不下,她也做不到像楊憐心一樣小意奉承,千嬌百媚去討好司逸,哪怕她愛慘了他。
司逸一人癱坐在龍椅上,面色晦暗,心思莫測。
日暮時分,司逸喚來了恩露所的太監(jiān),一連翻了十幾個牌子,乾陽宮里一時間脂粉橫溢,歡聲笑語不斷。
三月時間一晃而過,葉左丞被流放,葉流云再沒見過司逸。
請安時,楊憐心脖頸上的紅痕尚未消退,腳步一軟跌坐在椅子上,面色一紅對太后道:“太后娘娘見笑了?!?p> 太后卻是笑出了褶子:“無妨無妨,不過你們也不能太放縱了,不可恃寵生驕?!痹捖?,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流云一眼。
葉流云猶自未覺,隨眾人起身行禮:“謹遵太后懿旨?!?p> 話未說完,眼前一黑向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