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的天空很干凈,謝華的心情很絕望。
他相信接應(yīng)的人都很聰明,看見禁軍站在這里不會貿(mào)然行動。但是那時已經(jīng)太晚了,有反應(yīng)時間的只有他謝華一個人。
在見到周老之前,他必須想好事情的對策。
郭煜的副官指揮者禁軍沿著道路兩旁層層展開,郭煜則駕馬來到謝華身側(cè)。
“瑾王怎么死的?”他的聲音低沉,不甘和憤怒在他眼睛中翻滾。
謝華假裝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道:“無可奉告。”
郭煜一聽,手臂立刻青筋暴起,雙手死死攥住韁繩,仿佛那就是謝華的脖子。
“你不說,現(xiàn)在我就殺了你。”他強壓下心中的火氣。這是個什么人?他背后的權(quán)勢連皇帝都要讓他三分。
“你不問問我是誰?”謝華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感情。既沒有被冒犯之后的惱怒,也沒有被威脅到的恐懼。語氣之隨意,就好像郭煜和路邊的花花草草一般。
禁軍統(tǒng)領(lǐng)急于知道答案,謝華在默默盤算著,這或許可以作為他的一個籌碼。
但還不夠。
郭煜也不拐彎抹角,他才不管這個人是誰,反正官職在他之上的只有那幾個。他直接抽出佩劍,寒光一閃,那劍就穩(wěn)穩(wěn)當當架在謝華脖子下面。
“最后一次機會。”
“那我也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敝x華冷冷地說到,“給你最后一次接近答案的機會?!?p> 郭煜遲疑了。謝華的話正中他的要害。一旦江燃的尸體由皇帝掌握,他就不可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眼下這個人,是他最好的選擇。
“你是誰?”
謝華道:“瑾王身邊的一個獄卒,名叫謝華,華夏的華。”
比起喜怒無常的皇帝,郭煜這種直腸子那就是小菜。
“目前是這樣。”
郭煜被整得莫名其妙。一個獄卒,能有這么大的定力?連瑾王身邊的一個獄卒都這么不簡單,看來瑾王的死有問題。
“什么意思?”
謝華心道,就差你這一句話。
“因為以后,我就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謝華?!?p> “什么!”郭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的發(fā)展讓他猝不及防,怎么突然之間官就沒有了。
“這還不明顯嗎?你被拋棄了。”謝華又往他身上插上一刀。
一個人在情緒不穩(wěn)的情況下,最容易犯事。
“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說!”郭煜的臉漲得通紅。
不可能...不可能!皇帝還不敢動他...江燃的死還不明不白...他還需要時間...
謝華聳聳肩道:“這不是很明顯嗎?陛下那么英明。”
郭煜直接被這句嘲諷氣得岔了氣,手中的劍也拿不穩(wěn),被謝華兩根手指撥了回去。
這個謝華,真是厚顏無恥至極!恐怕就是皇帝的走狗。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質(zhì)問謝華。
“我是來告訴你真相的?!敝x華一臉春風和煦地正眼看向郭煜。
“我們做個交易吧,大統(tǒng)領(lǐng)?!?p> 郭煜根本沒有話語權(quán),因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主動權(quán)就全落在謝華手上。
謝華掌握了他的想要的,他卻抓不住謝華的命脈,一想到剛才急匆匆的樣子,郭煜后悔得腸子直青。是他小看謝華了,在這場交鋒之中,他輸?shù)脧貜氐椎椎摹_@交易,他也不得不做。
“少說廢話。”他也只能在嘴上占占便宜。
謝華看著郭煜血本無歸的樣子,心中有一絲絲同情。
“我自然會說,不過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
“你耍我?”郭煜又想抽劍了。
謝華擺擺手道:“統(tǒng)領(lǐng)多慮了,只是事關(guān)重大,我怕統(tǒng)領(lǐng)不樂意我開出來的條件?!?p> 郭煜心想,他再不高興,那還不是要接受,這個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答應(yīng),行了吧?”
“一言為定?!敝x華此刻才松了口氣。
比起郭煜和謝華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皇宮里就顯得冷冷清清。
謝華離開之后,江黎并沒有離開御書房,而是隨手拿起一封折子,攤在桌子上,一名太監(jiān)在左側(cè)為他磨墨,只是磨了半天,也不見江黎動一個字。
他在腦海里不停回想剛剛發(fā)生的事。從謝華進門到謝華離開,從他的第一個眼神到最后一個動作。
沒想到重生以來他第一個猜不透的,竟然是這個由他親手引進來的變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