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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成了昆侖奴

第六章 延州這片土地

我咋成了昆侖奴 叫刀塔的加菲貓 4088 2021-06-26 19:55:10

  摩勒眉頭微皺,詰問道:“陳無用,為何發(fā)笑?”

  陳無用心想壞了,咋沒忍住呢,于是便連忙收住,不敢再放肆。其實往往越是嚴肅的時候,人就越容易憋不住而笑出來,但陳無用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除非······沒有什么除非,他忍住了。

  他雙手向前一拱:“將軍,屬下剛才并未發(fā)笑,實在是不小心被飛蟲飛入口中,喉嚨處瘙癢所致,請將軍處罰在下!”

  摩勒一聽,立馬黑人問號,心想你他媽逗我呢?但眼前有要事需要宣布,立即讓其歸隊,回歸主題。

  “想必諸位大概也能猜到我今天集合大家所為何事,據我們上次打探以及一些合理推測,戎族和鮮卑可能已經聯(lián)合,隨時會來攻打我鄧朝,而我延州歷來都是鄧朝的西北咽喉,距帝都也僅僅700余里?!?p>  延州破,帝都危,所以我們延州是帝都的屏障,絕不可丟失,奉侯爺之令,接下來我們要開始準備防御了,”只見摩勒表情突然變得莊重了起來,將左手背后,右手握拳放于左肩,用雄渾的嗓音吼道:“昆侖不死!”

  眾將士目光如炬,聲如洪鐘,齊聲道:“昆侖不死!”

  響聲震天,為鬼神所忌憚!

  此刻,延州向西六百里外的山地上,一支由數萬人組成的戎族部隊正向延州的反方向行進。

  其中一名士官不知道為何,心臟突然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氣勢驚人的東西嚇到,心有余悸地走到一名魁梧中年男子身旁躬身問道:“將軍,我們不是要去和鮮卑一起攻打延州嗎?怎么現在離延州反而越來越遠了?”

  中年男子笑道:“延州?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早晚也是我們的,不該問的別多問,聽命行事就好!”

  第二天一早,全延州城的將士便開始準備防御工事。延州城地處鄧朝西北,順黃河而建,四面環(huán)山。

  它的面積不足帝都四分之一,跟四四方方的帝都不一樣,從高處俯瞰,它是一條大路直通南北,沒什么岔路,連綿起伏山丘將其圍住,綿延至千里之外,被眾山包圍的緣故,這里也沒有城墻和護城河。

  敵人要想打進來難,即使打進來,這里的軍民也可以依靠著這里復雜的地理條件打游擊戰(zhàn),所以歷來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正值壽帝三年的秋天,陳無用為了修繕防御工事,站在延州名山——嘉嶺山之上,嘉嶺山上有一九層寶塔,在塔上便可俯瞰整個延州,塔前有鐘一口,擊之響徹全城,每逢戰(zhàn)時或者緊急情況,可以撞此鐘來警示全城。

  望著眼前綿延起伏的群山,陳無用不禁感嘆,延州真是個好地方啊!也難怪多年后范文正公和教員會在此留下千古名篇,還沒到冬季,不然他真的可以站在山巔,乘著寒風吟誦起“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了。

  不能共情于教員,難免有所遺憾失落,但轉念心中便泛起了范文正公的“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一句,陳無用不禁被祖國的大好河山和與之相關的英雄人物所感動,霎時熱淚盈眶。

  “你哭啥?”張生突然走過來,莫名其妙地望著滿懷深情的陳無用。

  陳無用順勢揩了眼淚,清了清嗓子:“沒啥,只是觸景生情罷了?!睆埳闷娴貑柕溃骸皩Π?,還從來沒問過你的身世呢,之前一直以為你是昆侖奴,便沒問你,后來知道你只是長得黑而已,是個誤會,你家人他們現在在哪呢?”

  不問還好,一問陳無用的眼淚便如黃河決堤般滾滾而下,多少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陳無用想起父母便徹夜難眠,深感愧疚。

  后來不停地安慰自己,總有一天會回去的,先在這個世界有一番作為再說。但此時張生直接一問,本來陷入惆悵情緒的陳無用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陳無用突然這么一哭,張生就是一頭霧水了,做夢也沒有想到,平時不茍言笑,一身腱子肉的黑漢子,此時正像個小姑娘一樣,哭的稀里嘩啦的。

  正當張生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一位一身白衣的姑娘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參見郡主!”張生連忙行禮。

  陳無用見鄧小米來了,立馬止住了決堤的眼淚,站起身走了過來也想行禮。

  “剛哇哇大哭的是你?”鄧小米饒有興致地問道。

  換做別人,陳無用可能就直接承認了,也懶的解釋,畢竟男人哭吧不是罪嘛,但站在眼前問他的偏偏是鄧小米,陳無用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親口承認,所以就沒說話。

  “是想家鄉(xiāng)的爹娘了?”鄧小米繼續(xù)逗他。

  陳無用此時已從悲傷情緒中跳了出來,見鄧小米這么逗他,冷言回道:“那倒不是,戎族不是要打來了嗎?一想到萬一城破,你一個堂堂郡主一定會被搶去當族長夫人,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地留下了同情之淚?!?p>  “你!”鄧小米聽陳無用這么一說,立馬恨得手指著陳無用,說不出話來。

  張生見狀,立馬岔開話題,免得二人矛盾激化:“咦,那里還有一個烽火臺,我們過去檢查下吧!”拉著陳無用就要走。

  “站住!”鄧小米厲聲叫停了他們。

  張生見狀,趕緊好言勸道:“郡主,您別生氣,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這黑小子一般見識,再說,我們也是在辦公事??!這可耽誤不得?。 ?p>  鄧小米哼了一聲:“誰生氣了?你們能去烽火臺,我就去不得?”隨后便大搖大擺地朝烽火臺走去,沒有一點小姐儀態(tài),絲毫不在乎別人眼光。

  三人來到烽火臺駐足觀望,陳無用突然想起了大學時的一件事情。

  那時他喜歡過一個女生,夏天總喜歡穿一條潔白的長裙,身材嬌小可愛,性格卻像鄧小米一樣大大咧咧,兩人大學交往了四年,無奈畢業(yè)后各回故鄉(xiāng),從此便不再聯(lián)系,女孩是成都人。

  陳無用后來悄悄來到成都闖蕩,想要干出一番事業(yè)后再去向女孩求婚,誰曾想到,大學畢業(yè)后一晃七年過去,自己依然一事無成,聽說女孩去了一所公立學校當老師,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她一個都沒同意,三十歲了,還依然單身。

  時至今日,陳無用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那無疑就是大學時光了,那有他最美好的青春。

  大二的時候,陳無用和女孩兩人曾一起去過驪山游玩,他們在驪山上的一個烽火臺上許下了海誓山盟。

  結果旁邊一位大叔用野生的美聲唱法,狼嚎似的唱起了“狼煙起,江山北望······”眾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大叔也跟著一起笑,隨后又接著折磨眾人的耳朵和心臟,那次游玩,真的好開心啊!

  看著眼前的鄧小米,陳無用突然覺得倍感熟悉,腦海中女友的影子仿佛與眼前的鄧小米合二為一,他不禁低聲喃喃道:“是你嗎?來這里找我了嗎?要真是你的話,就好了?!?p>  鄧小米早已將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后,突然興致勃勃對陳無用說:“陳無用,你說在這烽火臺上演奏你那天所彈之曲,豈不快哉?來人取我的琴和笛來!”

  由于鄧小米平時喜好音律,所以仆人平時都是將這些樂器隨身攜帶的,不多時,琴已鋪好,笛也到了鄧小米手中。

  陳無用問道:“那首曲子你會了?”

  鄧小米得意地說道:“那是自然,本郡主自小精通音律,任何曲子,凡是聽過一遍,便過耳不忘,除非太難,這首曲子我在家也練過,自是了熟于胸,不在話下。”

  陳無用也不推辭:“好,那就合奏一曲!笛子給我!”

  鄧小米問:“你會吹笛子嗎?”

  陳無用道:“拿來便是!”

  鄧小米將笛子拋向陳無用,自己坐到了琴前。

  須臾,只聽幾聲撩撥的琴聲乍起,如蜻蜓點水般掠過皮膚,令人頓時心曠神怡,琴聲乍停的瞬間,笛聲不知從哪鉆了出來,巧妙絲滑地混入天際,如百靈鳥叫般婉轉悠揚,隨后琴聲緊跟其后,只聽一琴一笛,合二為一,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歡快聲響徹云霄,真可謂西北之界,寶塔之巔,我與佳人,談笑戍邊!

  這一夜,讓陳無用突然有種如獲新生的感覺,回去后內心在不停地翻騰:逝者如斯夫,過去的已不可挽回,既然無法改變,我為何還要不停的陷入這令人悲傷的記憶泥潭呢!整個晚上,他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鄧小米的身影,揮之不去。

  這天晚上陳無用也睡得特別香,人只要找到了活著的意義,身上的那股勁便會很明顯地鮮活起來,待人接物也會變得和諧起來。除非,有人早上叫你起床,打擾你睡覺。

  啪啪啪,張生使勁用手拍著陳無用的胸口,由于每天都按照陳無用的方法堅持鍛煉,這小子手勁大了許多,陳無用只感覺到自己心臟快被拍裂,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你他媽想拍死我嗎?”陳無用帶著起床氣怒罵道。

  張生解釋:“不是,將軍找你呢!”

  陳無用立馬翻身起來,收拾完畢,瞪了張生一眼,便朝摩勒營帳走去。

  到了摩勒面前,陳無用問道:“將軍找我何事?”

  摩勒笑瞇瞇地看著陳無用:“聽說你精通樂器?”

  陳無用內心疑惑:難道是侯爺知道了我跟郡主太過親近,派將軍來勸退我?

  但拿不定主意。

  如實回道:“不敢說精通,只是略知一二?!?p>  摩勒接著說:“是這樣的,我軍打仗,一直都是揮軍旗擂鼓進攻,如果是晚上,軍旗便失去作用,只能擂鼓,但鼓這種樂器,很容易仿制,但有時候敵人會用鼓聲干擾,打亂我軍節(jié)奏,所以我想問你,有沒有什么樂器,聲音大,還不容易被仿制,適合進攻時發(fā)號施令的?”

  陳無用一聽原來不是郡主的事,便放下心來。你別說,摩勒還真問對了人,要說聲音大,適合進攻時發(fā)號施令,陳無用立馬想到了我們北方民間流行的傳統(tǒng)樂器——嗩吶。

  嗩吶,也叫喇叭,正是因其音色雄壯,穿透力強而聞名世界,也有音樂流氓的美譽,五百年后的大明才傳入中原,當時就有個曲子專門寫嗩吶的:

  喇叭,嗩吶,曲兒小,腔兒大。官船來往亂如麻,全仗你抬身價。軍聽了軍愁,民聽了民怕,哪里去辨什么真共假?眼見得吹翻了這家,吹傷了那家,只吹得水盡鵝飛罷。

  后世民間也有民謠:

  百般樂器,嗩吶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吶一響全劇終。曲一響,布一蓋,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著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親朋好友哭起來,從此人間不再來。

  足以見得,嗩吶這種樂器,在樂器領域的統(tǒng)治地位。

  想到這,陳無用趕緊回道:“稟告將軍,在下前不久,剛研制出一種樂器,也許符合將軍心意,給我?guī)兹?,我把它做好就給將軍試用!”

  幾日后,嗩吶便大功告成了,摩勒集合了隊伍,陳無用站在臺上。眾人都在等陳無用展示介紹,陳無用在猶豫:吹什么曲子呢?要不就吹沖鋒號吧!

  想好之后便向眾人解釋道:“諸位兄弟,我手中的樂器,就是樂器之王——嗩吶,以后大家聽到它的聲音,無論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向前沖鋒,不能后退,大家能否做到?”

  眾人氣勢雄渾地回道:“能!”

  嘟嘟嘟嘟,嗩吶從陳無用的嘴中略有間斷地連響四聲,眾人仿佛被戰(zhàn)場感染一般,不約而同地將左手背后,右手握拳,齊刷刷地將右手放到了左肩之上,齊聲吶喊著:“昆侖不死!”

  陳無用也被這震天響地的聲音所感染,又將嗩吶連吹了四下,眾人又是同樣的回應,這次集合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喊聲中結束,摩勒看著眼前的這支軍隊,內心泛起一絲熱血,有軍如此,江山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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