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玩什么把戲?”
“反正她這次死定了!”
后面的紅色越野追上來,看到尹暮雪的車橫著停在路中央,后面已經(jīng)沒有路,只有一處斷崖。
下坡路已經(jīng)走盡,尹暮雪并不在車上,環(huán)顧四周,又不見她的蹤影。
“難不成這女人已經(jīng)自己跳崖了?”
“小心為好?!?p> 厲振南也不知道尹暮雪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
他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能如此臨危不懼,生死一線間,還有膽子玩這種貓捉老鼠,故弄玄虛的游戲。
他坐的車停在車隊最后面,有危險,前面的人先上!
荒謬,他竟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一個女人,竟然讓他感到危險!
砰!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瞬間火光四濺,淹沒著周圍人的慘叫聲。
尹暮雪的車……爆炸了?。?p>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毫無防備,就這么一次又一次的……炸了!
爆炸聲震耳欲聾,距離尹暮雪的車子近的那幾輛車?yán)锏娜?,連帶車,完全車毀人亡,只剩下厲振南所乘的車子還算得上看得出樣子。
玻璃已經(jīng)被震碎了,扎得他渾身是血,臉上,身上千瘡百孔。
“老板……”車上的幾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司機(jī)想把車開走,但是車已經(jīng)壞了,打不著火。
有人已經(jīng)被嚇尿了!
“去死!滾!沒出息的樣子!那女人呢!那女人死哪兒去了!”
厲振南罵罵咧咧,但是,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聽不到任何聲音,連他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
他被震聾了!
這個節(jié)骨眼上,即使他再怎么驚慌失措,也絕不會說出來。
誰知道這些手下會不會反咬一口,虎落平陽還被犬欺呢。
厲振南確定的是,尹暮雪逃了!原以為根本就無路可逃,插翅難飛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兩次逃了!
還把車子當(dāng)成了炸彈,炸死了他手下那么多人,幸虧他還活著。
“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女人找出來,我要她死得很難看!”
厲振南氣得臉紅脖子粗,捶胸頓足的吼道。
“老板……”
手下的幾個人根本不敢靠近,除了他們這輛車子以外,其余車子已經(jīng)全部燃燒起來,四周火光一片。
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不逃跑,還想著找那個女人?。?p> 關(guān)鍵時刻都是求自保,他們拿錢辦事,那女人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誰不逃誰白癡。
“老板,還是走吧,這里現(xiàn)在這種情況,很快就會引起注意,到時候咱們……”
砰!
那人還沒說完,厲振南掏出槍,一槍斃命。
他聽不到,但是看到有人在說話,一定是反駁他的,這時候,他更不能輸了威懾力。
老子要你們叫我做事???
“老子要聽你們的?不去的話,老子現(xiàn)在就弄死你們,還有你們?nèi)遥 ?p> 幾個人這才不得不下了車,順著斷崖走去,走著走著,相互給了對方眼色,逃到了路邊的荊棘叢里。
這時候,腦子有漿糊才會聽厲振南的,自個兒逃走不好嗎?帶著家人出國,反正讓厲振南找不到就行。
關(guān)鍵時刻保命要緊。
“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我厲振南要你和厲霆梟全部完蛋!”
厲振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經(jīng)盡最大的努力了,但還是被所有人拋棄了。
他拿出手機(jī),撥通了厲寒川的電話。
厲寒川今天回國,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他告訴了厲寒川自己的所在地。
“哥,你快來接我,我聽不到,你說什么我都聽不到,你快來,我要被那女人弄死了,我身邊沒有別人了,我在等你救我,哥!”
他掛斷電話,喘著粗氣,坐在車?yán)?,渾身都是血,無數(shù)的玻璃碎片扎進(jìn)血肉里,每一條神經(jīng)都傳達(dá)出痛感。
他試著挪了挪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根本動不了。
斷崖下,尹暮雪躺在地上,上方是一碧如洗的晴空,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笑了。
前一刻,她把車橫著停在路中央,自己下了車,把隱藏在后排的一大卷鞭炮拿了出來,還有瓶裝汽油,把油淋在鞭炮上,又淋滿整個車廂,包括駕駛室,儀表盤等細(xì)節(jié)。
只留一扇窗戶開著三分之一,其余都關(guān)好,車鑰匙還插著,電源打開著,她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崖壁上,攀附著崖壁上一塊突出的石頭。
車子這樣停著,厲振南的車隊尾隨而至,也是他們的視線盲區(qū),他們看到她不在車上,又這么奇怪,一時半會兒不會輕易下車。
尹暮雪拿出隨身攜帶的打火機(jī),打著火,投進(jìn)了后排座里!
厲霆梟的車子性能非常好,即使已經(jīng)被她這么折騰了一會兒才逃掉,又已經(jīng)高速奔馳了一個多小時,發(fā)動機(jī)高速轉(zhuǎn)動,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什么問題,但是鞭炮爆炸,整個車子的電源又開著,又有油,高溫加電路起火,加大了爆炸的威力。
她笑了,笑她逃過了一劫。
她笑了,笑她這么不尋常的女人,會在車上放易燃易爆品的女人。
這么多年,隨身攜帶火機(jī),小刀等防身工具,已經(jīng)成了她的習(xí)慣。
她生活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里,她很清楚。
前幾天厲霆梟把車給她開,她就在車?yán)锓帕吮夼冢P(guān)鍵時刻可以這樣保命。
車炸了,她逃過一劫。
這里只算得上是高坎,她故意往下坡路開,就因?yàn)檫@樣,目測十米,她無路可逃,就這么滾下來,躲避爆炸的沖擊力。
即使她自己從小道逃走,后面的人也會窮追不舍,在體力上,她是絕對耗不過一群男人的。
那時候,她被抓住,會非常狼狽,她不允許自己這么狼狽,因?yàn)樗且貉惨驗(yàn)樗菂桍獥n的女人。
讓自己落得很狼狽,會讓自己的男人很沒臉。
不把她的男人放在眼里。
想利用她放長線,釣大魚。
想抓她。
她就讓他們玩完。
也不看看她是那群崽子能隨便抓到的嗎?
不過有點(diǎn)可惜那臺路虎,她的男人本來就比較窮,看樣子也是經(jīng)常開這輛車,比較喜歡的。
這下子,車沒了,被她炸了。
她拿出手機(jī),渾身都痛,右手動不了,滾下來的時候脫臼了,腿也痛,渾身布滿擦傷,灰頭土臉的,顯得很狼狽。
但狼狽得值。
手機(jī)也壞了,屏幕都碎了,根本開不了機(jī)。
這兒距離江城市中心兩百多公里,四周也沒什么人住,她開始絕望。
如果沒有猶豫,在手機(jī)沒摔壞的時候,還有可能對厲霆梟說一句遺言。
現(xiàn)在沒機(jī)會了。
她用沒脫臼的左手支撐著身體,勉力站了起來。
她想活。
活著,去到他的身邊,讓他看到,即使他不在,她也活著。
她不要他一直為了保護(hù)她,變得很累很累,他沒說過累,但她懂。
強(qiáng)大的意志力支撐著她一直往前走著,即使一次次摔倒,她依舊爬起來,繼續(xù)向前。
她不知道上面有沒有人活著,如果有,一定會四處找她,她不允許自己原地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