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襯注意到他一直看著腳下,于是也看了下去,發(fā)現(xiàn)褲腿沒弄好,于是抬腳彎腰將褲腿放了下去,遮住了腳踝,現(xiàn)在只能看到褲子下面的一雙運(yùn)動鞋了。
孟佞收回視線:“你多大了?”
丘襯:“28?!?p> 孟佞有些驚訝:“你看起來,只有20出頭的樣子?!?p> 丘襯被他說得老臉一紅,嘿嘿笑了兩聲:“看起來比較小而已?!?p>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我可以回去了嗎?”丘襯問。
孟佞又皺了眉,他剛才是想放他回去的,但是現(xiàn)在,他好像不是很想放他回去。
這時傳來幾聲敲門聲。
“進(jìn)來?!泵县T口說,兩個字平平淡淡卻都透著冷氣。
丘襯不由看了一眼他,剛才他沒有這種感覺。
許甜開門進(jìn)來,還帶了兩個壯丁,見丘襯人已經(jīng)醒了,于是又讓壯丁們回去了。
“佞哥,我?guī)鋈?。”許甜說。
孟佞站在燈光下,挺立的身影落在地面,幾秒他才說:“不用了,等會我安排。”
許甜有些出乎意料,但還是沒問什么,看了一眼丘襯,又開門出去了。
這幾下開門,丘襯已經(jīng)聽到外面的聲音了,是個正常人也能知道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
孟佞看著不動聲色的丘襯,覺得他有點(diǎn)意思。
“局瑾是嗎?”孟佞的眼神很深,“叫你阿瑾,你看可以嗎?”
丘襯抿了抿唇?jīng)]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我可以回去了嗎?”
孟佞笑了兩聲,丘襯覺得空氣又危險了幾分。
“這么晚了,一個人在外面,多不安全,休息一晚,再回去吧?!泵县f,眼神沒有離開他。
丘襯心里有些不舒服,這個人明顯不想讓他離開。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今晚的事,我還要回家,家里還有人等我?!彼f。
孟佞眼神又暗了暗:“打個電話報平安?!?p> “我……”
丘襯還想說什么,孟佞眼神又冷了幾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凍結(jié)他,丘襯心抖了抖。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一定打得過他,而且不熟悉這里,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好吧……我在哪休息?”他問。
孟佞眼神松了松:“先打電話。”
丘襯拿出手機(jī),撥了一串號碼出去:“喂?顧同學(xué),今晚有事不回去了,對,下次來,嗯,晚安。”
對話很簡短,孟佞卻覺得很不舒服,因?yàn)榍鹨r的語氣太溫柔了。
“是你同學(xué)?住你家里?”
“???是啊,認(rèn)識很久了,感情很深?!鼻鹨r無意識的多說幾句。
“是嗎?認(rèn)識多久了?”孟佞回了桌前坐下,眉頭一直沒有舒展,語氣里有些煩悶。
“十一年了?!鼻鹨r說,“我去哪休息?很晚了,明天要早起?!?p> 丘襯等了很久,孟佞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說完那句話之后,他就沒理他了。
他動了動有些站麻了的腳,孟佞抬眼:“站麻了?”
丘襯點(diǎn)點(diǎn)頭。
“坐。”孟佞拉了一下他旁邊的椅子,丘襯遲遲未動。
“你不敢過來?”孟佞問,試圖將語氣放平緩些。
丘襯點(diǎn)頭。
“你剛才不怕我,為什么這會不敢過來了?”
“經(jīng)過一番交談,我覺得,你不好惹?!鼻鹨r坦白。
孟佞猜到了他這么直率的回答,又問:“我長得很嚇人嗎?”
丘襯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你很漂亮?!?p> 孟佞感覺有什么東西撞了他一下,心口有些奇怪。
“你過來?!彼曇舳溉蛔兞?,有些低沉。
丘襯更不敢過去了。
“過來!”
這次帶著著威脅和強(qiáng)制,丘襯才慢慢走近桌邊,孟佞絲毫沒有從他身上看到害怕,只看到了猶豫。
“看著我再說一次,我長得很嚇人嗎?”
“沒有,你長得很漂亮?!?p> 孟佞又覺得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他低頭沉思了一下,壓住心里隱隱的不舒服,重新抬頭看著眼前站得筆直的人,直覺告訴他,這人以前不會這么筆直,還有一個直覺告訴他……
“我是不是認(rèn)識你?”孟佞的聲音低啞,但很好聽。
丘襯眸光閃了閃說:“不認(rèn)識,但你的聲音也很好聽,就跟……”
就跟那山間百靈鳥一樣,和那山間幽泉一樣……
兩道聲音一同進(jìn)了孟佞的耳朵,他神色有些恍惚,頭有些暈。
丘襯問:“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很不舒服?!?p> “沒事,那里有門,你去那里休息?!泵县]了閉眼,往另一扇門指去。
丘襯沒動,而是彎腰下來看著他:“我是醫(yī)生,我可以幫助你。”
“我沒?。L過去!”
孟佞突然冷喝,丘襯“嚇”了一跳,后退了幾步。
“你在兇我?”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孟佞看著他被自己“嚇”到的樣子,忍著有些恍惚不清的精神,盡量放低了聲音:“抱歉,嚇到你了,你過去休息吧,我沒事?!?p> 丘襯轉(zhuǎn)身往他指的門走去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孟佞看著他走進(jìn)去,才恢復(fù)了平靜的樣子。
丘襯打開門進(jìn)來,這里和外面又是完全不一樣的空間。
這是一間裝橫得很簡約大方,但處處都很精致干凈的房間,有沙發(fā)有衣柜,有床,還有獨(dú)立的衛(wèi)生間。
唯一和外面一樣的,是都沒有窗戶,這是地下。
他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很自然的去了衛(wèi)生間洗漱,然后躺在了這張主人都沒睡過的床上。
他關(guān)了燈閉上眼,卻并沒有睡過去,因?yàn)槿缢?,那個叫孟佞的人,一定會進(jìn)來。
他放低了呼吸,讓自己看上去像熟睡了一樣,這對于他來說,很簡單。
孟佞強(qiáng)大的氣場,即使沒有刻意外放,也給人一種壓迫感,丘襯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靠近。
漆黑的房間里,什么也看不清,但他沒有撞上任何東西,在丘襯旁邊坐了下來。
孟佞適應(yīng)黑暗,他和黑暗融為一體,他看不清,但他依稀能看見。
“我見過你……”他聲音很輕,飄到了丘襯心口。
丘襯猛的抓住孟佞放在身側(cè)的手,睜開了眼睛,他一點(diǎn)也看不見,因?yàn)檫@里沒有任何光進(jìn)的來。
“你在干什么?”他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
孟佞看著他:“你真的叫局瑾嗎?”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讓我來這休息,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丘襯有些生氣。
“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泵县f,但他的臉上,眼睛里,沒有任何波瀾,也就是……沒有任何情感。
丘襯死死抓住他的手,胸腔里有東西翻滾,聲音沙啞顫抖,差點(diǎn)他就要信了。
“是嗎?我一直以為自己很沒意思?!彼f,“我有個喜歡了很久的人。”
孟佞這是第二次聽到他這么答非所問,一如第一次,他心里很不舒服。
“是剛才打電話的同學(xué)?”他問。
丘襯看著他,松開了抓住他的手躺了回去,沒有要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意思。
“孟佞是吧,如果真心讓我休息,就請不要打擾我了?!彼f,自顧自閉上了眼睛。
他是真不怕他,孟佞想。
給他關(guān)了床頭燈,離開了這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