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哥兒腳步輕快,就差沒有歡呼雀躍了??吹脧堄讶?、于芳芷一行人感覺好笑,仿佛他這個帶路的比之自己這個馬上就要去春宵一刻的貴公子還要喜悅興奮。
想想也就了然,終日里死糗在酒樓里,看那些袒胸露背的醉酒糙漢,哪里有去看那鶯鶯燕燕桃紅柳綠的仙子們養(yǎng)眼舒爽。
酒樓里又不缺他靈哥兒好吃好喝兒,飽暖思淫欲本就可以理解,更何況是這褲襠里憋著三把火的年紀(jì)。若是被那些楊柳腰肢水潤桃花眸子的姐姐撇上一眼送個秋波,或是花叢一過之間被那仙子胸前的旖旎碰一下胳膊,可不就成了午夜夢回或是夜不能寐時的美好念想。
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靈哥兒一路走來一路詳細(xì)的介紹抖落著自己的見識。DC區(qū)域面積廣闊大大小小百余家風(fēng)流買賣,如此激烈的行業(yè)競爭之下,哪能各個都顧得上體面。那些行業(yè)龍頭們自然會保持自己應(yīng)有的矜持不肯自貶身價。他們多會選擇與酒樓賭坊之間達(dá)成互惠默契。但那些混跡在行業(yè)底層的買賣,就沒那么多顧及,會讓老鴇姑娘們沒羞沒臊的當(dāng)街拉人招攬生意。
長期站街讓她們練就了火眼金睛,也曾經(jīng)因?yàn)闆]輕沒重吃過不少暗虧,后來自然就懂得了收斂。靈哥兒常帶嫖客來這里逛蕩,她們自然熟悉,也知道身后跟隨的就是肥羊。奈何知道與守望酒樓對接的都是幾家大買賣。自己這些站街的沒什么戲,但是也沒忘記團(tuán)扇掩面搔首弄姿一番,或是掀起裙邊習(xí)慣性的展示一下自己蓮藕嫩白的小腿。
自知身份的站街女子,自然不敢去拉扯自帶一身貴氣的張友仁一行人。對待靈哥兒就不免全身上下招呼個齊全。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總是避免不了,有的還刻意在手上加了力道。讓這個只知道往里頭深宅大院帶人的小崽子沒少吃苦頭。
對那拖家?guī)Э诘馁F人,卻是不敢魯莽的動手拉扯。至于這種攜妻帶女的現(xiàn)象眾人也是見怪不怪。作為常年以此道為生的人,見慣了這一行里客人們各種稀奇古怪的意趣兒癖好。多的是追求刺激帶著老婆來玩雙飛燕的??谖陡匦┑倪€喜歡花銀子看著那些油膩小崽子伺候得自己媳婦嗷嗷直叫。讓自己省力開心刺激媳婦也滿意。諸如換衣服、栓狗繩、滴臘油、五花大綁、捆了手腳甩皮鞭等等都是一般般的游戲方式了。更有一方位高權(quán)重之人,讓自己脫離了傳統(tǒng)倫理道德的束縛,放開嘴巴吃盡了身邊所有人。不分親疏遠(yuǎn)近、不分性別、不分老幼……
從事這一行當(dāng)?shù)娜藛T來源多是被強(qiáng)擄來的民間女子和英俊儒雅的小相公。為了迎合某些特殊癖好的客人,被擄掠來的年輕女子的年齡底線一刷再刷。曾有一名嫖客就曾經(jīng)恬臉笑言,能端動個盆兒,就能經(jīng)住個人兒??梢娨呀?jīng)沒有底線到了何種地步。
這就是此次張友仁來此的目的之一,吳家倚仗自己修道之人的身份,仗勢欺人已經(jīng)達(dá)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賭城以及以外的勢力范圍內(nèi)所有稍有姿容的男子女子,無論年齡大小都被吳家強(qiáng)行搶掠到DC區(qū)域,用自己的身體為吳家瘋狂斂財。還有XC區(qū)域里榨取百姓錢財擾亂正常生活秩序的幾百家大小賭坊賭場。而斂財還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好不容易擺脫了糾纏的靈哥兒松了口氣,沒舍得拍掉那滿身的脂粉香。雖然被一頓瘋狂蹂躪,但是看起來心情還是美美的。自己也搞不懂明明被下黑手打了一頓,卻就是對那些媚眼如絲唇紅齒白的姐姐們恨不起來。盡管心里知道那玉臂何止千人枕,紅唇豈止萬客親。還是覺得自己要是能娶了其中任何一個都是自己的福氣。因?yàn)槟敲佳鄣膵趁?、那腰肢的窈窕、那胸脯的圓潤豐腴、那屁股蛋兒的柔韌挺翹都讓他癡迷。
龍吉不懂得這里面的故事,只知道此行是來喝花酒的,在她認(rèn)知里花酒被理解為下飯館兒吃好吃的,因此十分期待這頓花酒?;t柳綠姐弟二人則是對時不時聞聞身上脂粉香氣一臉陶醉的靈哥兒充滿了鄙夷。靈哥兒也不在意,兩頰微紅有些羞澀的呵呵傻笑一下了事。
繼續(xù)前行潔凈的街面再無女子攬客,幾層樓高的奢華建筑,門首兩廂肅立的唇紅齒白少年。都昭示著此處與前一段那些門面的不同。靈哥兒就欲把五人往其中一處門里引導(dǎo)。門口的白凈俊美少年便提前跟靈哥兒點(diǎn)頭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會給他記上一筆。同時再根據(jù)客人消費(fèi)的金額,按照約定好的比例分潤一部分給守望酒樓。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隔壁樓內(nèi)倉惶踉蹌著赤足跑出一個衣衫被撕破,滿臉淚水的二八女子。奔出樓門四處張望,街上唯一的幾人就成了她眼中的最后一絲希望和救星。跌跌撞撞朝張友仁一行人而來。后面追趕而來的一群從樓里涌出的婆子邊跑邊罵,門口的站班俊俏小哥兒也跟著追來。最后還有聞詢而來的惡奴打手,生怕跑慢了丟了飯碗撒腿追來,眼見著是逃跑無望在劫難逃的結(jié)局。
張友仁本為打探消息而來,無心管這意外相遇的閑事,此行若得早些鏟除吳家,這個女子自然也就一并得救了。奈何女子已經(jīng)撲倒在自己身前,并且用雙手死死攥住張友仁的腳踝。任憑婆子小哥兒們拽住雙腳往后猛拖就是不肯松手。滿眼驚懼惶恐之色,抬頭向上望向張友仁的臉,當(dāng)視線掠過張友仁腰間那塊兒白采芳贈送的玉佩時悚然一驚。竟然嚇得立即放開了雙手,隨后就被一下拖拽離開了張友仁的腳下。
那女子直直的伸出一手,并不是伸出五指的求救姿勢,而起攥緊拳頭只伸出一根食指對著張友仁的腰間玉佩。眼中暫時斂去了驚懼,定定的看著張友仁的眼睛,沒有發(fā)出聲音,而是用口型對著張友仁說道:“大人!救我!救我!”她身后的人都無法看見她的口型,因此沒有人留意到她的異常舉動。但是這一切卻都沒能在張友仁眼中漏掉一分一毫。覺得這個女子并不簡單必須得救。
念及此處張友仁抬手輕輕一揮,本來拽著逃跑女子腳踝的婆子小倌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巨力掀了個后滾翻。待掙扎起身時,已經(jīng)見一位身著素白綢衫繡著團(tuán)花的翩翩公子,靜靜的微笑站在逃跑女子與她們之間。
一個站在稍微靠后些的婆子身上氣質(zhì)與其他人明顯不同。見此情景沉穩(wěn)鎮(zhèn)定說道:“適才見這位貴人是要到隔壁攬翠閣歇腳的,不想被我家春暖閣的丫頭絆住了腿腳,耽擱了好事,老婆子這里告罪了!我這就把這個不懂事的丫頭拿回去發(fā)落了給貴人出氣。接下來貴人無論是在哪家場子娛樂,費(fèi)用都由老婆子我來承擔(dān),還請貴人高抬貴手莫要怪罪我等監(jiān)管的疏失?!?p> 對方越是把身價放得這么低緩和說話,張友仁越覺得事有蹊蹺透著詭異。很明顯對方不想生出一點(diǎn)兒岔子,目的就一個,那就是把這個女子弄回去。并且為了平穩(wěn)順利的把她弄回去,不惜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暫時向自己低頭,給自己今天的消費(fèi)買單。這難道不顯得有些怪異嗎?事出反常必有妖!張友仁更加確信這個女子極其重要。
念及此處張友仁極其平和的問道:“你打算怎么拿她給我出氣呀?”
那婆子眼珠兒一轉(zhuǎn)故作鄭重的說道:“弄回去狠狠的痛打她一頓,或者聽從貴人您的安排,您有什么建議只管告訴我就好,老婆子我無有不從!”
就在張友仁琢磨著接線來該怎么回答她時,就聽身后那女子厲聲喝道:“老鬼你休要在這里欺騙別人,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們是打定了主意必須要弄死我封口的。我跟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張友仁聞言轉(zhuǎn)頭看著那婆子緩緩問道:“她說的話當(dāng)真嗎?”
那婆子有些不耐煩道:“是又怎樣?殺了她豈不是更讓貴人解氣?”言語時的速度也快了幾分,更有些陰陽怪氣的意味,顯然已經(jīng)不耐煩了這種對話。露出了馬上就要翻臉的意思。
張友仁把尾音拉得老長道:“哎呦呦!這話從何說起?我見這姑娘天生麗質(zhì)一見傾心,正是爺我最喜歡的那一款。方才將我大腿一抱頓時心馳神搖。本來是想去你家隔壁攬翠閣坐坐的,可是被這姑娘將我一抱,我已經(jīng)改了主意了,定然要將銀子花在你家春暖閣。如此敬業(yè)能給你拉客兒賺銀子的女子到哪里去找,怎的就招惹你喊打喊殺的。常言道做生意的和氣生財,還不快快帶路我去你家與這姑娘喝上幾杯,給她壓壓驚。”
龍吉就想著花酒的事兒,也聽不懂太多。反正爹娘叫我打誰我就打誰,我看誰不順眼也打誰。誰要招惹了我,我就打誰。
于芳芷聽了張友仁沒羞沒臊的一番言語很有一腳踹過去的沖動。不過也知道張友仁這么說話必然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