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體都是什么事,為什么要將微兒與大姑娘都傳過去了?!蔽阂棠餄M臉疑惑。
她們知道宛風離她們不遠,所以才肆無忌憚地談論林府的家事。
宛風心如刀割,沒有向前請安,在后方想聽清楚她們的話,好探查主人家的私密之事。
每當瑾然那邊有什么消息他基本都是不知曉的,連個打聽也沒得打聽,現(xiàn)在恰好遇到清芷居的姨娘在談論此事,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姨娘你還沒知道呢?據說老爺昨天撞到了一對偷情的人兒,一大早大姑娘二姑娘就被召了過去,這盤查下來,老爺確信就是大姑娘做的事;
逼她招供出奸夫她也不肯,老爺便將她囚禁在風頌軒,后來被人打好幾十個板子,大姑娘金枝玉葉的,怎能受得住這種苦;
就當場暈過去了。可老爺也說了,不把奸夫招供出來,等她醒了繼續(xù)打。”
小紅一會兒神色凝重,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又賣足關子,讓人聽得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就錯過了哪個重要的信息。
宛風待不下去了,他一聲招呼也沒說,就飛快地往風頌軒的方向跑去。
“噠噠噠”的聲響響徹云霄,這動靜那么大,小紅與魏姨娘自然而然注意到了。
“欸,那不是宛風嗎。怎么人來了又掉頭走了?!?p> 小紅的聲音進入了宛風的耳畔,但他也顧不得規(guī)矩禮儀,只努力往風頌軒跑去。
……
小七在左右拉扯之下,林梓杰還是讓邢風將他帶了下去,痛打幾十幾百個大板,直到打死為止。
屋里這下少了一個小七,只有瑾然微然還有林梓杰在場,這氣氛突然很尷尬,安靜得讓人的心都感到坐立不安。
林梓杰已經懷疑昨天撞見的那對狗男女有她那一份,但奈何什么證據也沒有,便向她問道:
“昨天夜里,子時初刻,你人在哪里?”
林瑾然前一刻還在為自己洗脫罪名,把一切罪責都擔在小七的頭上,這一刻便被父親赤裸裸的質問,心里咯噔了一瞬,勉強掛上一絲笑容:
“父親,子時初刻我已經歇下了,您問這個做什么呢?”
林梓杰冷笑一聲,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沒有一絲溫度,“那為何邢風去了你的院子送了宵食,你人并不在,沒有當面出來謝過?!?p> 林瑾然被問得有些發(fā)虛,害怕到連手腳都開始冰涼,但也硬著頭皮笑嘻嘻地說道:
“父親抱歉,女兒當時想必已經歇下了,因此沒有親自謝過父親的這份厚待,還望見諒,今日女兒親自來與父親道謝,望能彌補昨日之失?!?p> “是嗎?”林梓杰譏諷。
說得可真有道理,腦子也真夠靈活,讓人抓不到一個確切的證據,林梓杰也不敢當機立斷,不然大娘子那邊的瘋批保不準還怎么鬧他。
“是如此,”林瑾然也假意聽不懂他的語調的用意。
……
宛風一路跑來了風頌軒,這路上打翻了幾個婢子的水桶,跌跌撞撞的也到了目的地,可這望眼看去,門口守著好幾個沉默不語的大胡子,這附近都沒什么人敢經過,更不必說走進去。
看來,真的如小紅說的那樣,老爺是將大姑娘囚禁在風頌軒。
一想到大姑娘不肯招供出他的名字被打暈在里邊,他心里就難受得滴血。
況還說醒來了繼續(xù)打板子,這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大姑娘受苦,他卻成了被保護的軟蟲。
宛風走到了四面高起的墻壁,找到一個把守較為松懈的地方,趁這些大胡子沒有注意到,他一躍就跳到了墻的那邊。
當宛風越過去之后,一眾人就立即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彼時便圍了好幾個人,準備攔住宛風將他活抓。
可宛風這些年練的一身本領也不是吃素的,他左右交手,與這幾個人打成了平手,又趁他們防備不周之際,就溜了進去,準備往老爺房間的方向跑。
“有人闖進去了!快追!”
此時一道聲音響起,其他固守別處的人也顧不得其它,一起去追宛風的跡象。
連正在處刑的邢風也沒有再繼續(xù)打板子,就跟著過去追蹤犯人,小七奄奄一息,原本也就差那么一口氣茍延殘喘。
宛風一邊要跑去老爺?shù)姆块g,一邊又要提防他人的襲擊,沒能逞能多久就受了一身的傷。
也是如此挫挫傷傷,宛風撞開了老爺?shù)姆块T,倒在了地上,屋里的三人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定眼一看倒在地上之人是宛風。
他沒來得及看清里邊的布景,就大聲喊話:“那男人便是我!還請老爺輕饒大姑娘!”
這前不搭后不應的一句話如此冒冒然,瑾然與林梓杰都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但微然是很清楚他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便迅速又補了一刀:
“父親昨天看到的人,可是你?”
宛風只聽到了問話,也沒有立即反應過這個場景的氣氛與契機,便回應:“是我!請老爺輕饒大姑娘,她是無辜的,是我誘害了大姑娘?!?p> 這下,林梓杰與林瑾然對他所要傳達的意思,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你在說什么?!”林瑾然大聲質問他,指著他想要他閉嘴。
他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都是什么嗎,他真是瘋了?
林瑾然感到害怕又憤怒,恨不得要把他綁起來把嘴巴縫起來,不敢讓他再透露什么關鍵的信息。
好不容易躲過父親的懷疑與質問,宛風這樣冒出來毀掉這一切,到底是什么緣由!
宛風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抬眼一看,他看見了一個站立得好好的、依舊是玲瓏剔透的林瑾然。
大姑娘沒被打暈?他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害怕。
可他剛剛說的那番話,怕是讓主人家的都知道了。
看樣子,他是被算計了。宛風此刻心底涼撥涼撥的,倒在地上都不敢站起身。
此時紛紛進來了好幾個追蹤宛風的人,林梓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你方才說什么?”林梓杰再次問道。
這個問話,猶如是死亡溝里的勾魂語,陰森得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