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等亂七八糟的傳言?”
冼煜景手里的茶還沒碰到嘴邊,就給放下了。
“是,”冼煜景身旁的小斯回話。
“你去派些人手,在京城街邊小巷、瓦舍雜劇場里將此事說是個老媽子喝醉酒了,給搞混了。”冼煜景不假思索地說。
十三年前將林微然轉接到林府,他基本沒插足過她的生活,任由其像個普通的姑娘一樣長大、婚娶,過個平凡人的生活。
只不過這樣敗壞女子名節(jié)的謠言,他不得不管。
小斯應了聲是。
“等等,”冼煜景又叫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這樣的傳言…先查一查從哪里傳開的?!?p> 小斯又倒了回來,彎著腰:“老爺,小的之前做了一點功課,是從林府傳開的?!?p> “自家人傳自家丑聞?”冼煜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樣的丑事對于林府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丟臉,不僅是林微然,這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家族利益,怎么會..
“再查,查清楚點?!?p> “聯(lián)系上府里的魏姨娘,一起查?!?p> 冼煜景想知道到底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等貨色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是,”小斯回了話。
過了一天的功夫,冼煜景正品著一盞龍井茶,小斯就回來傳話。
“林府大房里頭傳出的話?”冼煜景一五一十聽了小斯的回話,感到匪夷所思。
“老爺,魏姨娘讓我傳話給您,說以后切莫再過于寵愛微然,您舉動越是偏袒她,她在府中就更招人記恨?!毙∷乖獠粍影盐阂棠锏脑拏髁诉^來。
冼煜景手指敲著案臺,想了一陣子。
他記得發(fā)簪那事,微然親自求他做了個主,他也沒有多么招惹人的注意。
前些日子微然落了水,他忍了好久沒有將名貴的藥材送去林府,為的就是少點招人耳目,今日又發(fā)生了這些事情,他不得不管。
是林家的那個嫡長女么?
“明德兄教女無方啊,”冼煜景發(fā)出長長的感慨。
“你去派些人手,在勾樓瓦肆等說書之地,將此事說是林家大姑娘遭此罹難,而非二姑娘?!?p> 他吩咐了話。
“好的,老爺?!毙∷箲嗽?。
既然明德兄不會教導這個長女,那就由他來治治。
……
……
“怎么會這樣?到底是誰與我們家有什么怨有什么仇,要這樣敗壞我們家姑娘的名節(jié)。”
姜閣近日十分關注這些風聲,本來她好不容易將此事壓了下去,但風波是一波三折,這事竟然傳成她們家的瑾然。
榮媽媽也百思不得其解,皺了眉頭:“是?。≡趺淳痛覀兗也环??!?p> “再過些日子可是瑾然的及笄,冼家三郎從江陵府求學回來,她們孩子可是要見一面的,如今這樣不三不四的話簡直要害死我們整個林家!”
姜閣心里邊急,眼角晶瑩剔透的淚水涌出。
是誰跟她們有什么仇又什么怨,先是傳了林微然的謠言,又是嚼了瑾然的舌根,還拿女子最寶貴的名節(jié)說事,這不就是要害死她們?nèi)业呐畠好础?p> 今后哪里還有臉跟冼家三郎結親,誰還敢娶她們家的女兒。
“難不成是清芷居那邊?”
姜閣抓了桌角,一道長長的指甲痕留在了桌面。
“這倒不是,清芷居那邊老爺跟我們都盯得緊,她們不敢輕舉妄動。”榮媽媽回話。
正是擔心她們會釋意報復,因此對她們做了仔細的監(jiān)視,這些日子她們也老實得緊,沒有做出什么不利于林家,不利于靜雅軒的事。
“那是誰,”姜閣心里直突突地跳。
難道……
榮媽媽看穿了姜閣的心思,便說道:“不是大姑娘,大姑娘近日禁足在閨房,也沒有走出門半步,況她因為這件事都哭了好幾個夜晚了。”
那就好。
姜閣懸下了一顆提心吊膽的心,她就怕是瑾然為了取得她的信任做出這樣昏頭昏腦的事情,那她可是狂吐三尺的血。
“是我誤會瑾然了。”
說著,姜閣神情低落。
前些日子這樣懲罰了瑾然,讓她不能吃不能喝,還要面壁思過跪了好長的時辰。
這樣想著,姜閣就覺得心疼。
她就說,瑾然再怎么昏了頭也不會這樣愚蠢,斷然不會做出不利于整個家族的事情。
姜閣這樣一想,心里難受不已,拿起了她的素娟,抽泣個不停。
榮媽媽見狀,趕緊安慰:“大娘子,雖說這些事情讓人很氣惱,可轉念一想,老爺就不再疑心靜雅軒了,豈不是一件好事?!?p> 姜閣想到此,眼淚也給止了回去。
“老爺已經(jīng)氣了我們靜雅軒一個多月了,本來氣消了又出了這樁事,這擱誰都覺得是我們的錯,無端端背了這么大的鍋,現(xiàn)下水落石出還了我們院的清白,不也是一件好事嗎?!?p> 榮媽媽輕聲說道,像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只能說多說些好話,不然大娘子又是自責又是傷心難過,幾日里頭也不見得好。
姜閣看了看榮媽媽,心情也被榮媽媽這番話說得舒坦了許多。
“這不,老爺也在暗中派人將這樣的謠言給壓下去,并且搜查是誰在無端端造林家的謠,還派人送來了幾匹蜀錦給靜雅軒?!?p> 姜閣抽回了素娟,不再哭泣:“你說的當真?”
官人已經(jīng)那么久沒有理會過靜雅軒了,別說什么蜀錦,就連糕點吃食都沒送來過。
“千真萬確啊,”榮媽媽肯定地點了點頭,“大娘子你還不去院里瞧瞧,哪止那幾匹蜀錦,還有金銀珠寶都給送過來了?!?p> 姜閣便站起身來,趕緊要出去瞧瞧榮媽媽說的是否真切,看見了一箱子的賞賜之后,才終于舒下一口氣。
官人不再誤會她們就好,這下冰釋前嫌,是件好事,興許過不了多久對牌鑰匙就能拿回來了。
她也犯不著老是謊稱自己哪里疼哪里病,不敢去見她母家來的人,嫌丟人太過。
否則她母親定是狠狠責備她沒用,讓一個小妾壓在了頭上。
“你挑幾個好的送到瑾然那邊去,”姜閣想到了自己前些日子對她責備太過,終究是心里過意不去。
“告訴她父親在查了這些事情了,讓她不要太傷心難過,好好在閨閣里識字畫畫,不要再出門半步。”
姜閣再三叮嚀,這樣的事太傷一個女孩子的臉面,還是避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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