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是誰?”阿弗雷德被束縛在一片火海之上,如同被處以絞刑的囚犯,動彈不得,不僅如此,他感到自己的魘力正在漸漸消散。
“我快化了,大仇未報死不瞑目啊。”
無邊無際的火海,黒魘急劇的縮小,火焰在不斷抽取著他的魘力。
紅瞳說了一句話之后就消失了。
任憑如何告饒,祈求都沒有用,最后只剩下一縷黑煙包裹著藍色的密匙懸于火海上空。
“還算有些執(zhí)念?!奔t瞳的氣息自火海深處傳來,一個金色的光球?qū)⒏ダ椎掳饋恚恢换瘌f從火海中飛出,融于光球之中。
阿弗雷德漸漸的恢復(fù)了意識,雙眼剛睜開,就看到兩只大頭擠在一起盯著他不斷的打量。
“媽呀,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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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敢陽和胤寶終究還是回來了,在小樹林中呆了一整晚,對著空氣不斷的念叨,早起鍛煉的阿姨看到兩小孩神經(jīng)病似的在樹林念經(jīng)。
在阿姨親切的問候聲中,兩人憑空消失了。
進了圣地,炎敢陽怒氣沖沖的提了把斧子就去找老蒼,可是不論如何劈砍,愣是砍不下一絲樹皮,念著九九乘法口訣也進不去虛境。
“你給我等著,倉老師?!毖赘谊枤夂艉舻娜チ诵≡海聊ブ院笥惺裁崔k法去其他各界,不走這勞什子任意門。
就在這時,他身上竄出一道黑煙,化成一只烏鴉,那烏鴉頭頂著一撮白毛,神情呆滯。
炎敢陽和胤寶兩人蹲在地上,撅著屁股看著這只烏鴉。
“阿敢,你說烏鴉肉好吃嗎?”胤寶嗦著小手問道。
“。。。。。?!毖赘谊枱o語。
阿弗雷德醒睜開鳥眼,“兩位好漢,你們怎么變這么大了,嘎~”。
他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飛了起來,看著下方的炎敢陽和胤寶,發(fā)現(xiàn)不是他們變大了,而是自己變小了,心中一陣恐慌。
內(nèi)心的情緒化作身體的動力,隨即撲扇著翅膀飛向天空。
“阿敢,他好像飛走了?!必穼氂行┲薄?p> “算了,飛走就飛走吧,烏鴉肉應(yīng)該不好吃的。”
“可是,可是他欠我們錢啊,三萬塊?。。?!”胤寶喊道。
“多少?三萬?”炎敢陽嚇了一跳。
“小賊,別跑!”胤寶踩著云霧沖上了天空。
阿弗雷德盲目在天空中飛著,不知道自己要飛去哪里,這幾年才剛適應(yīng)了自己變成魘這個事實,現(xiàn)在又從魘變成了烏鴉,一時間變化讓他手足無措。
就這么漫無目的的飛著,地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地,遠處的天空看不到云彩。
這里的陽光很溫和,暖暖的空氣,舒適的輕風(fēng),如果不是突發(fā)變故,阿弗雷德認為自己會喜歡上這里。
這里有遠山,有河流,有草地,就是沒有一個可以容納自己的天地。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飛了多遠,看到前方有一處房屋,還有一個人站在院內(nèi)眺望天空,再近一些,這不是那個叫阿敢的少年嗎,怎么又飛回來了?
這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小賊,給錢!”。
阿弗雷德盤旋在空中,身后是銀發(fā)小孩踩著云霧向他沖來,再看看地面上那個少年沖著他握緊了拳頭。
嘆息了一聲,算了,隨后飛向地面,落在院內(nèi)的井沿上。
炎敢陽走了過去,笑著問道:“怎么不跑了?”
他落寞的看了少年一眼,低沉的說道:“累了,不想再躲了?!?p> 炎敢陽楞了一下,居然從一只烏鴉的眼中感受到悲涼,心想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烏鴉啊。
這時胤寶也氣沖沖的下來了,被炎敢陽攔住,問道:“寶啊,你兩是個什么情況,怎么產(chǎn)生了三萬塊這么大筆的交易?”
胤寶說道:“他說他原本是一個大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遭人陷害,如果我們幫他跑路,就給我們很多錢,至少三萬?!?p> 炎敢陽看著阿弗雷德,笑道,“兄弟,騙小孩是不道德的,但是如果你講出理由,我可以考慮藏你一段時間。”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心中搓出一團火球,如牛皮糖般在指尖揉搓著。
阿弗雷德看到火球后下意識的渾身顫抖,再看著炎敢陽一臉吃瓜的樣子,想到自己這么多年來的苦難,一直無人傾訴,于是開始出一切。
“我叫阿弗雷德,是遠星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五年前有一個組織來談合作,想?yún)⑴c源能塔的建設(shè),我拒絕了,因為他們要在塔里做一些小改動。”
“后來,我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意外,在一次正常的分部檢查中,我乘坐私人飛機去到第五區(qū)的時候,忽然。。。。。。”
下午時分,黃昏的余輝灑在小院內(nèi),將阿弗雷德的黑色羽毛披上了一層金色。
兩個小人坐在地上靜心聆聽,一只烏鴉站在井沿上回憶人生,阿弗雷德將自己的前半生融進了這片天地中。
“老弗,你太不容易了!”炎敢陽嘆了口氣。
“嗚嗚,老弗,我不吃你了。”胤寶淚流滿面,這只烏鴉太慘了。
炎敢陽摸著阿弗雷德的鳥頭,說道,“兄弟,你既然到了這里,不管怎么說,我是肯定不能放你出去的,不管是重生也好,還是躲避也罷,你可以暫時留在這里,但是留下要有留下的規(guī)矩?!?p> 阿弗雷德鳥頭點了點,“我懂,一晚三千?!?p> 炎敢陽笑道“呵呵,你很上道?!?p> 炎敢陽接著說道,“至于暗冰和你之間的事情,我想任何矛盾都是可以通過協(xié)商的方式來解決的,關(guān)鍵看解決的成本。”
“我懂,死的三千,活的五千?!?p> 胤寶嘖嘖稱奇,“阿敢,他真的很上道?!?p> 炎敢陽看著阿弗雷德有些討好的表情,心中一軟,一個世界著名的企業(yè)家,可以想象成鋼鐵俠那樣的人物,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沒想到自殺,沒想到自暴自棄,還是堅強的活著,努力的適應(yīng)著周圍的環(huán)境。
炎敢陽摸了摸他的鳥頭說道,“如果以后變成了家人,那就不談錢。咱們且處著吧?!?p> 阿弗雷德看著炎敢陽說話的樣子,他見過虛情假意,見過人間悲歡,所以分辨好壞的能力他還是有的。
點了點頭重重的應(yīng)了聲,已成這樣,那就且活著,活著就有希望,有希望就能重塑人生,這,畢竟是個神奇的世界。
那一晚,在油鹽醬醋的廚房中,香氣四溢的客廳內(nèi),小院迎來了第三名人員,曾經(jīng)的黒魘阿弗雷德,現(xiàn)在的黑鴉老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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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部漢區(qū),一處私人莊園內(nèi),正舉行著盛大的宴會,無數(shù)的人們穿著華麗的晚禮服,舉著紅酒杯,勾勒著自己的身份,各種虛情,假意,面具,笑臉在不斷的游走著。
莊園最深處的一處房間內(nèi),巨大圓桌,坐著男男女女,最中間的主座上是一名戴眼鏡的白衣男子。
那男子正在埋頭書寫著什么,整個房間只聽到紙張的沙沙作響聲,無人說話。
過了一會,男子抬起頭來,長吁一口氣,笑著說道:“報告總算寫完了。”
他懶洋洋的坐在巨大的主座上,單手撐起下巴,說道:“好餓啊,先吃點東西吧,”
不一會,七八個黑衣人端著各種精美的佳肴擺放在圓桌上,圓桌的正中央印著黑色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