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林謹(jǐn)言,男,年十七,身長五尺八寸,修為筑基后期。”
耳邊似近似遠響起陌生男人的嗓音,林謹(jǐn)言緩緩轉(zhuǎn)醒,只是一時間意識仿佛飄落云端,腦中一片混沌。
渾渾噩噩中,他恍惚感到渾身涼颼颼的,隱約似還有一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記,頭頂囪門完整,兩額角、太陽穴完整,肩骨完整,胸腹完整,下陰……”
聲音逐漸清晰拉近,隨即,他察覺到那手順著腹部,開始緩緩探向自己那圣潔的禁地……
林謹(jǐn)言一個哆嗦,意識潮水般急速回籠,陡然清醒過來……臥槽,有變態(tài)!
他慌忙揮手掃開試圖玷污自己貞操的魔爪,隨即驚坐而起,雙目怒睜:“誰?”
人生頭一次被人非禮,林謹(jǐn)言又驚又怒。
雖說他貌比潘安,顏如宋玉,部分心志不堅的年輕人禁不住自己美色的誘惑以致鋌而走險,也合情入理。
可大家都是男人,想切磋劍技就過分了。
他有些生氣。
目光轉(zhuǎn)向床側(cè)那道人影,林謹(jǐn)言口銜妙語佳句,準(zhǔn)備送出一波禮貌問候,可待看清人影模樣后,卻又愕然的忘了開口。
眼前之人面容俊俏,氣質(zhì)儒雅,卻一身古裝打扮,墨色長袍,廣袖飄蕩,烏黑長發(fā)垂肩流散。
cosplay?
這是什么新套路?
林謹(jǐn)言有點懵,撓撓腦殼,皺著眉頭上下打量這奇裝異服的斯文敗類。
不得不說,穿這身行頭作案,想法倒是怪別致的。
這時,余光瞄到四周……
木質(zhì)的墻壁,古色古香的家具陳設(shè),目光越過窗外,是簌簌而下的雪花,而自己,正渾身赤裸地坐在床上。
他更懵了。
打了個機靈,林謹(jǐn)言急忙拽過一旁的錦被,掩住嬌軀,隨后陷入了沉思。
這是哪?我不是在研究所嗎?
他是機械工程專業(yè)的博士生,昨天又被導(dǎo)師拉到研究所壓榨勞動力,做牛做馬到深夜,之后便在研究所找個房間睡了。
可為什么眼一睜就在這鬼地方?清白身子還被看了個精光......
想到這里,林謹(jǐn)言心中陡然一驚,趕忙閉目提氣。
萬幸臀部并沒有任何不適,他稍稍松下一口氣。
“躺下!”
這時,一道冷冷的命令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林謹(jǐn)言一愣,下意識循著聲音看去,淫賊正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神色間透著些許不耐。
你還來勁了,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打人有多痛。
林謹(jǐn)言大為光火,手上比比劃劃,打算教他如何做一個溫良恭儉讓的好人。
“小師弟你無礙了?好好好,方才你突然暈倒,嚇師兄一跳?!鄙砗蠛鋈挥猪懫鹉吧腥说恼f話聲。
嗓音磁性,細膩柔和,溫暖如幼時父親哄入睡時的聲聲低喃。
不由自主的,一個溫潤如玉的佳公子形象映入林謹(jǐn)言的腦海。
他扭過身,一男子捧著紙筆,站在床頭不遠處。
男子身穿白色道袍,頭束長冠,身背長劍,只是他身型異常昂藏,魁梧地像個黑熊精,以至于本該仙氣飄飄的裝束,硬生生撐成了緊身衣。
目光移向面部,微黑的皮膚,眉毛粗濃雜亂,唇腮滿是黑短胡茬,更有幾道猙獰長疤交錯橫貫于左側(cè)臉頰上,滿臉窮兇極惡,像極了殺人如麻的法外狂徒。
啊這……林謹(jǐn)言嘴角一抽,有點裂開。
破案了,我肯定是被這兩神經(jīng)病綁架了。
這位老哥恨不得把‘我是犯罪分子’幾個字紋在臉上。
“小師弟?”
似乎是因為沒得到回應(yīng),黑熊精邁近一步,又喊了一聲。
跟我玩‘情景扮演’的游戲?
可笑!
幼稚!
林謹(jǐn)言臉色冷峻,缺乏表情。
“師,師兄?”
瞄了眼黑熊精蒲扇大的手掌,他決定還是先以大局為重,暫且屈身與敵人周旋一二。
智者,首先要學(xué)會能屈能伸,明知不敵,還頭鐵往上沖,那就是送。
林謹(jǐn)言躊躇著如何體面地開口求饒,才可以讓自己顯得不是那么卑微,畢竟智者也要臉。
忽的,一陣記憶洶涌而來,在腦海里肆虐,劇烈的疼痛隨之漫延,他抱住腦袋,不由嚎出聲。
“嘶~疼疼疼,輕點!輕點!青木大陸?純陽弟子?這是搞哪樣,我,我……穿越了?”
林謹(jǐn)言,青木大陸東域純陽宮弟子,拜在雪竹峰明真道人門下,明真道人有弟子五人,林謹(jǐn)言是最小的五弟子,而那黑熊精便是雪竹峰大師兄,李長風(fēng)。
呵!我不信。
林謹(jǐn)言搖搖頭,輕蔑一笑,睿智如他,怎會相信穿越這種無稽之談,不過一場夢罷了。
啪!啪!
二話不說,他抬手就給自己小臉蛋兩個結(jié)實的大耳貼,試圖強行喚醒自己。
小臉蛋被打的措手不及,火辣辣的疼,疼的真真切切。
抬眼看向周圍,依然是那淫賊,黑熊精和古色古香的小屋。
“呃,不是夢?”
“真的特么穿越了……”
林謹(jǐn)言難以接受,頹然癱倒在床上,眸子也失去高光,進入懷疑人生模式。
寒窗苦讀二十載,做牛做馬到博三,眼看就快熬出頭,這可倒好,一覺醒來直接發(fā)配到邊疆。
不,這不合規(guī)矩。
小說他也不是沒看過,穿越明明要有前提條件的,什么車禍跳樓摸電門,或者墜崖絕癥被雷劈。
而他,僅僅只是樸實無華睡了一覺,眼一睜,就穿越了?
這越穿的是何等的草率,莫非自己太優(yōu)秀被保送了不成。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爹有娘,辛苦養(yǎng)大的兒子突然沒了,老兩口下半輩子該怎么辦?
賊老天,你是不是玩不起?
林謹(jǐn)言既憤怒又苦澀,可好氣,他似乎拿賊老天毫無辦法,只能無能狂怒,在心里默默口吐芬芳。
……
糟糕,小師弟被肖師兄醫(yī)瘋了。
一旁,黑熊精李長風(fēng)見小師弟臉色陰晴不定,并開始自殘,頓時慌了,幾步?jīng)_到床邊,抓著他雙肩一陣搖晃:“小師弟,小師弟?”
林謹(jǐn)言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正指著老天爺?shù)谋亲恿R罵咧咧,根本無暇給出反應(yīng)。
李長風(fēng)只好轉(zhuǎn)過頭求助老神在在的淫賊,“肖師兄,你快給看看,小師弟怎的瘋瘋癲癲?”
他臉色又一白,“莫不是走火入魔,這,這可如何是好?”
肖師兄,全名肖無生,萬花谷天才弟子。
萬花谷醫(yī)符雙絕,是傳承悠久的名門大派,與林謹(jǐn)言所在的純陽宮地位相當(dāng)。
萬花弟子晉升醫(yī)道需大量藥材以及各類病人用來練手,因此東域稍大點的門派皆有他們的身影,而各門派得了免費優(yōu)質(zhì)的工具人,可以說雙贏。
然而,不同于其他萬花門人的醫(yī)者仁心,肖無生秉性怪異,醫(yī)人如驗尸。
他自號“活人不醫(yī)”,為尋求醫(yī)道至境,凡向其求醫(yī)問藥,都要被扒光里里外外檢查個遍,以作研究,因此臭名遠揚。
萬花谷主無奈,只好將這個禍害打發(fā)到純陽宮,眼不見心不煩。
肖無生仿佛聽不懂人話,目光直直落在林謹(jǐn)言身上,冷漠道:“繼續(xù)檢查”。
說完,便將林謹(jǐn)言的遮羞被無情揭開,繼續(xù)行那不軌之舉。
?。ㄗⅲ罕疚臑榉奖阌嬎?1丈=3米,1尺=30厘米,一寸=3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