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里面有一排是留給我這樣的人的,從左邊數(shù)起第三個就是,我在那里放下了名牌,琥珀色?!?p> 周九回曾一字一句地交代過,劉樹自然不會忘記,雖然自己是個啞巴,但并不是聾子。
從左邊數(shù)第三個,劉樹認(rèn)真地辨認(rèn)著墓地,這一排裝飾和其他地方不同,應(yīng)該就是這一排了。
第三個,劉樹找到了,但卻有些吃驚。
因為第三個墓碑下面,并不是空的,這本應(yīng)該是留給周九回的位置,四周的空氣仿佛有些冰冷,好像一直有什么在監(jiān)視著自己。
劉樹還沒想明白什么情況,墓地中突然一只手破土而出,死死抓住了劉樹的一只腳。
“嗯嗯啊啊。”劉樹沒辦法說出完整的話,用沒有意義的詞句叫喊起來,聲音在空蕩的墓地環(huán)繞。
只見那只手旁邊又破土而出另外一只手,現(xiàn)在變成了兩只手抓著劉樹的腳,被抓住了的啞巴劉樹差點沒暈過去。
“別瞎嚷嚷,快拉我出去!”
土層之下似乎傳來什么人憤怒地喊叫,劉樹這才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扒開土,一顆腦袋立馬蹦出了地面。
看面相,是一個中年人,光頭,但是五官清秀,相比年輕時必定是個美男子,但歲月已在他身上留下痕跡,至少現(xiàn)在肯定不是美男子。
中年光頭松開了握住劉樹的手,撐著地面,從地里邊一躍而起,俄頃,抖了抖身上的泥土。他站在第三個墓地位置旁,看了一眼已經(jīng)愣住了的劉樹,想起什么似的在自己出來的洞里掏了掏,取出一條紫色的圍巾,已經(jīng)臟得不行,但還是圍在了脖子上。
“啊哈哈,爺爺我又出來啦,你是誰?”
中年光頭先是狂妄地?fù)P天長笑,然后又低沉著聲音盯著劉樹,還把臉湊到近前,能夠聞到光頭身上的泥土味。
“嗯嗯啊?!眲錄]辦法說話,但語氣中透露著各種情緒。
“聽不懂?!敝心旯忸^搖搖頭,然后神色一變,表情突然凝重起來,他瞟了一眼劉樹脖子上的圍巾?!翱礃幼?,你也是刺客,這么著,等會兒你藏好,不要讓其他人看見你?!?p> 劉樹還沒明白光頭的話,只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動,身體騰空飛了起來,然后重重?fù)涞乖谝粔K墓碑后邊,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劉樹悄悄看去,光頭已經(jīng)被幾個身影包圍。
“該死的光頭,你讓我們弟兄五個找得好辛苦?!?p> “哦哦?!敝心旯忸^背對著劉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語氣推斷似乎并不怎么著急。
五弟兄,劉樹內(nèi)心嘀咕道,不知道為何,自己腦中有關(guān)于這個稱呼的遙遠(yuǎn)記憶。
刺客組織看似凝聚力極強,實則大多各自為政,多個黨派之間僅僅保留著合作的關(guān)系,而不是一統(tǒng)的態(tài)勢。
換句話說,周九回雖然成為了盟主,但也只能發(fā)號施令,聽不聽,還是要看各個黨派的心情。
而那個五弟兄,怕不是這座晝夜城東邊的殺人如麻的刺客組織?傳說這個黨派一心想要奪得大權(quán),為此不惜多次派刺客殺害各個刺客組織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對于他們而言有什么好處,自然沒有人知道。
撇開這個不說,五弟兄這個刺客團伙實力高強,即使是周九回出手,怕也只能打掉三個,而且是平手的狀況。
劉樹感覺腦袋中的記憶有些駭人,晃了晃,又拍了拍。
看來就連這幅身體的記憶,也會同步給我,周束心想,他看了看劉樹的身體,默然道,內(nèi)心不禁為眼前這場面感到擔(dān)憂。
要是那個從土里蹦出來的家伙死了,那么下一個豈不是輪到自己?劉偉可從來沒說過,如果現(xiàn)在的自己死掉,會是什么情況,真正的自己會一同死去嗎?還是說只是意識回去?
劉樹打了個冷戰(zhàn),屏息靜氣地看著下面的發(fā)展。
只見說話的那個身影突然從身后抽出一把大砍刀,二話不說,朝前踏步,砍刀呼呼作響,呼嘯而去,其力道之大仿佛開山劈石。
中年光頭身子一晃,躲開了。
那握刀的身影力道一轉(zhuǎn),大砍刀立馬反射著寒光,折返回砍而去。
中年光頭眼見這次躲不開,口中喃喃有詞,伸出右手,緊緊握拳,對準(zhǔn)那砍刀刀刃就是一錘。
哐地一聲,那銀色的砍刀立馬裂開為碎片,朝四周飛散而去,其中一塊碎片旋轉(zhuǎn)著,擦過劉樹的頭頂飛馳而去,然后遁入身后黑暗中。
“嘖,怎么還是要動手,煩死了,煩死了!”中年光頭似乎有些惱怒,像小孩子似地跺了跺腳,上蹦下跳地像只猴子。
一直都在后面的劉樹倒是看得直冒冷汗,剛才那一刀若是對準(zhǔn)自己劈下,怕是當(dāng)場就要一分為二,可這從土里鉆出的光頭卻一拳就破開了那刀刃,這力道之大,簡直聞所未聞。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光頭便立馬閃到其中一個身影后邊,抬手?jǐn)Q起了對方一直手臂,只聽“咔咔”兩聲,那人立馬哀嚎起來。
第三個人見此情景,不管三七二十一,從身后掏出兩把匕首,揮舞著刀舞朝著光頭猛殺而去,刀鋒之間的寒氣逼人,定睛一看,上面已凝聚了絕對的殺意,普通人只要輕輕一碰,便立馬暴斃而亡。
中年光頭松開了那兩根本自己折斷的手臂,縱身一躍,借著重力的俯沖,那鋼鐵般的拳頭重重落到了揮舞匕首之人的腦袋,再聞“咔”地一聲,兩把生龍活虎的匕首突然凝滯在半空,直直落在地上,被破了腦殼的那人也停止了呼吸,站定在原地死去。
剩余兩人本想拔腿而逃,光頭卻像是不能盡興,轉(zhuǎn)身一握,那落荒而逃兩人的脖子卻已經(jīng)被死死卡住,只見兩人臉色由紅變紫,又由紫變成死人的煞白。
“啪”,光頭松開了手,月光迎面灑下,地上已經(jīng)多了三個死掉的人。
“喂,啞巴?!?p> 劉樹打了個激靈,剛才的打斗讓他震驚得無法動彈。
“就是你,別看了?!?p> 劉樹畏畏縮縮地從墓碑后面走出,雙腿止不住地顫抖。
“收拾收拾,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惫忸^用腳指了指,不耐煩地說道,說罷,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反射著光的東西把玩起來。
定睛一看,那正是周九回擺脫自己取回的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