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探天香樓

　　連續(xù)搜尋了兩日，整個太陰縣幾乎被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陳進之的尸體。

　　就在李毅山一籌莫展時，一張紙條讓他撥開云霧見青天。

　　“李道長，這是一位老道士讓我交給您的。”

　　院廳里，一個穿著破爛的乞丐將一張紙條遞給李毅山，恭敬地說道。

　　李毅山將紙條翻開，上面只有一句話：“天香樓有異?！?p>　　他將紙條收起，露出思索之色。

　　是師父的字跡，看來師父并沒有出事，只是抽不開身來，但他顯然察覺到了什么線索，所以托人把情況告訴自己。

　　天香樓，李毅山一直關(guān)注的對象，尤其是紅玉，他早就覺得此人不太對勁，但因為還沒有到煉神境界，無法分辨妖氣、人氣，也不知紅玉到底是人是妖。

　　在天仙朝這種世界，妖魔鬼怪橫行，越是漂亮的就越有可能是妖怪變的，何況紅玉崛起的過于突然，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

　　“小道長……”

　　那乞丐見他發(fā)愣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叫喚了下他。

　　李毅山回過神來，見他笑容諂媚地看著自己，露出渴望之色，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啞然一笑，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說道：“這是賞你的，辛苦你跑一趟了?！?p>　　乞丐神色大喜，連忙道謝：“多謝道長，多謝道長，這是小的應(yīng)該做的，道長日后若有什么差遣，隨時可以吩咐小的，小的叫胡三，就住在城北……”

　　胡三走后，管家老馬湊上前來，問道：“李道長，這紙條是？可有我們家公子的線索？”

　　李毅山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有點關(guān)系，我今晚便去查探一下，只是……”

　　他有些不忍地看著頭發(fā)略顯發(fā)白的老馬：“公子怕是遭遇了不測，你要做好心理準備?！?p>　　老馬身體一顫，臉上露出沉痛之色。

　　……

　　夜幕降臨。

　　李毅山背著背包，提著破空劍，出了陳府，悄悄來到了天香樓外。

　　昨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在李毅山的守護下，那些嬰兒都沒有被擄走。

　　如今三天之期已過，我們要實現(xiàn)承諾，讓那些婦女嬰兒回家。

　　雖然不安全，但這始終是治標不治本，所以李毅山打算主動出擊，只要把罪魁禍首找到，這些嬰兒自然也就安全了。

　　此時還沒有到亥時，天香樓依然開門迎賓，一樓到四樓都燈火通明，十分熱鬧。

　　李毅山踏步來到了四樓，一名女子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李毅山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天他和陳進之經(jīng)過此地，本想進來，正是這女子告訴他們，紅玉不能出來見客，所以兩人選擇離開。

　　她是四樓的老鴇，喚作紅娘，雖樣貌不如紅玉，但同樣美艷，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一顰一笑幾乎能把男人的魂兒勾去，更難得身段豐滿，前凸后翹，讓人挪不開眼。

　　“喲，這不是道法高深的李道長嗎？今兒個您可是貴客呀，怎地不見陳公子與您一起過來呢？”

　　紅娘笑盈盈開口，李毅山淡淡地道：“陳公子失蹤了，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煩心得很。”

　　說完，李毅山緊緊盯著紅娘的眼睛，紅娘微微一愣，驚訝地道：“陳公子失蹤了？”

　　李毅山沉聲道：“是啊，最近鬧得滿城風(fēng)雨，紅娘不會不知道吧？”

　　紅娘干笑一聲，道：“我這忙著做生意呢，對外面的事也不太在意……小道長既然來了，紅娘給您安排最好的姑娘……”

　　李毅山搖頭道：“我不要別的姑娘，只要紅玉，你替我安排吧。”

　　紅娘眼珠子微微一轉(zhuǎn)，笑道：“這可不巧，紅玉姑娘現(xiàn)在剛好在招待客人呢……”

　　“他出多少錢，我出雙倍，總之我今晚一定要見到她?！?p>　　李毅山面色深沉地盯著她，露出一抹凌厲的氣機。

　　紅娘嫵媚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小道長，不是錢的問題，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何況今晚的周興周公子，也是太陰縣的大戶人家，我們天香樓也不敢得罪呀……”

　　“周興？”

　　李毅山愣了一下，他倒是知道，太陰縣除了陳家，還有幾乎大戶人家，實力不弱于陳家，但周興這個名字，莫名地讓他一陣火氣。

　　“帶我過去！我要見他們倆！”

　　紅娘還想拒絕，李毅山干脆拔出破空劍，直接將寶劍架在她的脖子上：“紅娘，我的時間有限，希望你配合一下?！?p>　　紅娘臉色漸漸發(fā)白，只得無奈道：“好吧，道長請跟我來?！?p>　　聞言，李毅山將寶劍收回，剛才他拔劍時，已經(jīng)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也不想太過招搖。

　　兩人一前一后，穿廊過道，來到了一間秀麗的房門外。

　　“周公子，紅玉姑娘，麻煩開下門，有位道長想見你們?！?p>　　紅娘敲了兩下房門，同時輕聲開口。

　　過了片刻，里面?zhèn)鱽砹R罵咧咧的聲音，接著房門打開，一位穿著華麗的貴公子走出來，俊美的臉上露出不滿之色。

　　“哪個不長眼的來打擾我跟紅玉姑娘的雅性？”

　　李毅山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松了口氣，幸好這周興只是同名，若是跟上輩子自己的死黨長得一樣，李毅山好歹也要收拾一下他，質(zhì)問他為什么沒有被雷劈……

　　“周公子，貧道找紅玉姑娘有事，今晚勞煩你找下別的姑娘，今晚的損失，貧道都會補償?！崩钜闵降婚_口。

　　周興掃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就憑你？我說你這個臭道士，難道你不知道，我周家不缺錢嗎？再說你一個道士，不應(yīng)該是戒酒戒肉戒色，四大皆空的嗎？怎地也學(xué)著別人找姑娘呢？就你這樣的，還貧道貧道的，你干脆把道袍脫了，免得敗壞了道教的名聲……”

　　周興逮著李毅山就是一陣狂懟，聽得紅娘暗暗咋舌，她知道周興一向嘴欠，沒想到什么人都敢懟。

　　李毅山不想跟她廢話，轉(zhuǎn)身對紅娘道：“他今晚給了多少錢？”

　　紅娘回道：“一共三千兩白銀……”

　　李毅山直接從道袍里拿出三張銀票，丟給周興，說道：“錢還給你，你可以走了，別說你吃虧了，至少你今晚一分錢不花，能夠與紅玉姑娘共處一室這么久，已經(jīng)是血賺了！”

　　周興臉色漲紅，感覺自己受到了污染，大怒道：“放屁！我周興周公子缺的是這三千兩嗎？我……”

　　李毅山唰的一聲把破空劍拔出，駕在他的脖子上，冷冷道：“不想死就快滾！”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周興臉色一變，知道自己遇到了狠人，雖然內(nèi)心怒極，但臉上卻是笑容滿面：“道長法力無邊，自然有優(yōu)先權(quán)，那個，我不打擾道長的雅興了，再見……”

　　看著周興逃也似的身影，李毅山無語，好好的人話不聽，非要動刀子才肯聽話。

　　進了房間，李毅山反手將房門關(guān)上。

　　房間里布置典雅、精致、古色生香，絲毫沒有青樓的媚俗之感，反而像是大家閨秀的閨房。

　　紅玉一襲紅裝，玉手撫琴，看到李毅山進來，嫣然一笑道：“我等了陳公子兩日沒來，反倒是把道長給等來了?！?p>　　李毅山雙目凝視著她，半晌，忽然神色一松，笑道：“難道紅玉姑娘不歡迎我？”

　　紅玉輕笑道：“道長天人仙姿，紅玉怎會不歡迎呢？不知道長喜歡什么曲子，紅玉為您彈奏一曲?！?p>　　李毅山淡淡地道：“我想聽紅玉姑娘最拿手的曲子?！?p>　　紅玉微微點頭，輕撫瑤琴。

　　隨著琴聲漸起，一股清雅如高山流水般的意境油然而生。

　　夜色漸深。

　　亥時已過，子時到來。

　　外面的街道黑漆漆一片，寂靜無聲。

　　天香樓的燈火，除了四樓依舊有部分亮著，其余盡皆熄滅。

　　琴聲已斷，李毅山與紅玉相對而坐，一杯杯美酒下肚，兩人都已面色微紅，帶著絲絲醉意。

　　“道長，紅玉不勝酒力，恐怕不能繼續(xù)道長飲酒了，還請道長自行斟酒，紅玉先去歇息了?！?p>　　紅玉步履踉蹌，緩緩回過自己的閨床上，朝著李毅山回眸一笑，頓時滿堂錦繡皆黯然失色。

　　紅玉將簾帳接下，掩住了閨床，李毅山望去，簾帳后面是一道朦朧窈窕的身影。

　　若是換做別的男人，此刻恐怕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過去了……

　　李毅山卻回過頭來，自顧自地喝起酒來，似乎對床上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伴隨著打更人的聲音響起，此時已是丑時。

　　李毅山終于喝醉了，他吹滅燭火，緩緩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來到了紅玉的閨床邊。

　　沒有猶豫，他將簾帳掀開，看著里面的佳人，盡管在黑暗中，依然能看清上面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縷發(fā)絲……

　　李毅山坐在閨床上，伸出一只手，慢慢地伏下身子，然后……

　　醉倒了過去。

　　半晌。

　　旁邊的佳人微微側(cè)過身子，撐起一只玉手，仔細地打量著他，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微不可見的，一道灰白色的氣息從李毅山身上，被她吸入了鼻中。

　　紅玉清麗的容顏上，露出舒適之色。

　　這次她微微張口，更多的灰白色氣息被吸入空中，紅玉滿是享受之色，像是舒服至極。

　　“年紀不大，修為卻不低，可惜膽子不大……”

　　紅玉輕笑一聲，靠近李毅山的臉龐，慢慢地將嘴巴張大。

　　忽然，李毅山的雙目睜開，在這黑暗的夜中，仿佛兩盞明燈。

　　“果然是你?！?p>　　紅玉面色大變，嘴巴張的更大了。

　　李毅山伸手抓住她的潔白的脖頸，稍一用力，一道道雷電之力侵襲而出。

　　“啊啊……”

　　紅玉發(fā)出一陣攝人心魄的慘叫聲，渾身狂抖不已。

　　“劍來！”

　　“咻”

　　破空劍自動出鞘，一劍斬來。

　　“嗤啦”

　　破空劍刺入紅玉體內(nèi)，慘叫聲戛然而止，李毅山眉頭一皺，右手抓了個空，再看床上，哪有紅玉的身影，只有一襲紅衣。

　　“想跑？”

　　李毅山猛地站起來，抓住破空劍，卻見眼前畫面一邊，自己居然置身于一片白骨遍地、墳冢諸多的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