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師傅宋觀海常常來鍛造場子里轉(zhuǎn)悠,偶爾還會跟幾個弟子搭話。
白尚有意無意地打聽來,宋觀海仍沒有放棄尋找二師兄龐建。
到了七月份,天氣變熱,遠(yuǎn)在上京城的靈族學(xué)宮趕上放假,在其上學(xué)的大師姐回來,還被師傅差使,讓她平常在附近逛街的時候,留心一下二師兄龐建的消息。
這位師姐是鋪子里唯一的女性,也是宋觀海的親生女兒,叫宋詩。
名字聽起來很淑女很有風(fēng)度,其實是一位走煉體路線的靈族。
和人族獸族不同,靈族因為體質(zhì),想要走煉氣修仙一途,頗為艱難。
但是走煉體一途,與獸族差距并不大,甚至在人族之上。
宋詩打小就不喜歡煉器,雖然最早拜入老爹宋觀海門下,成為大師姐,但是她只對修煉自身感興趣。
于是,走上了與宋觀海完全不同的道路。
老天賞飯吃,宋詩煉體天賦很高,竟然讓她煉出來了點名堂,三年前被學(xué)宮招收,成為一名正式學(xué)宮的煉體學(xué)生。
印象中,白尚記得宋詩個頭不高,身材也不是肌肉女,但是天生神力,進學(xué)宮之前,一腳就可以踢死一頭牛。
因為修煉,不知道壞了多少雙鞋子,到最后直接就不穿鞋子光著腳。
讓白尚記憶深刻的是,宋詩不知道修煉得什么古怪功法,雙腳雪白如蔥,光著走在地上,不沾染一絲泥塵。
有老色批酒后開起玩笑,寧愿死在這位女武神的腳下。
師姐宋詩在學(xué)宮專業(yè)修行了三年,功力自不用說。
白尚不太清楚宋詩和二師兄龐建關(guān)系如何。
但是師傅打了招呼,宋詩就算不樂意,也會幫忙找一找。
于是,在宋詩領(lǐng)命出門之前,白尚先去了一趟集鎮(zhèn)的丹藥鋪子,見到了當(dāng)時支招讓他去隔壁惠誠買化淤丹的掌柜。
他戴著人皮面具,掌柜根本認(rèn)不出來,見到白尚還熟絡(luò)地招待,詢問白尚需要什么丹藥。
白尚拿出二師兄龐建的畫像,詢問掌柜認(rèn)不認(rèn)識這位。
掌柜仔細(xì)端詳,又想了一會,最終搖搖頭。
白尚冷聲說道:
“這位是城中鍛造大師宋觀海的門中第二弟子,現(xiàn)在失蹤,如果你知情不報,我想你明白得罪的是誰?!?p> 掌柜趕忙賠笑:
“小的是真沒見過啊,要不這樣,我給您留意,如果有什么線索,我立即跟您匯報?”
白尚暗忖二師兄勾結(jié)這個掌柜,應(yīng)該是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沒人暗算別人的時候會光明正大地用真面目。
又或者,這個掌柜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會告訴他。
這趟不算白來,白尚確定這個掌柜的不會透露和他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就算師姐宋詩詢問到這個掌柜,想來也不會追查到自己。
白尚回到鍛造鋪子,剛巧碰見師姐在查二師兄龐建失蹤的事情。
白尚穿越過來,還是第一次見師姐宋詩。
他打眼看去,目光被宋詩腳下蹬的一雙金絲線淡青靴子吸引。
看來去了學(xué)宮,宋詩就不能光著腳了。
這靴子看著不是法器就是靈器,定然不會是凡物。
“喂,你看什么?就你叫白尚是吧?”靴子轉(zhuǎn)向,正面朝白尚走來。
白尚回過神,抬頭看到宋詩走向自己。
“是,我是白尚?!卑咨锌戳艘谎鬯卧姷哪槪@艷之余,又趕忙低下頭。
規(guī)矩他懂,直視對方不禮貌,很容易挨揍。
即便一瞥,也被對方那出塵的氣質(zhì)拜倒。
宋詩招手,讓白尚跟她出去。
兩人來到偏僻無人的墻角,宋詩開始盤問白尚。
白尚一一應(yīng)付,心里奇怪,宋詩看樣子對這件事很上心。
難不成她和二師兄關(guān)系不淺?
但是從后邊情況來看,宋詩表情愉悅,似乎享受這個過程。
白尚琢磨出來,宋詩僅僅是對查案感興趣,并不是急于找到二師兄的下落。
“你給我老實點!用我學(xué)宮稽查科陳導(dǎo)師的話來說,你是最有可能犯案的?!彼卧娭焊邭獍旱氐芍咨?。
因為陳導(dǎo)師也說過,要用氣勢壓倒嫌疑人。
白尚一臉無奈,說道:
“我真不知道啊,師姐?!?p> 宋詩見白尚表情自然,不像是說謊隱藏,便揮揮手讓白尚回去。
白尚走之前,見宋詩掏出小本,認(rèn)真地記錄著什么,心里覺得好笑。
回到鋪子,白尚上工干活。
不一會,師姐宋詩又進來,在場子里轉(zhuǎn)悠。
時不時觀察白尚,還有其余那天接觸過二師兄龐建的人,比如胖子。
胖子正在掄聚靈錘,被宋詩近距離觀察,心神不穩(wěn),一不小心打偏了,錘子眼看朝搭檔的手腕上去。
宋詩忽然出手,一拳迎上聚靈錘。
一聲悶響。
巨大的靈器錘子化作齏粉散落,一部分掉在搭檔的手臂上。
正蹲著的搭檔兩腿打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胖子手中還攥著錘柄,目瞪口呆。
宋詩覺得胖子這么緊張,沒準(zhǔn)是知道什么內(nèi)幕,便又把胖子給單獨叫了出去。
其余人緊張兮兮地看著胖子跟宋詩出門,小聲嘀咕著什么。
白尚擺擺手說道:
“沒事,師姐又不吃人,你們該干啥就干啥。”
傍晚下工,白尚獨自前往集鎮(zhèn)。
防止師姐跟蹤自己,他挑了人多的地方擠,在一個巷子拐角偷換了面皮然后才趕往目的地:黑森林。
他蹲守在鄆城前往惠城的必經(jīng)路段,似乎在等一個人。
夜深了,外邊月明星稀,蹊蹺的是,黑森林林間并沒有黑多少,和白天無兩樣,似乎黑森林里邊沒有白晝黑夜的區(qū)別。
連著蹲了幾天,都沒見到正主,活人都沒見到幾個。
這晚,白尚打著盹,忽然聽到動靜,有人經(jīng)過。
他睜開眼,從樹叢后探出腦袋看去。
是熟人,丹藥鋪掌柜。
白尚跳出來,笑道:
“劉掌柜,這是去哪啊?”
劉掌柜沒想到白尚在這等著他,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換做笑意:
“店里缺幾種藥材,這不,有客官催得緊,便連夜趕去惠城百寶閣置辦?!?p> 白尚深以為然,說道:
“劉掌柜對客人的要求還真是上心啊,連夜趕路?!?p> 劉掌柜笑道:
“也不全是因為客官,白天要看鋪子,晚上有時間。”
“對了,您怎么在這?”話了又問起了白尚。
白尚打個哈哈說道:
“我得到線索,一路追查至此?!?p> “行了,你趕路吧,一路小心?!?p> 劉掌柜抱拳道:
“多謝您嘞?!闭f完,朝遠(yuǎn)處走去。
白尚瞇著眼打量劉掌柜的背影,忽然抽劍。
下一刻,一道劍光冷不丁地出現(xiàn)在劉掌柜身后,一劍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