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最后一步由你來決定。
這次,張然體體面面地站在了云大的校門前,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還要躲避保安悄悄地跟著雨嘆花進去。望著眼前的一切,臺階、大樹依在,只是故人已不在此地等待。
云南大學的十一月,銀杏大道的整條路上皆是金黃的銀杏落葉,一腳踩上去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勝似仙月鳴耳。
張然考進云南大學的事情,雨嘆花并不知道,但張然卻知道雨嘆花仍在云大,這也是他拼命地要考云大的原因,而王珂在畢業(yè)后出去工作了,三人幾乎是三年沒聯系過了,初來此地伴隨他的只有行李和一盆仙人球。
云大的研究生的宿舍本來是兩個人一個房間,但張然的那個宿舍因為另一個人因傷病不得不休學,所以就只剩張然一個人居住。盡管兩人間的生活條件各方面都很好,但張然依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故意“折磨”自己,睡木板,吃粗食,自律的鍛煉身體,對他而言安逸的生活狀態(tài)就跟慢性死亡一樣。
通過一星期的調查,張然已得知雨嘆花所在的地方。但張然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雨嘆花,而是是又花幾天時間排練兩人見面時說話的場景。每天對著鏡子重復了幾十遍的話語。鏡子前的他已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漠無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再精致的規(guī)劃也會被命運所篡改。而驚喜和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
雨嘆花所處的公共課教學部離張然所處的研究生院相差不遠,于是張然算著時間去偶遇雨嘆花。下課鈴還未響,張然就早早的等在了公共教學部的樓下,下課鈴聲一響,教學部的門口瞬間涌爆了人,看著一個個遠去的同學們,又遲遲不見雨嘆花,張然皺著眉頭,焦慮地在原地打轉。于此同時的不遠處,一個正坐在大槐樹下的黃發(fā)男子。那是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琥珀般的淡黃眼瞳,古銅色的面容,身穿黑色牛仔衣微微敞開,配上一條休閑褲,顯得奇奇怪怪,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給人一種不太正經的感覺。
過一會兒,一個衣飾簡凈、溫柔靜美、容貌秀麗的女子走出了教學樓。此等美女總是會在人群中被人所注意到,雖隔很遠,但張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就是雨嘆花,多年來的經歷壓制住了張然內心的喜悅和激動,在細致地檢查了自己的衣著容貌之后堅定地走向了雨嘆花,與此同時的那個黃發(fā)男子也起身站了起來,黃發(fā)在烏黑的人群之中極其顯眼。雨嘆花一眼就發(fā)現了,便加速奔向他而去。還未走到的張然,在遠方默默地看著兩人親密地走在一起,直到兩人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外,張然才轉身離去。平淡且寧靜,在吵雜的人群中,默默地前行著。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擊碎了張然這強撐著的冷靜。
“張然!張然!張然!張然…”
張然聽聞后,停下了腳步,待在原地,憑著多年以來的了解,這個聲音就是雨嘆花。
雨嘆花緩緩靠近,試探性地問著眼前正背對著自己的男子。
“張然,是你嗎?”
張然皺眉閉眼,隨后又堅定地睜開,瀟灑地轉身。帶著微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是我,好久不見,雨嘆花同學?!?p> 此刻,時間仿佛都靜止了,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這喧囂的世界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雨嘆花將目光轉移一邊,羞澀地回應道:
“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