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掌權(quán)者
車子進到庇護所里之后走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王晨下車之后發(fā)現(xiàn),庇護所的人們在這里建造了一堵新的墻壁。
這堵墻雖然不如外面的院墻高,但也足足有3米左右的高度。從墻壁的顏色來看,這堵墻應(yīng)該剛剛建成沒多久,水泥甚至還沒來得及變成那種風干后的青灰色。
這讓王晨聯(lián)想到他之前曾經(jīng)去過的一處古城遺址。
這個庇護所外面的墻就像是古城的外城墻,他面前的墻就是古城的內(nèi)城墻,兩者之間的區(qū)域就是“甕城”。
古代發(fā)生戰(zhàn)爭的時候,敵人有可能會攻破外城墻,但他們進到城里之后,會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道內(nèi)城墻。
防守的人們就站在內(nèi)城墻上,由上而下地俯視著他們,傾瀉箭羽。
被三面內(nèi)城墻加一堵外城墻圍住的他們無路可逃,就好像“甕中之鱉”一樣——這也就是“甕城”名稱的由來。
“姐姐!”
在王晨打量著那堵新建的墻壁的時候,一群人從內(nèi)墻的側(cè)門走了出來。
當先跑過來的是一個女人,從模樣上來看和江竹琴長得有七八分像,應(yīng)該就是江竹琴的姐姐了。
只不過和滿臉喜悅的江竹琴不同,即便是姐妹重逢,江竹琴姐姐的神色也顯得十分凝重。
她沖到王晨他們的轎車旁,一把將江竹琴抱住。
從那相擁的力度來看,她好像要把江竹琴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哈哈哈哈,姐,我回來了!”
而反觀江竹琴則笑得沒心沒肺,手上還不老實地大力去拍她姐姐的后背。
好像從外面回來之后她就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成就,言語之間滿是自豪感。
而就在王晨正饒有興致地旁觀江竹琴和她姐姐的“感人重逢”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老男人突然走到了王晨的面前,微微鞠躬向他問道:“您好,請問您是夏晨先生嗎?”
被老男人這么問道的王晨微微一愣,然后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是,請問您?”
王晨他們進門的時候并沒有向看門的那群人提交什么“通關(guān)文牒”,所以這個老男人應(yīng)該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至少表面上“應(yīng)該”是這樣的。
事實上王晨知道他們應(yīng)該是從江竹琴的姐姐那里聽說了他的名字。
但這些人就這樣突兀地上來跟他打招呼,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難道說他們不打算掩飾江竹琴和她姐姐的“靈犀”技能了?
“我叫江燕兵,是這里的最高負責人?!泵麨榻啾哪腥诵α诵?,朝王晨伸出了手,“我代表磐石庇護所歡迎您的到來?!?p> “磐石……庇護所?”
王晨疑惑地皺了皺眉,但還是伸出手和江燕兵握了握。
這是他上班多年以來形成的習慣,每當有人朝他伸出手時,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和對方握手寒暄。
就好像無論你給一個正在打電話的人塞什么東西到他手里他都會接住一樣,這是一種條件反射。
“這是我們給這個庇護所新取的名字,您覺得怎么樣?”江燕兵笑著問道。
“我覺得……很好!”王晨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點頭說道,“堅若磐石,固若金湯,在這種時候真是一個相當令人安心的名字了?!?p> 只不過理論上來說這里更應(yīng)該用它所處的地理位置Z縣命名。
Z縣庇護所,從名字上就能直白地體現(xiàn)它所處的位置,以及它的“從屬”。
因為Z縣上面還有Z市,這會讓人知道這所庇護所是處于“體系”中的。
相比起“磐石”那種只具有象征意義的名字,“Z縣庇護所”這個名字更具有“政治意義”。
不過聯(lián)想起江燕兵之前的那句話,王晨倒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我是這里的最高負責人”,江燕兵是這樣做自我介紹的。
他沒有說明自己的職位,也沒有說明自己從屬于什么勢力。
無論在末日之前他是政府系統(tǒng)文職官員也好,還是軍隊系統(tǒng)的“武官”也好,他都應(yīng)該有著一個職務(wù)。
廳長、科長、縣長,排長、營長、團長,江燕兵沒有道明自己是這些職務(wù)中的哪一種,而是直白地稱呼自己為磐石庇護所的“最高負責人”。
所以他是在通過這兩句話向王晨傳達一個信息——這個磐石庇護所是屬于他江燕兵的。除此之外,它不屬于任何個人,任何組織,任何國家。
在這里,他就是老大。
王晨突然很想直接轉(zhuǎn)頭就走,然后告訴萊拉說他后悔了。
因為他預(yù)感到他即將進入的并不是什么正常的人類社會,而是一個已經(jīng)回歸到中國古代的“封建社會”。
江燕兵在這里是手握權(quán)柄的諸侯,在他的手下有一群可愛的人在為了“挽天傾”而奔走呼號。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發(fā)出命令的人已經(jīng)不再是“人民的公仆”,而是一個心中燃燒著野火的野心家。
“我們聽說夏先生在‘進化者’的研究上有了突出的成果?!苯啾砷_了王晨的手,言笑晏晏地向他說道,“恰好在我們的研究人員也有了一些新的發(fā)現(xiàn),希望您能和我們的研究人員進行一番深入的溝通與交流?!?p> 如此單刀直入的話讓王晨的心中一震。
現(xiàn)在他知道為什么江燕兵會毫無顧忌地叫出他的名字了,因為這是一種示威。
江燕兵想做一些超出王晨想象的事,來達到“威嚇”王晨的效果。
打從一開始,這個人就沒想著和王晨進行什么“友好協(xié)商”。
他并不擔心江竹琴的“靈犀”技能被王晨察覺,因為在他看來,王晨已經(jīng)進入了他的“手掌心”,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到王晨“屈服”之后,他會親自告訴王晨江竹琴的“靈犀”技能,然后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僅此而已”。
“要說是‘突出成果’的話,其實還說不上。”王晨微微瞇起了眼說道,“只不過是有了一點小小的發(fā)現(xiàn)而已。
學(xué)術(shù)這種東西就是需要進行交流的,所以我也很樂意和磐石庇護所里的醫(yī)學(xué)家與生物學(xué)家進行溝通。
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點私人的事想做,能不能麻煩江先生您給我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