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神棍間的交鋒
看來探查技能并不是屬于他的專利。
王晨嘆了口氣。
雖然他在得到“全知全能（偽）”這個技能的時候，他就猜到應該也會有別人得到與之類似的技能，但這個猜想被印證之后，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因為這也就意味著，其他人熟悉這個世界的速度也會大大加快。
不過好在“全知全能（偽）”在得到了全技能強化之后，有了明顯的性能提升，讓他比起其他進化者或者喪尸來說，還能占有一定的優(yōu)勢。
“但你為什么一見面就想殺我呢？”
王晨不解地問道：“我和劉婉晴跟在黃文亮的后面，剛走進教堂，你就準備對我們下手。你不覺得你的決定有點草率嗎？”
“因為除了我自己之外，你們是我第一次見到和人類幾乎沒有任何區(qū)別的喪尸?！?p> 喪尸祭司雙手交叉，墊在下巴上說道：“你知道‘黑森林’法則嗎？”
“你是說《三體》的那個？”
王晨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喪尸祭司生前應該是個信仰堅定的信徒吧？
她這種人也看科幻小說的？
“就是《三體》?！眴适浪军c了點頭說道，“在《三體2黑暗森林》中，葉文潔向羅輯提出，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于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fā)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
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fā)現(xiàn)了別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開槍消滅之。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恒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
而這種理論放在我們身上也同樣適用。
我不知道你們來到教會的意圖，但是你們隱藏了自己的身份與來意，這讓我內(nèi)心不安。
所以在確認我有能力可以確保殺死你們之前，我肯定要先動手。”
“嘖?！?p> 王晨咂了咂嘴。
雖然喪尸祭司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聽起來卻讓王晨很不爽——畢竟他是在失敗者的立場上聽喪尸祭司講這番話。
“回歸正題?！?p>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組建了這個宗教，應該是為了掩飾你自己喪尸的身份吧？那么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老實說我現(xiàn)在的確沒有什么利用價值，因為我自己也沒有搞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沒辦法給你提供什么情報?！?p> “掩飾身份只是其中一種目的?！眴适浪緭u了搖頭說道，“最根本的目的是我想散播‘主’的福音?！?p> “散播福音？呵?！?p> 王晨嗤笑了一聲，“世界都變成這種樣子了，你還信仰那些所謂的神明嗎？如果他們真的存在，為什么不阻止這場劫難？”
“神不愛世人?！?p> 喪尸祭司搖了搖頭說道，“從始至終，認為神愛世人的只是人們自己而已。雖然人類自認為萬物靈長，但實際上在神的眼中人類和砂礫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而且只要了解一下世界各地的神話傳說你就能發(fā)現(xiàn)，幾乎在大部分的神話故事中都有神罰滅世的情節(jié)。
比如諾亞方舟的故事，還有華夏大禹治水的故事，甚至印度神話中的濕婆，只要跳起舞蹈就能毀滅世界。”
“哦？”
這句話倒是說得有點意思了。
王晨點了點頭，“這是你自己理解的教義？或者是你創(chuàng)立的這個宗教的信仰？”
“隨你怎么認為都可以。”
喪尸祭司攤了攤手，似乎對這件事并不怎么看重。
“我還以為宗教這種東西都是十分排外的?！蓖醭坑行┮馔獾卣f道。
實際上就是這樣。
歷史上因為宗教而發(fā)生的戰(zhàn)爭數(shù)不勝數(shù)，王晨雖然歷史學得不好，但也知道“十字軍東征”之類的歷史事件。
“人類愚不可及，我只負責向他們宣揚我主的教義，他們聽或不聽都是他們的問題?！?p> “就是‘我佛不渡憨批’？”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并不好聽，但事實就是這樣?！眴适浪军c了點頭。
“那我大概是明白了?！?p> 王晨點了點頭。
實際上如果喪尸祭司這個時候問他他明白了什么，王晨自己也說不上來。
但要說他什么也沒聽懂吧，他又確實聽懂了那么幾句。
總之就是一個似懂非懂的狀態(tài)。
“所以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他接著問道，“加入你的教會，幫你去渡那些你渡不了的‘憨批’？?p> “不?！眴适浪緭u了搖頭說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我主?！?p> “……”
話題稍微有點跳躍。
就好像王晨和喪尸祭司剛剛在討論今天晚上吃米飯還是饅頭，然后喪尸祭司下一句就說起了敘利亞的戰(zhàn)爭局勢。
“你不覺得，你這個想法有點……那啥？”
如果他現(xiàn)在不是一個階下囚，那么他可能要戳著喪尸祭司的腦門說她一句，你都這么大了，已經(jīng)不是中二的年齡了，所以就不要有這種幼稚的想法了好嗎？
找你的“主”，怕不是要到“西天”去找？
“我已經(jīng)見過我‘主’了。”喪尸祭司眼神堅定地說道，“就在剛剛我們交手的時候。我的意識被拉進了一個黑暗的空間里，在那個空間里有一雙巨大的眼睛，還有數(shù)不盡的觸手。
而且我在末日降臨的那一天也做過這樣一個夢，在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我看不清祂的臉，也分辨不清他的性別。
只能看到他眼神漠然地俯視著這個世界?！?p> 說實話王晨是不怎么相信喪尸祭司的話的。
因為夢里的事當不得真，而且他在變成喪尸之前就沒有做過那樣的夢。
他們兩個同為“原初”的變異喪尸，照理說經(jīng)歷過的事應該都是相同的。
而且他的“威懾”技能是讓目標變得混亂，處在那種狀態(tài)下，無論見到什么東西都只能說是正常。
不過看喪尸祭司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謊。
王晨覺得，這種跟她的信仰有關(guān)的事，她應該也不會拿來忽悠他。
而且也沒必要——畢竟她總不可能閑的蛋疼，編出這種事來逗他玩兒。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問道：“之前你和我們在房頂上干架的時候也見過那雙眼睛嗎？”
“見過?！眴适浪军c了點頭說道，“雖然和我夢里所見到的情景不同，但最近這兩次我見到的是同一雙眼睛……我可以確定！”
喪尸祭司言之鑿鑿，那副樣子就差拿出一張紙來寫一份血書來證明她所言非虛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有一種猜測?！蓖醭棵嗣掳驼f道。
在末日降臨之前，他也曾經(jīng)看過不少的“系統(tǒng)”類小說。
這些小說中有的對“系統(tǒng)”的由來做出過解釋。
比如“主神”，比如“星球意志”之類的。
所以王晨認為，他的系統(tǒng)也可能就是這其中的一種也說不定。
喪尸祭司所看到的那雙眼睛是在王晨對她施加了“威懾”技能之后才出現(xiàn)的，所以也不排除那雙眼睛就是他的技能的“執(zhí)行者”。
打個比方來說就好像一條反射弧，王晨這邊就是神經(jīng)中樞，而那個“執(zhí)行者”就是效應器。
所以喪尸祭司所認為的“主”與“神”在王晨看來就是他隨身附帶的系統(tǒng)。
只不過兩者之間實際上還是有著一定的差別的。
因為喪尸祭司的信仰是唯心的，是客觀上并不存在的，而王晨的系統(tǒng)卻是真實搭載在他的身上的。
“什么推測？”喪尸祭司的身體微微前傾，可以看得出來她對王晨的推測相當好奇。
王晨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說道：“你看，我們作為變異喪尸，都有著一些特殊的能力。
你能夠操縱風刃和冰錐，還能夠凌空飛行。
而我能夠操縱其他的喪尸，讓他們?yōu)槲掖蚬ぁ?p> 當然我的操縱和你的傀儡術(shù)還是有一定的差別的，兩者雖然都是操縱，但形式不同。”
“然后呢？”喪尸祭司挑了挑眉，“你想表達什么？”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能力都是從何而來的？”王晨仰躺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你可以認為是你信奉的那位‘主’賜給了你力量，但我之前聽都沒聽過你的主，而且我是一個純粹的無神論者，那么我的力量是怎么來的？”
“……”
喪尸祭司陷入了沉默。
就如同王晨所說，在見到王晨之前，她一直都認為她的力量是“神”所賜予的。
而神賜給她力量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宣揚神的偉大，傳播神的信仰。
這一場滅世之劫就是一場另類的“洪水”。神選擇了她成為義人、完全人，要她建造新的“諾亞方舟”，挑選有資格登上方舟的人。
可是現(xiàn)在她遇到了“同類”。
和人類中的進化者完全不同，和她一樣有著喪尸的身份，有著生前記憶的同類。
“理由只有一個?！?p> 王晨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被你的那位‘主’所選中的人不止一個——甚至不止你、我和劉婉晴三個。
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不知道多少被你的‘主’選中的人。
我們都是為了完成使命才誕生。
只是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使命是什么?！?p> “是這樣嗎？”喪尸祭司的表情一時間有些茫然。
“而你要做的，是幫助他們明確自己的使命?！蓖醭苛x正言辭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有誰背叛了‘主’，那他就是墮落者，應該直接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