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慘遭嫌棄
“此處好生熱鬧,你們在探討些什么,不妨也讓本官參與其中,一同探討方不失樂趣。”
突然插進(jìn)來的人聲,打斷了常云禮的話頭,所有人皆轉(zhuǎn)頭向遠(yuǎn)處看去,就見一身影自遠(yuǎn)處而來,瞬息之間,已到近前。
諸人疑惑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見是個秀氣的男子,口中又自稱本官,眾人心下已有幾分揣測,然而卻又不敢十分確定,只得紛紛明里暗里將目光瞟向無相殿等一眾弟子。
卻是常云崢常云禮二人率先反應(yīng)過來,從空中降下身子,執(zhí)了禮向眼前人開口:“弟子見過神官!”
眾人也紛紛降下身子,彎腰執(zhí)禮,聲音齊整洪亮,“弟子見過神官!”
少淵蹲踞在遠(yuǎn)處樹梢,隱匿身形窺視下方景象,見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yàn)榇汗俚默F(xiàn)身而徒然瓦解,心下暗道:
原本想著留下來還能看一場你死我活的掐架廝殺,卻被春官叔叔就這么攪和了。
頓時心下有些懨懨的。
春官卻仿似察覺了什么,目光掃過四處,卻往少淵所在的位置頓了一頓,那動作雖不十分明顯,卻也叫緊盯著他動向的少淵看的分外清楚。
挑眉暗道:不愧是春官叔叔,一個照面,就察覺了她的位置。
遙遙見著樹下諸人同春官寒暄了幾句,便被打發(fā)著四下散去,少淵撇嘴:可惜了,一場因她而起的爭斗就這么雷聲大雨點(diǎn)小的落幕了,真是讓她頗感惆悵。
回到崖上時,天邊隱隱翻出青色,一夜時間就這么打發(fā)了。
將元明暫時揣回契約空間內(nèi),展開身法直奔無相殿而去。
常家兩兄弟一旦知曉她回來的消息,定也會篤定“神獸”在她身上,若是私底下他們將此消息傳揚(yáng)出去,各派弟子雖不至于明著來搶奪,暗中窺視著無相殿的目光只怕又得多上幾倍。
廊下風(fēng)燈已經(jīng)熄滅,天色灰蒙蒙的,還不十分明亮,早起的覡巫在庭中清掃,見她自外間匆匆歸來,仿佛身后有惡鬼追逐一般,不由得都停住手上動作往她身后瞅了瞅,向她道:“少司命。”
藕粉色的衣衫上沾染些灰塵和暗色的血跡,小人兒面上也是糊的一團(tuán),最近少司命似乎總以這樣的形象出現(xiàn),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下誰家的孩子從土坑里滾了一圈回來。
跨進(jìn)小院,就見著姬珩捧著小臉坐在石階上的身影,微垂著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連她進(jìn)了院子都不曾察覺。
看著小人兒認(rèn)真發(fā)呆的模樣,漂亮的眉眼寫滿郁郁之色,少淵有些手癢,伸手就在小人兒頭上挼了一把,
“一大早坐在這冥思苦想些什么?”
呆愣中的人被她驚醒,尚且有些木然,抬眼見是她,笑意霎時爬上臉龐,“少淵,你終于回來了?!?p> 他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怎么這樣狼狽的樣子?你受傷了嗎?”
少淵低頭瞟過自己衣袖上的點(diǎn)點(diǎn)血跡,應(yīng)該是無意間蹭上去的,收回手輕笑道:“這不是我的血,我沒有受傷。”
她繞過小人兒跨上臺階,嘴里道:“剛剛在想些什么?我進(jìn)門都沒有察覺?”
姬珩在她身后搖搖頭,一雙眸子暗了暗,藏進(jìn)去不明情緒,“沒有,只是起的早,困頓走神而已?!?p> “你去了何處,怎么將自己弄的這般狼狽?”
少淵抬腳到桌前坐下,漫聲道:“昨日去后山逛了一圈,看別人打斗去了,這些塵土就是那時候沾染上的。”
“……你果真去了后山?”
少淵見面前小人兒語帶猶豫,望著他道:“怎么了?今日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同我還不能直言?”
姬珩抬眼看著她,眼中顯出些猶豫掙扎之色,良久才道:“我昨晚感覺后山有些異樣,一直沒怎么睡得著……”
所以……
“你是在臺階上坐了一夜?”難怪她剛剛摸他頭發(fā)的時候,隱隱察覺鬢角衣衫上帶著些濕意,本以為是晨起沾染上的,結(jié)果這孩子竟然在臺階上坐了一夜。
“擔(dān)心我的安危?”
姬珩點(diǎn)點(diǎn)小腦袋。
少淵扶額,
“我是無相殿的少司命,就算真的有事自會有人前去救我,你不用擔(dān)心……”
說著她又想伸手去揉他黑漆漆的發(fā)頂,估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手夠不著也就作罷,轉(zhuǎn)而道:
“先回房洗漱換衣,濕漉漉的衣衫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姬珩踟躕著步子走到門前,又猶豫著回頭看她道:“少淵,你不會又去后山吧?”
少淵搖搖頭,她沒事就去后山做什么。
姬珩前腳邁出房間,后腳元明就從契約空間內(nèi)蹦了出來,呼扇著翅膀飛到榻上,母雞孵蛋似的蹲踞著,一雙重瞳將房中四處掃視一遍,嫌棄道:“你一個少司命就住這樣的地方?”
少淵抬頭在屋中四下看了一遍,簡潔大方,干凈寬敞,轉(zhuǎn)頭睨著榻上的元明,“怎么,這屋盛不下你?”
榻上羽毛鮮亮,傲嬌的花孔雀一般的鳥,昂著頭顱,“本尊從前所居之處,豈止……”
少淵打斷他,對這大鳥臭屁的性子有些無語,“你從前所居之處再如何,你現(xiàn)在也只能暫時屈尊降貴?!?p> 對上它重瞳中憤怒之色,又道:“再者你如今只是鳥獸的形態(tài),不然你變成人形我看看,我再給你另外安排個住處。”
她這話落下,元明反而是乖巧了,也不憤怒,也不挑剔了,閉了眼,蹲踞榻上裝死。
少淵心中好笑,這鳥,看這模樣是受制不能變成人形,整日霸道蠻狠的,這脾氣也該收斂收斂,否則日后攜了它出去,只怕還不知會惹些什么事兒出來。
見它一動不動的,仿佛真的惱了,少淵走到榻前拿手戳戳它,笑道:“你若是愿意換個地方住,可以自己去北峰上琞塵殿去住,那里一直空著,也不會有人打攪你?!?p> 元明卻是來了脾氣,
“不必?!?p> 眼睛仍舊閉著,也沒瞧眼前人一眼,只是把身子從她手下挪了挪,倒像是同她賭氣一般。
“好罷。你既然不去,那就只有先在此處呆著,我去洗漱,你不要出去亂跑。省的落到有心人眼中去?!?p> 鷹隼大小的鳥獸動了動身子,啟開眼簾瞥過面前小身影,不耐煩道:“女人真是聒噪?!?p> 少淵踏入內(nèi)室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我尚且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你說岔了。”
等她身影消失在屏風(fēng)后,蹲踞在榻上的元明才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屋中擺設(shè),頗有些不忿。
一個少司命,住這樣的地,那人真是一向摳搜慣了,連個半大的孩子都要苛刻。
聽見里間傳來水聲,覆滿絨毛的臉上卻是悄悄浮上點(diǎn)點(diǎn)粉色,目光一時間也有幾分扭捏,想他活了幾萬年,還是第一次進(jìn)一個女子閨房。
雖說是個不甚起眼的半大孩子,可也是個女子,人家在里間沐浴洗漱,他在此處,倒像是個偷香竊玉的不良之徒。
少淵剛從水中起身穿上衣裳,就聽外間傳來腳步聲,隨手將長發(fā)別到耳后,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過來身子,本以為是姬珩,卻見是端著托盤的天官。
盤中盛著清粥和幾樣小菜,少淵輕挑眉梢,天官叔叔這是還不知道她回來了,料想著這是給姬珩準(zhǔn)備的早飯。
“天官叔叔?!?p> 天官抬頭見了她,笑道:“少司命何時回來的?我卻不知,只準(zhǔn)備了這一份早飯,剛剛見房門開著,就順道進(jìn)來看看?!?p> “今早天將亮?xí)r剛回來,我不在的時候勞煩天官叔叔了?!?p> 天官笑著擺擺手:“不過是送幾頓飯菜,何來麻煩一說,少司命折煞了?!?p> 看著面前又竄高了的身影,天官突然道:“少司命最近修為提升了不少。少司命能正常修煉了?”
聽他此話,少淵方才想起師尊給自己的那塊玉佩,當(dāng)時常云禮打昏她之后,就將那塊玉佩摘去了,平常她是靠著那玉佩隱藏修為,如今玉佩丟失,她的修為自然也就暴露出來了。
少淵笑道:“近日有些奇遇,能正常修煉了?!?p> 天官掃過她空空腰間,微蹙了眉:“少司命還是記著時時將玉佩帶在身上,莫在別人面前露了修為的好。”
擺下飯菜,天官同少淵打過招呼,轉(zhuǎn)身自去了。
少淵看著桌上飯菜,思忖天官叔叔向來是個心細(xì)的,她不在時,送飯都得親自來送,以防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將姬珩在無相殿中的事走漏了風(fē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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