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難得一家人都在,桌上已經擺好碗筷,看樣子一直在等他。
“乖仔回來了?怎么這么晚?”
“舅媽,舅舅,恩慧。”
李從佑有些尷尬,自己回來這么晚,讓他們擔心不說,還餓著肚子。
“餓了吧?先吃飯。”
潘玉貴走向飯桌,迫不及待的樣子,看來是餓急了。
潘恩慧覷著李從佑,一臉不爽,氣呼呼的道:“還知道回來?你知道爸媽多擔心你嗎?天黑了還在外面浪……”
江素梅反手一巴掌敲在恩慧頭上,斥道:“死丫頭,要你多嘴,怎么跟你哥說話的?”
恩慧捂著腦袋,直翻白眼,“哼!你們就慣著他吧!”
潘恩慧又因為自己被揍了,李從佑良心發(fā)現,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忙給她夾菜安慰,卻被她直接給挑了回去。
李從佑少年人飯量大,明明在外面吃了晚飯,在家里還硬著頭皮又吃一頓。
晚飯后,潘玉貴告訴家人:“深水埗最近越來越亂,晚上不要出門?!?p> 聽到這話,江素梅有些揪心。
“到底怎么回事???警察也沒辦法?這樣下去,可不是要亂套了?”
“唉!兩個社團爭地盤,鬧得烏煙瘴氣?!?p> 潘玉貴也很是郁悶,他們警署,最近可被折騰得不輕。但沒辦法,他一個小輔警,干的就是跑腿的活。
“別杞人憂天了,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撐著,自家小心點就是了,日子總得過,阿佑,你以后出門的話要早點回來?!?p> 李從佑點了點頭。
他加入法安利這件事,他原本是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舅舅他們。因為事情還有很大變數。等塵埃落定之后再說不遲。
可他現在每天要早出晚歸的,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更不想編造謊言騙他們。
想來想去,想了個兼職的說法。
他便趁這個機會說了出來,“舅舅,舅媽,我想趁暑假做做兼職,學點東西,但我會盡量早點回家的。”
聽說李從佑要去做工,江素梅第一個坐不住了,“乖仔,你是學生?。∵@么熱的天,就在家看看書,做什么兼職?我跟你舅舅還沒老呢!哪里就要你去做工?不行,我不同意?!?p> 李從佑知道舅媽是愛護自己,但他不能看著機會溜走,重生一回,怎么也要拼一把。
看來,想要說服舅媽,只能使出對付女性的撒手锏了。
李從佑走到江素梅身后,輕輕搖著她肩膀,用甜膩的聲音,拉長著腔調,喊道:“舅媽……”
這聲音一出,潘恩慧直打冷顫,抱著胳膊連連甩頭。
江素梅被他怪動作逗得哭笑不得,拍了他一下,嗔道:“好了,別作怪?!?p> 李從佑看氣氛轉變了,忙接著說道:“我是男子漢來的嘛!將來也要在社會上打拼、立足的?!?p> 他轉頭看向舅舅。
潘玉貴倒是覺得,作為男人,提前感受一下這個殘酷的社會,也無可厚非。
“我覺得阿佑也這么大了,讓他鍛煉一下也是種成長嘛!素梅?。∧憔妥屗グ?!”
見潘玉貴說得在理,加上李從佑軟磨硬泡,江素梅想了想,終于是松了口,“在什么地方兼職啊?乖仔,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可不許去啊!”
李從佑說道:“嗯,放心吧,我是在唱片公司……”
話未說完,潘玉貴便驚問道:“唱片公司?阿佑你進唱片公司了?”
江素梅也很吃驚,“乖仔,你去唱片公司干什么?這段時間你真的在寫歌?”
潘恩慧更是差點蹦起來,拽著李從佑問道:“哥,真的嗎?你要做歌手了是不是?”
李從佑趕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有這方面的想法,但八字還沒一撇呢!”
不怪三人大驚小怪,而是這個年代的香江,對于普通人家來說,做歌手就意味著邁入另一個階層,意味著金錢、名利。
而錢能改變一切。
次日,李從佑如同上班打卡一樣,按時來到法安利。
今天,公司里就四個人,沒見到陳會賢,那位安格斯也沒出現。
如此境況,與李從佑想象中的唱片公司完全不一樣。
如果是換一個人,可能早就沉不住氣了。
但李從佑恍若未覺,依然老神在在。
每天興致勃勃的來,高高興興的回。
無事可做,他就循著記憶寫歌。偶爾進錄音室溜達一圈,看看那些貴得令人咂舌的設備。
反正這里有免費的冷氣,環(huán)境也不錯,既來之則安之。
連續(xù)幾天皆是如此。
而這幾天,趙勤來去匆匆,一天往返幾次。
那位安格斯則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沒出現過。
而陳會賢,終于是露面了。
看到陳會賢,李從佑迎上前去,殷勤的說:“陳會賢,這幾天都沒看到你……”
陳會賢瞬間炸毛,“喂,還叫,你多大了……”
李從佑涎著臉道:“那我叫你賢姐總行吧?”
看他那低頭哈腰,一副諂媚的模樣,陳會賢又好氣又好笑,便說道:“隨便你吧!”
“謝謝嫻姐……”
陳會賢沒再理他,李從佑追在后面,“賢姐,我給你寫了首歌,你要不要看看?”
陳會賢瞥了他一眼,“給我寫歌?我謝謝你哦!”
她根本不感興趣,或者說,她不相信李從佑能寫出什么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