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油燈晚餐被破壞,心情無比糟糕。
而且那家伙來回忽悠人,實在過分,只要能逮到,必然讓它魂飛魄散。
可是奶煞都沖出去半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是幾個意思。
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快步進(jìn)了道觀,李安瞳孔驟縮。
奶煞趴在門檻上一動不動,油燈圈內(nèi),火鍋旁邊坐著一位長發(fā)飄飄的白衣女子,背對著李安。
不,應(yīng)該說是白衣女鬼才對。
火鍋還在咕咚咕咚冒著泡,香味彌漫在整個小院內(nèi),四周寂靜一片,連點風(fēng)聲也沒有。
“你是誰!”李安大喝一聲。
女鬼不語,一動也不動。
“再問你一遍,你是什么東西,半夜尋我何事?”
女鬼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反倒像是一具死尸。
裝個錘子!
“觀天之道……”
轟隆——咔嚓——
一聲巨響,雷霆在當(dāng)院炸開,伴隨著一聲慘叫,女鬼當(dāng)場被炸得飛出好幾丈遠(yuǎn),撞在遠(yuǎn)處的青石臺階上,身形都虛幻了幾分。
他此刻只關(guān)心奶煞有沒有事,這女鬼裝聾作啞就算了,還將自己好不容易搭起來的油燈火鍋宴給攪和了。
煙塵散去,院內(nèi)一片狼藉,才吃了沒幾口的火鍋就這么被糟蹋了。
李安快步跑上前去查看奶煞的狀況,翻過她瘦小的身子一看,好像并沒有受傷,只是昏迷不醒。
頓時慌了手腳,只能拿女鬼來泄憤。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那狼狽不堪的女鬼再次慘叫一聲,本就虛幻的身形完全變了樣。
身上的白色衣裙冒著黑煙,逐漸變成黑色,身體像只漏了氣的氣球一般極速干癟下去,一邊發(fā)出嗬嗬的痛苦呻吟,一邊劇烈痙攣。
足足持續(xù)了十?dāng)?shù)息,女鬼終于現(xiàn)出原形。
居然變成一堆亂糟糟的長發(fā),發(fā)梢像小蟲子一般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和尋常頭發(fā)別無他樣。
在女鬼現(xiàn)出原形的一剎那,一股淡青色氣息飄了出來鉆入奶煞眉心。
奶煞醒了過來,好像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有些不明就里,一臉茫然的東張西望。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很慶幸剛才沒與女鬼多做盤旋便直接出手,若是稍稍猶豫還不知會有何種后果。
大半夜的,整個院子弄得一團糟,實在掃興。
院子里鍋碗瓢盆火鍋湯料灑的到處都是,費了好大勁切好的牛肉片也被掀翻在地掉在灰土中,實在令人惋惜。
想要再去吃點什么已經(jīng)沒了興致,就連院子也懶得收拾,最后氣沖沖的帶著奶煞準(zhǔn)備回屋。
路過青石臺階時,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那一團長發(fā)。
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為了保險起見,覺得還是想點辦法。
收拾了一下柴火,重新生起了一個大火堆,將長發(fā)用竹竿挑起起來放在火堆上這才進(jìn)了屋。
此時哪還有心思睡覺。
翻出無量觀清虛子之前來拜訪時送的那一箱子符紙,取來蘇晚晚送的三本書籍,準(zhǔn)備好好研習(xí)一番。
天雷是很強大,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誰又能保證一直會管用。
而且每次使用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剛才擊殺女鬼之后,到現(xiàn)在神識中都有種刺痛感。
說到底只有自身有了穩(wěn)定且強悍的實力才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蘇晚晚給的三本書,一本是符篆的繪制,一本是對付小鬼所用到的方法,名為《鬼魂圖錄》。
最后一本則是一品到三品符篆的匯總,名為《符篆錄》。
看《鬼魂圖錄》這本書就像是在讀故事,里面不僅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小鬼,還有用來對付小鬼的相應(yīng)手段。
比如哪種小鬼可以用凡間狗血制服,哪些小鬼膽小如鼠,但是喜歡暗地使壞。
簡直打開了新世界大大門,很多稀奇古怪的鬼魂以前聽都沒聽說過,也終于知道這里為何有那么多孤魂野鬼。
社會動蕩,朝廷腐敗,蒙冤致死之人的魂魄不入陰間,只能在人間游蕩。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乃人間還未曾設(shè)立城隍之類的機構(gòu),鬼魂的管理上自然沒有那般順暢。
《符篆錄》上所收集的符篆也是相當(dāng)齊全,幾乎將平時能用得到的全都囊括在內(nèi),相當(dāng)完善。
對于李安來說,一品和二品他是看都不帶看一眼的,只有三品才能勉強提起點興趣。
三品拘靈符:可對付厲鬼境及以下鬼修,能將其短暫控制。
三品疾行符:日行千里,疾走如風(fēng)。
三品追魂符:可根據(jù)身前遺物追蹤到方圓十里之內(nèi)鬼魂所在,比摸骨符還要好用。
暫時選了這三種,接下來又是緊張刺激的畫符階段。
打死都不敢再使用血符筆,那可真不是陽間人敢去觸碰的東西。
還好有一支蘇晚晚送的符篆筆,玉石筆桿,雪狐筆尖,除了太細(xì)太短不趁手之外,其他也沒什么不好。
盤膝在地五心朝天,筆尖輕撞符紙三次,存思運氣,一鼓作氣將一張隱身符畫完。
有了前幾次的經(jīng)驗,這次畫符感覺要輕松的多,幾乎和平時寫字作畫沒什么差別。
只是,符篆顏色與之前所畫的隱身符不同,居然是最低等的黃色,而且脈絡(luò)神韻差之千里,根本不是一星半點。
即便還沒使用就能感覺到有些劣質(zhì),使用后更是失望至極。
隱身符只是將自己身形隱去了而已,而且保持的時間也不長。
要知道上次畫的隱身符可是連同自己和背在背后的奶煞一同隱去,而且不僅隱去身形,就連氣息也都一同隱去。
人就是這樣,只要嘗到了甜頭就會時不時惦記那一股甜味兒,久久不能散去。
就像喝慣了仙人醉,再去喝兌了水的燒刀子一般。
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將懷中的血符筆取了出來準(zhǔn)備畫一張疾行符。
血符筆還是原來的樣子,黝黑色的筆桿尾端有一小截通透,還是上次在青河岸邊發(fā)生的變化。
因為上次的氣血流失,李安醞釀了許久才決定下手。
已經(jīng)做好了氣血再次流失的準(zhǔn)備,大不了用凈心神咒重新恢復(fù)過來。
一回生二回熟,暈著暈著應(yīng)該就習(xí)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