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想為你的小云報仇雪恨嗎?當初眼睜睜看她受辱,什么也不做,現(xiàn)在有個報仇的機會在你面前,你又不爭?。磕闶谴赖膯??”無回子斜靠在椅子上,修長纖細的手指百無聊賴地玩弄杯子,有點嫌棄地看著重新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你要幫我?你不是胡人那邊的人嗎?”陳列聽了無回子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沒在意她罵他蠢了。
“我開心,你管我,所以呢,你到底要不要我?guī)湍隳??”無回子笑了笑說道。
“那你要怎么幫我?”陳列心中動了動,他早就想將那些胡人碎尸萬段了。但他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無回子要怎么幫他。
“嗯?怎么幫你呢?”無回子聽了陳列的話,認真思考了起來,突然興奮地說道:“我可以給你做一張皮,胡人的皮,再給你我的獨門秘制毒藥,試試它的威力。”說完,一拍掌,“這個辦法不錯!”她似乎真心實意的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但她又看看陳列,分外嫌棄地搖搖頭,“成不成功,那可要看你自己,我也只會幫你這么多了?!彼粗惲羞@樣蠢蠢的好像沒那么容易成功。
陳列又感受到無回子看傻子一樣看他的眼神,他也不氣惱?!按_實是個好辦法,那就勞煩無回子大師幫忙了。我一定會將那些人都殺光的?!?p>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既然不是胡人的人,又處處與我們作對,與北朝作對,那你到底是誰的人?”陳列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呢,誰的人都不是,我做這些事只是覺得好玩,圖個開心而已?!睙o回子甩了甩袖子,不以為意地說道。
那邊沈君寧正研究要如何攻打胡人,還云水鎮(zhèn)一個太平,而朝廷的支援也已經在路上。至于陳列,沈君寧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想他的歸置。
“等不了了,胡人已經為非作歹了那么多天,不能再讓他們蹦噠下去了。”吳將軍說道。
“要不就今夜進行偷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避妿熖嶙h道。
現(xiàn)在我們力單勢薄,陳列又不知生死,本來不該輕舉妄動,事已如此,必須化被動為主動,才有勝算。沈君寧看著桌上的地形圖沉思到。
“沈將軍你說呢?”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沈君寧,似乎在等她的決定。
“大家的提議很好,那就今夜開始偷襲行動,大家打起精神來,全力以赴,必須要打一個漂亮的勝仗!”沈君寧沉聲說道。
“沈將軍英明!”眾將士雄赳赳氣昂昂。
夜,風輕云動,月光下的軍營燈火通明,月光照在每個將士的臉上,神色不一。
今夜,你死我活,必爭高下。
一批軍隊已經悄然潛伏胡人的軍營,做好埋伏。
陳列帶著胡人的人皮面具,早就潛入胡人的陣營,摸清楚胡人的總帥位置,伙食位置。夜里他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原來是看守的胡人被放倒了,換上了自己人。
我們終于開始行動了!
“我已蟄伏其中,做了些手段,不必擔心我的安危,我很好,進攻吧!”
沈君寧收到陳列托人帶回的信件,發(fā)現(xiàn)他沒什么大事,沈君寧便放下心來。
“報告報告!在帳外角落,發(fā)現(xiàn)很多我軍尸體!好像是敵軍已經偷襲過來了!”
一個胡人半夜撒尿,驚恐地發(fā)現(xiàn)死了十幾具同胞,尸體還是溫熱的,說明剛死不久,他嚇的連忙連滾帶爬的滾到主帥的帳營,稟告此事。
“這些個中原人,真是不給他們一些教訓就不長記性!”主帥暴怒地說道。
“眾將士聽令!隨我迎戰(zhàn)!”
“殺啊!”
胡人的號聲響起,胡人都傾巢而出,帶著兵器,喊聲陣陣,廝殺聲此起彼伏。
敵人的帳營瞬間火光明媚,照的月光都有些暗淡了。
胡人立刻與北朝軍打成一片,廝殺聲,怒吼聲,兵器相接的碰撞聲,帶著森森殺氣,鮮血噴涌而出,撒在地上,土地被染成黑色。
“媽的,這些狗雜碎!”陳列脫去人皮面具,向死在地上的胡人啐了一口,看向主帥營帳的方向,眼里聚起濃烈的殺氣,他立刻沖向主帥的營帳…
北朝軍勢單力薄,北朝人體力也不行,沒有胡人那般善戰(zhàn)持久,漸漸處于下風。
“咚咚咚!“鼓聲陣陣,沈君寧帶著大批援軍趕來,北朝軍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奮戰(zhàn)起來,殺的分不清黑夜白天,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腥氣。
陳列滿身戾氣,殺得幾乎走火入魔,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像是從血海里走出來的一般,他將手中長劍狠狠地插入胡人的脖頸,鮮血噴涌而出,濺到他的眼睛里,他費力的眨了眨眼睛,緊接著一個胡人立馬用大刀砍來,陳列他視力受限,躲不開,他的肩上硬生生的挨了一刀,身上的痛覺刺激著他,耳力感官變得更加敏感。
他反手一削,就將背后胡人的半個腦袋削了下來,血,漿濺撒一地,他就像個從地獄里走出的惡魔,見誰砍誰,臉上還噠噠留著血水…
沈君寧打到主帥的營帳,想要將主帥俘虜,卻發(fā)現(xiàn)營帳里慘死了很多胡人,四肢殘骸,身首異處,看來剛剛是發(fā)生了一場惡戰(zhàn)。
尸體上坐著一個小孩子,正哇哇大哭,驚恐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但她的聲音被廝殺聲掩蓋,顯得分外微弱。
陳列的眼睛被血糊住眼睛,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殺!殺光所有人!連這個小孩子也不打算放過。
沈君寧出了營帳便發(fā)現(xiàn)陳列的身影,他如同嗜血的惡魔,連面前的無辜的小孩也不打算放過,沈君寧連忙飛奔過去,拉開陳列,打掉他手中的劍,抱起小孩,怒罵道:
“陳列,你瘋了嗎!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陳列像沒聽到她說話一般,下一秒便狠狠地砸到地上,發(fā)出了巨大的“咚”的一聲,沈君寧嚇了一跳。
“陳列?”她蹲下身來,試探的搖了搖,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每處傷口都深可見骨,滿身是血,不知道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
“沈君寧,老子這輩子沒求過你什么事,但現(xiàn)在,我求你,”陳列弱如游絲的聲音傳來,“我求你、你把我和云娘埋到一起…”
“好,我?guī)湍恪?p> “他娘的,下輩子再也不打仗了,痛死老子了,老子…”陳列聲音漸漸的沒了,嘴里吐出了大量的鮮血,眼睛瞪如銅鈴,似乎還想再看看這個世界…
沈君寧沉重的合上他的雙眼,小孩這個時候也止住了哭聲,呆呆地問道:“哥哥,這個叔叔怎么了?”
“他去天上了?!?p> ……
戰(zhàn)事很快就結束了,胡人被打得死傷慘重,落荒而逃,并答應北朝國不敢進犯,每年都會準時上交貢品,云水鎮(zhèn)該修建的修建,百姓該補貼的補貼,一系列措施下來,鎮(zhèn)上也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生氣。
沈君寧找到了曾經草草安葬云娘的地方,將陳列和云娘安葬在一起,修整了墓地。
好歹是兄弟一場,沈君寧心里五味雜陳。
“下輩子你就做個普通人家,和云娘好好生活在一起吧。這酒,我喝了,你也干了吧!”沈君寧倒了一壺酒,一半撒墓碑上,一半自己喝了,“有空,還會來祭拜你的,老兄弟?!鄙蚓龑幣呐年惲械哪贡畤@氣說道。
幾天后,北朝軍順利班師回朝,沈君寧立下大功,官進一等。
卻不知沈家早已成了多人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