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床上的小公主面色青白,氣息微弱,從表面上看確實像中了毒的癥狀。
沈君寧伸出左手,探了探小公主的鼻息,手背碰了碰額頭,輕輕撥開嘴唇觀察里面的情況...
“小公主都這般模樣了,這個沈小姐真有能耐治好嗎?”魏美人撇了一眼,很是懷疑的說道。
舒貴妃瞥了她一眼,不語。
果然,皇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魏美人是見不得本宮的孩子好了?別以為這些日子占著皇上對你的寵愛就無法無天了?!被屎缶嫠?。
魏美人惶恐:“姐姐恕罪,妹妹一時愚笨,才口不擇言?!?p> 皇后冷哼一聲,不再看她。
“沁蘭姐姐,小公主的食器可否給我看看?”沈君寧轉(zhuǎn)身問道。
“可以,沈小姐。”沁蘭轉(zhuǎn)身去取食器。
沈君寧聞了聞瓷碗里剩余的食物殘渣,皺著眉問道:“除了母乳,小公主還有吃過別的什么嗎?”
“沒有了,公主還小,除了奶娘的母乳,不敢再給她吃別的了。”沁蘭回道。
“回稟皇上,小公主她是食物中毒,而且還能治!”沈君寧捧著瓷碗對皇上說道。
“能治還不快治?!被屎蠼辜钡卮叽俚馈?p> “皇后不必過于擔(dān)憂,喂下小公主吃解毒的甘草粉便無大礙?!鄙蚓龑幑Ь吹鼗氐?p> “食物中毒?怎么個中毒法?”皇上奇怪地問道。
“回皇上,有人在小公主的的吃食上混入了生白果粉,生白果粉無色無味,有劇毒,但其克毒之物便是甘草?!鄙蚓龑幦鐚嵳f道。
“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下毒,還是個不足歲的嬰兒!”皇上勃然大怒,“是誰負(fù)責(zé)小公主的飲食的?宮女沁蘭?”
“回皇上,奴婢中途除了遇到沉魚妹妹,還有遇到魏美人宮中的貼身侍女綠蘿?!鼻咛m努力回想,“而且當(dāng)時綠蘿也抬著吃食,不巧撞上了?!?p> 皇上臉色陰沉的嚇人,“帶綠蘿上來!”
馬上,這個宮女綠蘿恐懼地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頭也不敢抬。
“朕問你…”
話音未落…
“皇上饒命啊!皇上,一切都是魏美人指使奴婢去做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奴婢罪該萬死!”宮女綠蘿驚恐的求饒。
“綠蘿你在說什么呢?本宮何時吩咐你做這些事了?”魏美人臉色剎地慘白。
“娘娘,奴婢知道您嫉妒小公主,還嫉妒皇后娘娘,經(jīng)常與奴婢說要鏟除各宮娘娘,要當(dāng)中宮之主,奴婢是跟著您一同入宮,如今事情敗露,奴婢只有已死謝罪!”
說完,綠蘿便撞上一旁的柱子上,血濺當(dāng)場,死了。
魏美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精致的臉上沒有了以往的趾高氣揚,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嘴里喃喃自語:“完了,什么都完了…”
她入宮多年,怎么會不知已經(jīng)做了某人的替罪羔羊,可笑,已經(jīng)為時已晚。
“傳朕旨意,魏氏謀害皇嗣,極其惡毒,即刻賜死,魏賢教女不嚴(yán),禮法敗教,罷職去權(quán),皆貶為官奴!”皇帝下完旨,便拂袖而去,不愿再見屋里的慘狀。
“皇后娘娘不必?fù)?dān)心,小公主馬上便無大礙了,若無臣女別的事,臣女便退下了?!鄙蚓龑幰娦」髅嫔珴u漸變得紅潤,恭敬地對皇后說道。
“好,你回去吧?!被屎笃>氲厝嗔巳嗵栄ā?p> 沈君寧做了個禮便回去了。
“沈小姐,我們娘娘請你過去一趟?!?p> 一個婢女?dāng)r在了沈君寧回去的路上,對她說道。
婢女正是舒貴妃的貼身侍女。
姑姑?喚她過去做甚?
“好?!?p> 沈君寧默默跟在沉魚的身后。
如今魏家不出所料地獲得如此下場,可仔細(xì)思索,魏家也是遭人陷害的,這幕后推手還身在暗處,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
沈嫣然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逗著白貓,發(fā)絲微微遮擋她那雙漆黑的眼眸,皮膚白皙細(xì)膩,美艷得不可方物。
見她專心逗貓。
“娘娘,沈小姐來了。”沉魚輕聲提醒到。
“君寧見過舒貴妃?!鄙蚓龑巻柡虻馈?p> 沈嫣然懶懶掀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這個她大哥的女兒,她的侄女,長得像蘇清落,但眉間的英氣與她大哥如出一轍。
她忽然感慨道:“當(dāng)初我入宮的時候,你還是個孩子,連我膝蓋都不及,一晃眼,你也長大了?!?p> “姑姑何必感慨,時光易逝,大家都知道的道理?!?p> “母妃,母妃,浩兒要您抱著睡…”奶奶的孩童音從殿內(nèi)傳來,緊接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奔跑出來,撲進沈嫣然的懷抱,讓人忍俊不禁。
“娘娘,小殿下怎么勸都不肯睡,非要您抱著他,他才肯睡?!蹦棠锬祟^上一把虛汗,對沈嫣然說道。
“浩兒乖,浩兒聽話,等母妃和你表姐姐敘舊完,再來陪你好不好?!鄙蜴倘粶芈暫逯钗暮频?。
“母妃要說話算話哦!”宇文浩奶聲奶氣的說道,粉嫩嫩的小臉鼓了起來,“不然我就不愛母妃了…”
“嗯,母妃一定說話算話。”沈嫣然溫柔地笑道。
沈君寧看著這一幕有點恍惚,前世她還沒見過宇文浩,他就夭折了,與沈嫣然,她的姑姑也不過數(shù)面之緣,先皇逝去,沈嫣然便成了太妃,很少出宮。
“你們帶小殿下先退下吧?!鄙蜴倘环愿赖?。
“是,娘娘。殿下,我們先去找小白玩好不好…”沉魚帶著小殿下出了舒雅宮,輕手輕腳的帶上了門。
諾大的宮殿只剩兩人一貓。
“喵~”白貓懶懶地伸了伸腰。
“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沈嫣然收起了笑,定定地看著沈君寧,她想知道她這個侄女到底可不可以值得信任。
“他們針對的是沈家。”沈君寧淡淡接話。
皇宮之中試圖扳倒沈嫣然,戰(zhàn)場上重傷她大哥沈容安,沈家軍混入間隙,漸漸地不叫沈家軍,最后一紙通敵叛國,如今看來,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無非是想將沈家置于死地,無法翻身。
真是好手段,沈君寧心中不免冷笑起來。
“從先皇逝去之后,沈家早已沒像當(dāng)初那般輝煌,可是沈家還是樹大招風(fēng),文官弄權(quán),武官爭寵,嫉恨沈家的朝廷大臣數(shù)不勝數(shù),傳到皇上耳朵里的流言蜚語比不會少?!鄙蜴倘蝗匀欢褐垼唤?jīng)心地說道。
“呵,究竟是誰對沈家恨之入骨呢?”沈嫣然“呵”的一聲輕笑,“君寧你且說說看?!彼坪鯇ι蚓龑幍南敕ê芨信d趣。
“或許是各位與沈家不對付的大臣們,又或許是想要爭權(quán)奪勢的各位皇子王爺,又或許是皇上…”
沈君寧把她該想不該想的都說了遍。
皇上…沈嫣然長如羽翼的睫毛微顫,她以為面對他已經(jīng)可以做到真正心平氣和。
可剛剛宇文昌在質(zhì)問她的時候,她的心還是被狠狠地扎到了。
或許她已經(jīng)失去了那個滿心滿眼是她的那個男人,當(dāng)他不再在意她,不再相信她,她從前的任性驕傲就變成了笑話。
“好好照顧沈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背后之人總會露出狐貍尾巴,先不打草驚蛇,我們等著便好?!鄙蜴倘贿@樣說道。
只一瞬,她的眼神便恢復(fù)平靜淡漠,“你回去吧,記住本宮說的話,本宮也乏了?!鄙蜴倘粩[了擺手道
“多謝姑姑教誨,君寧必謹(jǐn)記于心?!鄙蚓龑幍绖e了沈嫣然便回府去了。
既然我在暗敵在明,那便引蛇出洞,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