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寧又換上那身方便行事的夜行衣,早早便藏匿在端王府的暗處,無聊地看著宇文琪對著她那個美人噓寒問暖。
“時候不早了,王爺也早點休息吧?!泵廊饲謇涞卣f道,便轉(zhuǎn)身進(jìn)屋了。
宇文琪竟然也不生氣,看著她進(jìn)了屋,然后回到自己的寢室。
“事情都辦妥了嗎?”宇文琪問了一身。
暗處的暗衛(wèi)利落的跪地,回答道:“已經(jīng)辦妥了?!?p> “很好?!庇钗溺鬓D(zhuǎn)身交給暗衛(wèi)一樣?xùn)|西。
“接下來按我說的去做吧?!?p> “是,屬下定不負(fù)殿下所望?!卑敌l(wèi)利落地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
宇文琪更衣,然后熄燈休息。
好機會,沈君寧偷偷潛入宇文琪的寢室,站在宇文琪的床前,迅速地定了他的穴位,讓他不能動彈,宇文琪眼神一凜,冷冷地問:“你是誰?…”話音未落
便被沈君寧粗暴地捏著臉,喂下真言散,藥效差不多了,她拍了拍宇文琪的臉,問道:
“你有多少眼線在沈府?”
“佩青,吳凡,琴兒…”宇文琪眼神渙散,沈君寧問什么,他便答什么。
“沈容安身邊哪些人是你的?都叫什么名字?!?p> “歐陽靖,嚴(yán)申,路回,袁楷…”
“你用什么陰謀對付沈家?”
“栽贓…”宇文琪還未說完,竟然清醒過來,他猛地將床榻前的花瓶推翻,動作之快,沈君寧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沈君寧暗道不妙,左手用力一劈,將宇文琪劈暈,起身想要逃離。
“有刺客!抓刺客!”王府瞬間燈火通明,全都包圍王府,沈君寧根本無處可去。
宇文琪這個老狐貍,竟然還留了一手,沈君寧暗罵。
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地方守衛(wèi)極少,應(yīng)該是被調(diào)了出去,沈君寧轉(zhuǎn)身躲進(jìn)那個美人的閨房。
“別喊,不然我殺了你?!鄙蚓龑幇沿笆椎衷诿廊说牟鳖i上,冷冷說道。
美人竟然不慌不忙,說道:“殺了我,你也出不去,我可以幫你?!?p> 沈君寧不太相信。
“我憑什么信你。”
“南姑娘,你還好嗎?府中出了刺客,怕驚擾到了您?!遍T外守衛(wèi)問道。
沈君寧使了使眼色,你不是要幫我嗎?
“我很好,我已經(jīng)歇下了?!蹦舷Щ氐?。
守衛(wèi)看不出院子有什么異樣,便離開了。
“還是那句話,憑什么信你?萬一你打什么小主意,我豈不是做鬼去了?”沈君寧抓著匕首,依舊威脅道。
“就憑我也想殺宇文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不是嗎?”南惜淺笑。
沈君寧搖了搖頭:“為什么?”
“聽說過南家嗎?”南惜突然問道。
“聽過?!鄙蚓龑幬櫭碱^,若有所思。
北朝的南家也是個簪纓世家,歷朝以來文武勢不兩立,文官瞧不起武將魯莽粗俗四肢發(fā)達(dá),武將瞧不起文官的弱不禁風(fēng)挑撥離間。
前些年天氣酷暑難耐,皇帝想要修建避暑山莊,詢問大臣意見,文官們通通表示贊同,武將對這些破事并不在意,并不知道那年天降大旱,百姓都苦不堪言。
南家雖然日漸衰落,但南家家主南仁壽出口直接,引經(jīng)據(jù)典地將皇帝“罵”了一頓,朝廷上文官武將幾乎他都得罪了個便,皇帝想了想確實如此,便沒有興趣造什么山莊了,因為南仁壽出言不遜,只將南仁壽扣了俸祿。
第二天,南家竟然被滅門了,南家全府上下幾百口人全都無一幸存,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從現(xiàn)場作案來看,種種跡象都表明殺人的是剎血閣的人干的,那個人物有那個能力請的動剎血閣的人,看來是南家惹了惹不起的人了,這件事之后竟然就不了了之了,怪哉。
南府只有一個千金,明艷金城,琴棋書畫劍樣樣精通,驚才艷艷。眾人扼腕嘆息,如此佳人,就這么香消命殞了。
“你就是南惜?”沈君寧恍然大悟,她友好地把匕首收了起來,淺笑稱贊道:“果然人如其名,令人憐惜。”
“我可以幫你殺了宇文琪,或者給你想要的情報,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南惜盯著沈君寧的眼睛說道,“救出我的妹妹,給我們自由?!?p> “你還有妹妹?”南家不就一個千金嗎?沈君寧疑惑。
“即便同父異母,她依然是我唯一的親人,若不是宇文琪拿她做籌碼,我早就去陪父母了?!蹦舷碜游⑽㈩澏?,似乎回想起曾經(jīng)不堪的往事。
“你不想知道南家被滅門的真相,不想為自己親人報仇嗎?”沈君寧逼問她。
南惜眼神微閃,搖了搖頭,良久才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p>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我知道你心里是不甘心的,現(xiàn)在的宇文昌就是個昏君,那既然如此,何不取而代之?”沈君寧說道。
她不信天,不由命,既然重活一世,她不會再將家族交到別人手中,而是牢牢緊握在自己手中。
南惜那雙平靜的雙眼終于泛起了波瀾,她曾經(jīng)害怕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會招來殺生之禍,可如今她已是一個窮途末路之人,無牽無掛,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曾經(jīng),她恨,她怨,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現(xiàn)下,她眼里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沈小姐,我可以相信你嗎?”南惜微微嘆了嘆氣,可以真的為親人報仇嗎?
沈君寧挑了挑眉,對于她認(rèn)出自己一點也不意外,有這么聰慧的女子作為內(nèi)應(yīng),那她辦事好辦多了。
“自然,而且你沒有選擇,”沈君寧附耳說道,“等我找到你妹妹,我會通知你,屆時你照著我說的做…”
“這是假死藥,你要妥善保管?!鄙蚓龑帍男乜谔统鲆槐善?,往手里倒出幾粒黑色的藥丸,交到南惜的手上,囑咐道:“這藥吃的越多,假死時間更長,只不過也更加傷身,看情況如何了,不過我相信你,你應(yīng)該有分寸?!?p> “你有落胎藥嗎?”南惜冷不丁地問道。
“你懷孕了?宇文琪的?”沈君寧略微驚訝,宇文琪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南惜輕輕點頭,痛苦的閉上眼睛。
沈君寧見她臉色蒼白,便不再多問,搭上她的脈搏,有些凝重的說道:“你身子如此虛弱,若是流了這個孩子,以后怕是都不能懷上孩子了,你可考慮清楚了?”
“在端王府的每一天我都感覺生不如死,宇文琪強行占有我,讓我懷上這個孩子,他本身就不配留在這個世上?!蹦舷Ю淅涞卣f道,“就算是生下來,我也會把他掐死?!?p> 沈君寧默默倒了一顆紅色的藥丸,交給南惜并說道:“想清楚再做選擇不遲,不要讓自己后悔?!?p> 南惜看著那粒紅色藥丸,不再說話。
她記得南家就她一個人活下來時,有多么絕望,有多么痛苦,可笑的是她活下來的原因是因為她長的美,被宇文琪看上了,才得以活下來。
她想報仇,宇文琪說是宇文昌要殺南家,他也是奉命行事。
她想自殺,宇文琪便拿南清威脅她,然后被宇文琪一次又一次的侵犯…
噩夢吧,一切都是噩夢吧,她自欺欺人地想…
在南惜的幫助下,沈君寧成功躲過那些守衛(wèi)、暗衛(wèi),從暗道里成功逃離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