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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

第一百零五章 黑水沼澤

夏鼎 醉挑書燈 1884 2022-04-24 15:42:12

  望著舉起的密如高林的千支長戈,大禹心底豪氣陡生,長臂一揮,高聲道:“禹軍聽令!全軍前進!”

  浩浩蕩蕩的禹軍隊伍摩肩接踵,步伐整齊,扛著長戈向那條被稱為“死亡之河”的黑水沼澤昂首闊步前進。

  金風(fēng)西來,秋聲在耳。蕭蕭颯颯的落葉伴著禹軍前行的步伐,風(fēng)中隱約有肅殺之氣。

  禹軍如此行軍大約半個時辰,前方隱約出現(xiàn)一條蜿蜒的黑線,那黑線越來越近,逐漸變成一條寬約六七丈的黑河。那黑河說是河,不如說是沼澤地。那黑河遍是淤泥沼澤,散發(fā)著魚腥腐葉般的惡臭味。

  黑水沼澤旁邊零星有幾株破敗凋零的蘆葦,蘆葦?shù)娜~子早已枯黃發(fā)干,只剩幾株蘆葦?shù)闹Ω?。幾只雪鴉盤旋在半空幾圈,又悄然遠遁到遠處山上黑色的老樹,佇立枝頭不住轉(zhuǎn)動著鴉首環(huán)顧四周。

  “這就是黑水河?這就是一片黑水沼澤嘛!”伯益望著數(shù)丈寬的沼澤無奈嘆氣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沼澤!”皋陶皺眉道,“大家一定要小心!”

  話音剛落,便聽一聲驚呼傳來,一個禹軍士兵踩在枯敗的蘆葦葉上,不料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便如同被無形的手用力拉進那黑水沼澤之中。轉(zhuǎn)眼之間,那黑水便已淹沒到他的脖頸。

  周圍的兩個禹軍忙上前伸手,可那名深陷沼澤的士兵剛伸出手,身子便迅速下沉,黑水沼澤淹過他的頭頂,只漂起幾個白色的水泡。

  “這……這……”

  眼睜睜看著身旁的戰(zhàn)友就這樣被黑水沼澤吞噬,禹軍士兵都后退幾步,脖頸發(fā)涼,額頭驚出冷汗。

  現(xiàn)在,他們才終于親眼目睹這“鬼沼澤”的恐怖!

  大禹臉色仍然堅毅如山岳,下令道:“全軍后撤五里,準備駐扎休息!沒有命令,不準輕舉妄動!”

  天色漸漸變暗,這荒涼恐怖的黑水沼澤五里外竟然亮起點點篝火,不一會兒,又飄起縷縷炊煙,愈發(fā)讓人感到神秘難測。

  “唉,可惜這是個鳥不拉屎的鬼沼澤,要是有條河,憑我羽翎的釣魚本事,大伙今晚就吃烤魚、喝魚湯了!”一個年輕的禹軍士兵邊烤火搓手邊說道。

  “嘿!羽翎,你小子別又吹牛!我看你這是空有吹牛技,沒有老牛皮呀!上次你不是說要釣一條二十斤的嫰鱸魚,結(jié)果呢……嘿,不過釣上來兩條四五兩的小黃魚!”身旁一個粗髯老兵笑道。

  “哎,姜老伯,你不要再翻原來的舊賬嘛!那次是河水渾濁,周圍有人喧鬧,自然釣不上什么好魚!”羽翎還在小聲嘟囔著為自己辯解。

  “那這次六七里的沼澤,你小子可是攤上大便宜了,能釣幾簍泥鰍回來給大家顯顯你的本事!”粗髯老兵給篝火又添了兩根新木柴。

  “這……姜老伯,你不是難為人嘛!這黑沼澤邪乎得很,一個七八尺高的大活人轉(zhuǎn)眼就淹到脖子,一點浮力都沒有!別說是釣?zāi)圉q,就是釣點蝦米都夠嗆!”

  “嘿嘿……我還以為你小子真有能耐呢!不過這鬼沼澤可真是厲害,唉,不知道我們大司空和皋陶先生有什么好主意。”粗髯老兵嘆口氣道。

  “姜老伯,你放心嘛!有司空大人和皋陶先生在,我們禹軍一定能渡過這黑不溜秋的鬼沼澤!哎……這湯是不是能喝了……”說著,羽翎便將鼻子湊到篝火旁的陶罐旁。

  “嘿,你這個臭小子!本事沒見長,這鼻子倒是比腦瓜子還機靈!”粗髯老兵笑著點了一下羽翎的額頭。

  夜?jié)u漸深了,可營帳中的大禹仍然沒有休息。他正凝神思索,桌子前放在一個方形木盒,木盒里是一片沙土,沙土上有大小不一地石頭,也有幾根樹枝,中間是一道水槽,水槽里竟然還填著一灘黑乎乎的淤泥。

  “報,司空大人,后稷首領(lǐng)求見!”

  “快請!”

  只見后稷穿著有些破舊的粗布衣裳走進營帳,他看到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方形木盒的大禹。大禹正雙手放在木盒兩側(cè),不時移動著木盒里的石塊。

  “卑職后稷,拜見大司空!”后稷躬身行禮道。

  大禹神色緩和,上前攙扶起后稷,道:“后稷首領(lǐng),不必拘禮?!?p>  后稷道:“司空此方形木盒,不知可是‘沙盤’?”

  大禹點點頭,道:“不錯!家父辛苦治水多年,我幼年時便常??此诩抑袛[放沙盤,當(dāng)時我也只是孩子天性,出于好奇,常把這石塊、樹枝當(dāng)玩具。如今,我軍兵阻黑水河,我便想起父親的木盒沙盤,把此處的山巒河流地形標(biāo)注出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渡河的方法?!?p>  后稷心下對大禹更加敬佩,道:“司空日夜為天下百姓操勞,食不過野草山果,衣不過粗麻布衣,還整天夙興夜寐,我等實在有愧!”

  大禹淡淡笑道,“后稷首領(lǐng),你有相地之能,能分水田和旱地,知道紅、黃、黑、白、青五種土質(zhì)優(yōu)劣,何時播種,何時耕耘,你善種谷物稼穡,教民耕種,讓天下百姓在打獵捕魚外還能收獲儲蓄糧食,你才是天下百姓的福祉,我大禹要先敬你?!?p>  后稷忙道:“屬下只是盡自己本分罷了,豈敢擔(dān)此虛名?”

  大禹笑道:“不錯!我也是華夏部落的族人,我也只是盡我自己的本分而已。不知后稷首領(lǐng)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后稷拱手道:“大司空,自從我軍兵阻黑水河,我便一直思索渡河之法。據(jù)皋陶先生所言,此黑水河兇險異常,常人橫渡必然深陷沼澤,難以幸免。如果繞道,南有雪山,北有沙漠,不僅路途遙遠,更是貽誤戰(zhàn)機,徒增艱險?!?p>  大禹緩緩點頭,道:“不錯!不知后稷首領(lǐng)可有良策?”

  后稷走近那木盒沙盤,指著那黑色淤泥道:“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這渡河之法就在這沙盤之上!”

  大禹順著后稷手指,望向那木盒沙盤,目光鎖定在幾根有些枯干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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