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唯我
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格外地響。
武器碰撞的聲音繼而在場中回蕩。
墨洛手中的鳴微微發(fā)抖，一輪又一輪的揮砍，連握刀的力氣都已經要離他而去了。
他已經一次又一次超越了自己的極限，現(xiàn)在的他，揮刀時無論是力道還是準度都已經遠勝以往，然而……他還是無法翻越眼前那座大山，那宛如群峰一般的身影。
“今天不錯，休息一下吧。”煙婭兩手握刀柄，刀尖撐地，在原地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墨洛長吁一口氣，很干脆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錯嘛，不錯嘛?！笨赵谝慌怨恼?，“好樣的啊墨洛，居然已經可以讓煙婭移動一只腳了！厲害?。 ?p> 墨洛嘴角抽了抽，決定不去看這個煩心的家伙。
雖然他自認已經進步神速，但是眼前的現(xiàn)實還是讓他絕望。
在認識到煙婭的實力后，就一直是他先出手了。
一開始，如果僅僅動用自己的身體素質和刀術，不使用其它超凡力量，在煙婭擺好了架勢的情況下，她連讓她挪動腳步都做不到。
之后，隨著水平的提高，以及對自尊心的拋棄，他開始逐漸采取一些陰損的戰(zhàn)術，專門從一些常人難以顧及的角度展開攻擊。
結果就是……煙婭開始移動一只腳了。
沒錯，到現(xiàn)在為止，墨洛從來沒有讓煙婭退后半步。
不管用上多大的力道，從多刁鉆的角度出擊，煙婭永遠那么云淡風輕，從容不迫。
第一天面對她時的那種鋒銳與血腥仿佛幻覺一般，在第二天就消失不見，現(xiàn)在站在那里的煙婭又恢復了那種江南煙雨一般的柔美。
墨洛明白，她第一天只是為了讓他認識到自己有教導他的資本。
之后那種缺乏壓迫感的姿態(tài)也只是為了讓他更好地發(fā)揮、提升。
但是……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怎么可以這樣呢？讓他在面對對手時無論男女，無論強弱都要竭盡全力，自己和他對打的時候卻要放水呢？
雖然知道她是為自己好，為了更好地叫到自己。
但是……不甘心！
所以，自己必須要贏，哪怕讓她退后一步也好，一步也好！
深吸一口氣，墨洛開始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呼吸，那是煙婭教給他的呼吸法，按照煙婭的話來說，可以幫助他集中精神，加速體力恢復，提高反應速度，總而言之，好處多多。
要不是沒有配套的劍技，墨洛都要以為這是什么之呼吸法了。
原本顫抖著的刀刃漸漸平穩(wěn)，墨洛維持著呼吸，緩緩壓低身體，一種壓迫感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漸漸成型。
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明明知道與人對戰(zhàn)時不可能閉眼，但他還是閉上了，只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冥冥中抓住了什么。
剛剛那份沖動，剛剛那份不甘好像都消退了……不對，沒有消退，反而是好像自固態(tài)化作液態(tài)，流入他靈魂與肉體的每一寸，流入每一寸肌肉，流入握刀的手，流入與他精密相連的刀中。
這一刻，萬籟俱寂，只剩下呼吸聲，心跳聲，平穩(wěn)而堅定。
“總算有點樣子了啊。”煙婭喃喃道，隨即也壓低了身子，那種鋒銳感劃破外在的柔和，毫無顧忌地顯露了出來。
下一秒，煙婭一步跨出，朝著墨洛沖了過去！
這是煙婭第二次主動出擊！
左右騰步、變速，佯裝揮出一刀，在墨洛提到格擋的同時立刻以左腳為軸心旋轉半身，原本看上去用盡全力的一刀瞬間回撤，待墨洛回過神來，后脖頸處已經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這是將快、準、狠詮釋到極致的一刀！
“你很不錯，我說的是實話?！睙煁I收刀入鞘，“你剛剛其實已經觸摸到一點皮毛了，但是還是太嫩了。”
“不要將刀法想的太花里胡哨，真正用于戰(zhàn)斗的技藝追求的永遠是高效與致命?！?p> 墨洛回過神來，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敗北的如此之快。
剛剛那種感覺……明明已經覺得世界盡在掌握之中了，明明已經連再小的聲音，再輕微的動作都察覺到到了。
為什么？明明以前接不住的第一刀已經可以很清楚地察覺到了，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第二刀？
就好像……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很好奇對嗎？”煙婭似乎看出了墨洛的疑惑，“明明什么都察覺到到，卻偏偏察覺不到我了，對吧？”
墨洛緩緩點了點頭。
“嗯，看來你果然已經摸到皮毛了?！睙煁I滿意地點頭，繼續(xù)給墨洛解釋道，“剛剛你進入的那種狀態(tài)，一般被稱作“唯我”，其實說白了就是精神超高度集中，在這個狀態(tài)下，你可以很輕松地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基本不可能被偷襲所傷。”
有點類似于前世日本人所講的練達境界。
墨洛在心里默默補充。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可能需要練上幾十年的劍才能觸碰到這個境界?！睙煁I幽幽地說，“更多的人，苦練一輩子，都接觸不到?！?p> “但是超凡者不一樣，遠超凡人的靈魂讓他們更加敏銳，也更能集中?！?p> “所以，超凡者想要達到這個境界，要比普通人容易得多?！?p> “但即使是這樣，你的天賦也是值得肯定的，雖然有你的面具幫忙，但也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了?！?p> “在九成九成九的人眼中，唯我便是武道境界的巔峰了?！?p> “但是，在我的眼里則不然。”
煙婭看向墨洛：“現(xiàn)在，看著我，集中注意力。”
墨洛立刻緊緊盯住了煙婭，但是看到煙婭那張絕美的臉，立刻慌了神，視線忍不住下移，移到胸部的時候又覺得好像更加不對了，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便又把視線移了回去。
看到墨洛那個樣子，煙婭嘆了口氣：“你要記住?！?p> “嗯？”
“永遠不要被美色所迷惑，女人，只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