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蘭陵的花燈會除了擂臺賽還是有些其他的看點的,不過大多都被沐家的擂臺賽搶了風(fēng)頭。
沈溫涼同楚溪一起走在街上,看著周邊形形色色的人們:“坤都的中秋燈會大約也就是這個樣子?!?p> 楚溪聞言眼睛一亮:“坤都也有燈會嗎?”
“自然是有的,不過是一年一次,只在中秋節(jié)的那一天?!?p> 然而沈溫涼這數(shù)十年來都生活在坤都,卻并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去逛過一次坤都的燈會。
“趕明兒有機(jī)會了我也要去看看坤都的燈會是什么樣子!”
看著楚溪躍躍欲試的樣子,沈溫涼的心情也跟著好了幾分:“你不用跟著我了,自己去玩吧?!?p> 楚溪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對新鮮事物仍舊有著一萬分的好奇心,沈溫涼這么一說,他一轉(zhuǎn)身便不見了身影。
沈溫涼失笑。
“看起來離歡小姐同小少爺?shù)母星檎媸遣诲e?!?p> 沈溫涼唇角的笑意還未消散,前方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溫涼抬眸:“沐大小姐?”
來人正是沐瑤。
此時的沐瑤身后跟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抱著她的泣露,而她仍舊穿著方才在望天樓擂臺表演的那一套華服。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溫涼和沐瑤的身上。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以沈溫涼的耳力,能聽見的都無非是在議論楚離歡的身世。
沐瑤見狀只笑著輕輕抬了抬手,那些人便自覺的都散開了。
“不知離歡小姐可愿共游?”
沈溫涼凝眸,一時沒有猜透沐瑤的用意,她含笑道:“沐大小姐客氣了,叫我離歡便好,能與沐大小姐同游燈會是離歡之幸,又怎有不愿一說?”
在蘭陵,太守府趙家與沐家雙雄割據(jù),明玉軒楚家即便實力再雄厚也終究還是經(jīng)商之人,在趙家與沐家面前,怎么說還是矮了半個頭去。
所以沈溫涼一時想不明白沐瑤突然這般熱切幾欲何為?
與沐瑤并肩走在蘭陵的路上,沈溫涼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透露著不舒服。
“離歡小姐覺得蘭陵的花燈會如何?”沐瑤的語氣親近。
沈溫涼眉目含笑,看著四周熱鬧的場景發(fā)自內(nèi)心的道:“可謂是目不暇接?!?p> 她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才又接著緩緩道:“不過要說最動人的還是當(dāng)屬沐大小姐的琴音。”
沐瑤聞言,手里拿著一方帕子掩唇輕笑:“離歡謬贊了?!?p> “沐大小姐當(dāng)?shù)谩!?p> “不知道離歡在回到蘭陵之前是如何生活的呢?”
沈溫涼故作苦笑:“江湖飄零孤女罷了?!?p> 沐瑤聞言看向沈溫涼的目光中便流露出些許同情之意。
她快走了兩步走至沈溫涼的身前,輕拉起沈溫涼的手道:“離歡初來乍到一定沒什么熟識的人吧?以后若是無事,可以常來沐府找我?!?p> 說完,沐瑤便自腰間解下她的玉佩塞進(jìn)沈溫涼的手中。
“拿著這個,你便能隨意進(jìn)出沐府了。”
沈溫涼有些語塞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玉佩,腦海中又想起來昨天顧君亦給他的那枚玉佩。
難不成如今外面都流行將自己的玉佩贈人嗎?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沈溫涼面上仍舊是笑的坦然:“多謝沐大小姐?!?p> “離歡就別如此生分了,聽爹爹說似乎要比我小上一歲,不若便以姐妹相稱吧?”
“好?!?p> 沈溫涼這會兒似乎有些明白了沐瑤的意圖,既然連沐蒼都調(diào)查過自己,看來這來接近自己就絕不單純是沐瑤的意思了。
沐家,想拉攏明玉軒?
看來在這蘭陵,太守府和沐家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怎么平衡了。
可這么多年都好好的,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變數(shù)又是什么呢?
不過既起爭端,必有勝敗。
可惜,這兩家無論哪個沈溫涼哪個都不喜歡,真要斗起來,那便只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而明玉軒,自然要做那個漁翁。
二人在花燈會上告別之后,沐瑤還特意親自送了沈溫涼回明玉軒。
“明日趙府?dāng)[宴,姐姐來嗎?”沐瑤坐在馬車上,沐府的丫鬟在外面撩開簾子,下人攙扶著沈溫涼下車以后,她回身問道。
沐瑤柔柔笑道:“既是為妹妹而擺的宴,姐姐自然是要去的?!?p> 沈溫涼一笑,目送著沐瑤遠(yuǎn)去。
假笑了一個傍晚,沈溫涼感覺自己的臉都要僵了。
回了房間,沈溫涼先是讓玉棠備了熱水,好好的泡了一個熱水澡,而后便獨自一人坐在了院子里的涼亭之中。
六月的天,若是在坤都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有些燥熱了,而蘭陵的六月卻有著絲絲的微風(fēng)拂面,讓人沉浸其中便不由得身心舒暢。
“小姐,您方才洗漱之時老爺便在外面侯著了,似乎是有要事要稟?!?p> 沈溫涼聞言眼皮一抬:“怎么不早說?”
沈溫涼的嗓音微沉,玉棠聽得不由得雙膝一軟:“您吩咐了不讓打擾…”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玉棠,沈溫涼眉頭輕蹙,她輕嘆一聲,到底不是自己院里的丫鬟。
“沒有責(zé)備你的意思,起來吧?!?p> 玉棠仍舊是跪著:“奴婢失職,請小姐責(zé)罰?!?p> 對于這種瑣事,沈溫涼的的確確并非一個有耐心的人。
只見她再開口時語氣又更冷了些許:“我不想說第二遍,起來,帶楚千燎進(jìn)來?!?p> 玉棠一抖,忙起身道:“是…是!”
玉棠退了出去,而后青窈的身影自房頂落下:“她被老爺撿回來時是個渾身破爛的小乞丐,心地善良,就是膽子有點小。”
沈溫涼看著青窈,抬了抬手:“你倒是了解她?!?p> 青窈的身影又隱在了黑暗中。
“參…”
見楚千燎一副要行大禮的架勢,沈溫涼淡淡抬眼看過去,虛無的目光卻是生生止住了楚千燎即將跪下的雙膝。
“離…離歡?!?p> “爹爹有事嗎?”沈溫涼這一聲爹爹叫的很自然,楚千燎卻是開口有些結(jié)巴。
“查到了一些東西。”
楚千燎將他手里的東西拿上前來放在了沈溫涼面前的石桌上。
沈溫涼有些好笑的看著站在一旁楚千燎:“爹爹為何不坐?”
楚千燎一僵:“這就坐?!?p> “不用這么拘束,你怎么對楚溪的就怎么對我?!?p> “是?!?p> 雖然嘴上答應(yīng)著,但楚千燎哪兒敢真的像沈溫涼說的那樣。
他敢揍楚溪,但他敢揍沈溫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