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意外的聲響,一下子使蕭如莫坐了起來。
當(dāng)他豎耳聆聽時(shí),卻沒有了動靜。
就在他猶豫之際,又傳來了撬門聲,接著是神兮兮地推門聲。
還沒等蕭如莫反應(yīng)過來,一把明晃晃的刀影已映入他的眼簾。
本能的慌亂他左躲右閃。
“拿命來,小崽子。”喊聲一落,刀光一閃。
既看不清也躲閃不急,蕭如莫心想這下完了。
他眼睛不想睜,耳朵不想聽,只等小命嗚呼。
可是一聲慘叫。然后,然后沒有了一點(diǎn)動靜。
蕭如莫心想自己已經(jīng)死了吧。
他懦懦地睜開眼睛,透過眼縫看見了黃牛。
他吃了一驚,慢慢睜大了眼睛。
那黃牛本來是看著飛倒在地上的賊人,現(xiàn)在卻看著蕭如莫,并且不停地向他點(diǎn)頭。
就在這時(shí),屋外幾個莽漢搖擺著沖進(jìn)屋里,嘴里還叫道:“怎么樣,拿了那小崽子的性命?”
“我說讓我來,他卻要搶頭功?!?p> 黃牛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猛然一回頭,直接沖向來著。
那些人反映也快,立刻抄起手中家伙和黃牛干了起來。
打到院子,打到院外,院外還在打。
蕭如莫卻怎么也動不了。所為意識清楚,行動全無。
起碼他想幫幫黃牛,或者探個究竟。
心里正在嘀咕,倒在地上的那個賊人,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蕭如莫,吼道:“拿命來!”
這是非取蕭如莫性命不可的節(jié)奏。
蕭如莫就不是對手,只有掙扎,場景也是餓獅撲羚羊。
他只能雙眼一閉等死了。
人有七魂六魄,蕭如莫感覺到自己像架上仙鶴一樣,駕到該去的地方。
都說人死了要過奈何橋,下油鍋,然后到十八層地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脫掉十八層皮,這是要脫胎換骨,徹底了卻塵世一生。
……
可蕭如莫完全不一樣,雖然開始他感覺有刀光劍影,還有對他的撕扯。
可自己已經(jīng)死了,相比一切都結(jié)束的那么快。
誰也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他看見另一個仙境。
天堂吧,云霧繚繞,優(yōu)雅的仙鶴低空飄揚(yáng)。
一聲鳴叫加重了此地的肅靜。
遠(yuǎn)處的紅鸞搖頭晃腦,有些淘氣的朱雀在水上玩起了漂流。
只是青鳥非常專注地配合著美麗的畫面,生怕自己沒有做好。
也許就沒有時(shí)間概念。
所有的感覺都是凝固和斷掉,怎么自己的臉還被什么東西舔了一下,接著自己的褲腳還被拉扯著。
隨它便吧。
現(xiàn)在蕭如莫一直被拽著,被搖晃著。
原來人要重生這么簡單,苦難與快樂在時(shí)間的通道里只是兩個不同的點(diǎn),自己怎么現(xiàn)在看的清清楚楚。
蕭如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輕易地打開了另一個世界。
一只小黃狗,像是得到了誰的囑托,還在撕扯著他的褲腳,蕭如莫本能地縮了縮,和狗較勁原來竟這么費(fèi)勁。
小黃狗終于看到蕭如莫有所動靜了,直接松口放下看著他。
站在那喘著氣,伸了伸舌頭,搖著尾巴,顯然他在為自己的成功而高興。
蕭如莫看了看小黃狗,看了看周圍四周,他有些懵了。怎么?這是?
他不明白。
他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這境地,這種感覺混淆了他心目中的一個世界。
這生生死死,竟成了來來回回,忽然之間。
直到他看見墻壁上掛著的弓箭和刀,還有好多獸皮和臘肉,他才清醒這一定有人。
自己這是又活過來了,只是又出現(xiàn)在一個新的地方。
他不由得起身,小黃狗很乖的湊到他的跟前,蕭如莫伸手撫摸著它的頭。
狗狗很溫順地享受著,也不停地?fù)u頭擺尾。
不同的地方卻在不斷地出現(xiàn)同一個情景。蕭如莫大喊著“有人沒?人在哪里?”
根本就沒有回應(yīng),有的只是自己的回聲,就連小黃狗也有些不懂地看著他。
喊什么喊,這里根本沒有人,其他人。
蕭如莫不愿意,又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所以他要離開,他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只是那能由了他。
睜開眼睛就是一個很現(xiàn)實(shí)的世界,你不睜眼睛世界依然現(xiàn)實(shí)。
只是不明白的折騰,無緣無故,生生死死,這世界讓蕭如莫又成了一個獵手。
眼前全是山,自己就在山里頭,可謂靠山吃山一點(diǎn)不假。
腰間圍著一件獸皮,把弓搭箭,揮刀劈枝鏨藤,小黃狗跑的很快。
幾天過去了,沒有遇到一個人。
這是怎么回事?他真不愿意一人呆在這里。
倒不是孤獨(dú)和寂寞,而是血液里有一種沖勁不斷地在躁動,讓他無法平靜。
現(xiàn)實(shí)使蕭如莫難免有些失落。
他開始精心準(zhǔn)備,到更遠(yuǎn)的地方去找尋。
穿過叢林,翻過峽谷,趟過小河,跨越山頭。
時(shí)而烈日炎炎,時(shí)而小雨連連,時(shí)而霧氣騰騰,時(shí)而白云渺渺。他一點(diǎn)也不累。
因?yàn)樾闹锌傇谄谂危_下生風(fēng);因?yàn)檠劾锟傆邢M瑴喩硎莿拧?p> 天色已晚,蕭如莫期盼眼前山頭那邊,一定會奇跡出現(xiàn)。
可是他走了一天,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又原路回轉(zhuǎn)了一圈。
看著眼前,他沒精打采地向前走著,還算熟悉的道路突然陷了下去。
不好,蕭如莫知道這是給獵物下的地套,他迅速抽出弓箭跳了起來。
一個掛搭,鉤住旁邊一個樹杈,只聽到轟隆一聲,腳下的地面垮塌下去了。
地下露出竹鋒和樹杈,霍霍地向著天空。
蕭如莫縱身一跳落在一旁。好險(xiǎn)??!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有人,在自己經(jīng)過的地方設(shè)套。
是誰?雖然蕭如莫希望有人,但絕不是這種場景見面。
世間萬物凡事相通。有因有果,話還是少說。
族部青界蘆姬姬被赤拐國師在路途攔住,遭到訓(xùn)斥:“怎么辦事這么不力,看來我選錯人了。”
“國師,他身邊有保護(hù),我一直在尋找機(jī)會?!碧J姬姬這么說道。
“別找借口,再給你三天期限。否則看你向族部青界如何交代?!?p> 赤拐國師說話聲音低沉,帶著尾音,人已經(jīng)離開,聲音還在繼續(xù)。
蘆姬姬想起自己即將在族部青界獲得更高通行自由,到那時(shí)就可以從族部青界到元界世間自由出入,也是期望滿滿。
不料現(xiàn)在受到赤拐國師控制,實(shí)在無奈。
她狠下心再次踏上刺殺蕭如莫之路。
再說蕭如莫慢慢習(xí)慣這沒人的地方。
無限的自由,同時(shí)總會讓人失去很多。
沒有了寄托那人世就成了荒蕪的沙漠,讓時(shí)間消逝,停住山和水的喘息。
一把能拽住月亮,然后說:“天地一起,你我同在?!边@將是何等的壯闊。
蕭如莫能感到自己肌肉的蓬勃,能感到自己骨絡(luò)的開拓。
他在慢慢長大,吸萬物之靈性,聚意氣之厚重。
睡覺對他來說正是催生這一切的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