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177年七月七號,一個值得被記住的日子。那天,所有政府宣布將不在以國家為單位,“區(qū)”將會代替,這一舉動被稱為‘區(qū)制’。政府被統(tǒng)一,取名為“管政總會”。每個區(qū)都有單獨的管政會,法律制度都是由管政總會創(chuàng)造。各個城市被數(shù)字編號化為各個區(qū),人先是通過一系列測試被分配到不同階級,最后被管政總會送到指定的區(qū)。
2202年,兩千兩百四十四區(qū)。
一束刺眼的白光打在策觀的臉上,策觀強迫著自己睜開眼睛觀察四周,灰色的墻壁,一扇破舊不堪的木門在左側(cè),一個黑色锃亮的攝像頭在右前方的墻角上。策觀的四肢被銬在椅子上,屁股有點麻,后脖梗子微微發(fā)痛。【我這是在哪里呀】策觀心想。
木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黃毛男子,黃毛手中拿著煙,走到策觀面前,看了一眼策觀,沖著外面喊:“這小子醒了。我他媽才給了一棍子沒想到能睡這么久?!?p> 勉強張開干渴無力的嘴策觀說:“你是誰?為什么?“
黃毛以為策觀自言自語,轉(zhuǎn)過身吸了口煙罵罵咧咧地說:“你他娘的閉嘴。”這時候黃毛褲兜子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黃毛拿出手機接電話:“喂,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哪來的廢話!呸,撕票!你他媽的當(dāng)我是誰呀!”怒火沖冠,黃毛直接將手機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屏幕被踩得稀碎。
【交錢交貨,生意,撕票?!坎哂^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性命難保。
沒等想完,黃毛左手揪著策觀的頭發(fā)往左扯右手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注射劑扎到策觀脖子右側(cè)。策觀跟躺在菜板上的魚一樣任人割宰。過了幾分鐘,策觀暈了過去。
醒來時,策觀躺在一張木床上,渾身酸痛就像被人揍了一頓,頭暈眼花,太陽穴一漲一漲的疼,肚子里翻山蹈海讓策觀感覺直想吐。但策觀此時在想的是【我他媽的居然沒死】。
“你被人扔在胡同里。你收拾收拾就離開,不要回來?!闭f話的是一個男人,聲音很好聽,像大提琴一樣,低沉悅耳。
使勁眨了眨眼,策觀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男人將眼前的俊俏的長相深深的刻在腦子里。男人穿著黑色短袖,寬松的深藍色牛仔褲,灰色運動鞋,腰間系著棕色皮帶。有棱有角的方臉,利落的短發(fā),青皮胡,身材健美?!居駱渑R風(fēng)】策觀腦海里閃過這個詞。
穩(wěn)定情緒和想法后,策觀用自認(rèn)為平靜的口吻說:“謝謝您救我一條命,我感激不盡。。?!?p> 話還沒說完,男人開口打斷了他:“你趕緊離開就算是對我最大的回報?!?p> “那,那我走了。謝謝!咱們有緣再見!”策觀說完就離開了,連頭都沒回,走的急,策觀并沒有仔細(xì)觀察這個房子,只知道是個小木屋。
傍晚時分,策觀終于找到自己家。那是一棟破舊不堪的鐵皮屋,屋外有一堆已經(jīng)熄滅的篝火,幾件衣服被夾在一根魚線上,魚線兩端分別綁著一條插進地里的粗木棍。最為顯眼的就是一輛停在屋外的墨綠色摩托車,那是策觀自己組裝的摩托車,也是策觀最寶貝的東西。
策觀進到屋里坐在一張“吱呀吱呀”響的床上。床單,被子和枕頭的表面有好幾個洞但沒有被縫補。床的左邊是一個小木柜,木柜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玻璃煙灰缸。放眼望去,這個煙灰缸可能是這個鐵皮屋屋里最為值錢的東西。
拉開木柜的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包煙和火柴,策觀一邊抽煙一邊回想著綁架前發(fā)生的事和黃毛接的那通電話。策觀心煩意亂,無心抽煙,左手大拇指和中指在煙頭上一捏扔進了煙灰缸。策觀起身走到屋子的另一側(cè),從柜子里取出記事本和鋼筆,坐在床上翻開記事本寫了起來。策觀將自己聽到的那些詞都寫在記事本上,思考一會后將木屋和那個有著大提琴般聲音的男人也寫在了上面。
早上,策觀騎著自己組裝的摩托車往西北方向開。騎了十幾分鐘,策觀在一個鐵皮工廠外停了下來。鐵皮工廠的大門上方掛著幾個大字“二十四機械廠“。二十四機械廠名義上是一個機械制造,車輛改造廠,但背地里是武器制造改造和走私貨的制造廠和聚集點。干這些行當(dāng)?shù)膹S子都有一個統(tǒng)一名稱“黑廠”。
策觀是一名機械師,他是這行里的專家,牛到如果他說自己是第二那沒人敢稱第一。策觀在行里用的是假名“江橫“,所有人都管他叫二爺,沒有人見過二爺長什么樣除了二爺?shù)闹硭臓敗?p> 謙虛地說二十四機械廠是二二四四區(qū)最頂尖的黑廠,毫不夸張地說二十四機械廠是所有區(qū)里最頂尖的黑廠,就憑策觀在二十四機械廠。
“新單子,價錢高,定制消音手槍。“說話的是四爺,全名叫羅權(quán),也不知道是真名還是假名。羅權(quán)是二十四機械廠的廠主,比策觀大一歲,中等身材。
“叫他有時間就過來?!辈哂^從羅權(quán)手中接下合同,隨后簽了字。
簽合同,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為的是保護機械師和顧客的利益和隱私。
策觀剛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就被布滿整個房間煙草味和酒臭味嗆到咳嗽打噴嚏,辦公室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被打掃,幾個啤酒罐子被扔在地上,圖紙隨意的在桌子上散開。策觀打開窗戶將腦袋伸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但吸到的也只是金屬和汽油味。
【我真的該好好打掃一下了】策觀想。
回到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翻看單子。
“量身定做的消音手槍?!辈哂^自言自語道,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包煙,一邊抽一邊看顧客給的要求。
“對方一會兒來。”羅權(quán)從外頭沖著策觀的辦公室喊。
“好!“策觀答道,起身走到柜子前從里面拿出一個黑色的電焊面罩戴在頭上遮住臉。黑色電焊面具是江橫‘二爺’的標(biāo)志性物件。
一個小時后,一輛軍用藍色迷彩吉普停在二十四機械廠的門外,一個矮胖的男人推開車門,羅權(quán)上前迎接。
矮胖男人抬頭掃了一眼羅權(quán),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紙遞給羅權(quán)說:“這個表格上面有身高,體重,手掌的長寬度?!?p> “三天之后取貨?!傲_權(quán)接過表格。
“到時候請二爺親自來送,會支付額外的費用。“矮胖男人說。
羅權(quán)表面上說:“好?!暗睦锵氲氖恰具@個顧客不懂規(guī)矩,什么時候二爺會親自送貨,不過對方開的是軍用吉普很有可能是軍會的人萬一惹上麻煩,這種爛攤子不好解決】羅權(quán)送走了矮胖男人拿著表格回到廠里。
“這是資料,顧客要你親自送,會給額外的費用。地址在表格背面。我查查這個地方。對方可能是軍會的人?!绷_權(quán)將表格遞給策觀。
羅權(quán)口中所說的軍會是二四軍會。兩千兩百四十四區(qū)簡稱二二四四區(qū)。五年前,二二四四區(qū)的管政會被反區(qū)幫的成員襲擊,幾乎無人生還。因此管政會成立了二二四四區(qū)管政軍會簡稱為二四軍會,軍會編制為(從小到大):組,隊,團,營,會。
“嗯,謝謝?!辈哂^點點頭【讓我親自送,這個甲方排場不小】。
手中拿著表格,策觀回到機械室開始設(shè)計手槍。不到三個小時,策觀已經(jīng)設(shè)計出一個精美的手槍設(shè)計圖。
【明天開工】策觀決定給自己下個早班。
三天后。。。
策觀騎著摩托帶著面具來到指定地點,一棟建在荒郊野外的簡約式別墅。出來接待的還是那個矮胖男人。矮胖男人從策觀手中接下裝著手槍的箱子,“您在這兒稍等片刻?!罢f完,矮胖男人轉(zhuǎn)身進到房子內(nèi)。
半小時后,矮胖男人手中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走了出來?!斑@是額外的費用,勞煩二爺了。期待下次合作。“
“期待下次合作?!安哂^嘴上說著,心里實際想【鬼才期待下次合作,他媽的荒郊野外,費油】。
別墅內(nèi),一個男人手里把玩著消音手槍,“管政會治安部的人找到?jīng)]有?管政會催得緊。“
穿著藍色軍裝的下屬顫顫巍巍道:“臨營長,我們查到反區(qū)幫的人最近在西邊搞了一起綁架案,綁的是治安部前部長策冬的弟弟策觀,但策觀好像逃出去了。現(xiàn)在下落不明。五年前的那次暴動策冬失蹤了,現(xiàn)在也沒找到。我們查到的只有這些?!?p> 反區(qū)幫,就是反對管政會的一個團伙。策觀的哥哥策冬曾經(jīng)是二二四四區(qū)管政會治安部部長,因為那次襲擊,策觀再沒有見過策冬。策觀從兩年前開始查找關(guān)于策冬的線索,但并沒有查到多少。
“一個星期,你就查到這些,真的是。。。繼續(xù)查,策觀所有的信息一天之內(nèi)交給我?!?p> “是。“
桌上的藍色座機電話響了起來,臨營長拿起話筒:“臨海,二四軍會第三營營長。“
電話那頭傳出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臨雪,二四軍會副會長。我有一項重要任務(wù)要交給第三營。請務(wù)必在一個月內(nèi)完成,管政會情報部成員編號2244-075失蹤。治安部懷疑是反區(qū)幫綁架075號。請第三營派人找到075號。“說完臨雪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