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通緝令
第四天的清晨,雨停了。
或許是因為潮濕,章廣白感覺自己身上都多了一股發(fā)霉的味道。
“你們說,那個老板為什么要把這匹馬送給我們?”方紫怡拿著韁繩,摸了摸白色馬匹的鬃毛。
今天退房時,老板突然說要送他們一匹馬,他們想要拒絕,但看到白馬,一下子就心軟了,所以收下了這匹馬。
看著白馬,她有時會有些恍惚,總感覺是在看著一位不能再見面的好友。
“她不說,我們想再多也會有偏差吧?!闭聫V白道。
“也是?!狈阶镶?,看著白馬微微出神。
“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一直悶不做聲吳方問道。
“什么感覺?”方紫怡和章廣白同時道。
“我們的人數(shù),是不是有點太少了?”吳方道。
“是不是被雨困了四天,被困得生銹了?”章廣白開了個玩笑,看吳方沒有反應,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我們一直是三個人啊,沒少?!?p> “我也知道,就……”吳方心里空落落的,他說不出具體感受,就是心里很難受。
方紫怡回過神,想了下吳方的問題,搖搖頭,“可能天氣不好,影響了情緒?!?p> 師父因為要繞道去找友人切磋,就沒和他們一路,做出這個決定,也存有鍛煉三人的意思。
因為不知道司國對于云隱派的態(tài)度,所以讓他們帶著騾子,假裝成行腳商人,以防被官府的人為難或拿下。
“吳方,你怎么在這?”
驚訝的男聲從右邊傳來,三人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叢林中,走出三男兩女。
兩名女子面容秀麗,穿著一樣的服飾,裝扮也差不多,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味。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手持長刀,面露驚喜。
“莫定,你怎么回來了?”吳方驚訝道。
多年不見,兩人都一眼就認出了吳方,但還是有些生疏,項莫定道:“當然是回來報仇!”
“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碧羅谷的弟子,就是她們幫我解了毒?!表椖ㄖ鲃咏榻B同行的人,“這兩位是海沙幫的弟子,知道我的遭遇后過來幫忙的。”
“我是項莫定幼時的好友,現(xiàn)在師從縱橫派,這是我的師兄和師妹?!眳欠皆陧椖ㄕf完后,也介紹了一下自己這邊的人。
“現(xiàn)在我們這邊又多了三人,那個客棧的人,量他毒藥再厲害,插翅也難逃。”項莫定自信道,一想到自己所受的恥辱,他就是做夢都會被氣醒。
“不行,不能去!”一直表現(xiàn)得情緒低落的吳方三人,聽到項莫定想去客棧,像是癔病發(fā)了一般,大聲制止。
三人同時提高音量,把項莫定五人嚇了一跳,但受到驚嚇的不止他們,吳方三人也被嚇到了,都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十分不解。
“為什么不能去?”項莫定被三人吼得愣住了,他此刻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三人情緒的不對勁。
“那個老板……”吳方說著說著就卡就卡住了,當他一回憶住在客棧的日子,就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可說的,老板除了臉被毀容,初看有些嚇人外,其他的很正常,人也算好,送了他們一匹馬。
但一想到要回去那個客棧,他就十分抗拒,以及害怕。
“你是要找那些害你的人報仇?別去了,你就算去了,也報不了?!眳欠降谋灸芨嬖V他,一定要阻止項莫定等人去客棧,“我們剛從客棧出來,前幾天不是下了大雨嘛,我們就去那里投宿了?!?p> “客棧里只有老板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衣,臉還被毀容了,我問過了,老板說她剛才原來的老板那里接手客棧,打算開個半月就不干了?!?p> “老板說是接手,但是你也可以猜到,那群人不會突然不干,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她去投宿,然后反殺了那些人,覺得好玩才留了一段時間?!?p> “而且,那個老板,她很怪,除了收錢和回答問題,其他事都不太管,甚至要我們自己做飯吃?!?p> “那老板這么厲害,我倒是更想去拜訪一下了。”項莫定摸了摸手里的長刀道。
弄巧成拙,吳方頓時不敢再說了,只能用眼神求助方紫怡。
“看你的面色,似乎是大病初愈,這時去切磋,也不會有太大收獲。”方紫怡自是不會無視吳方的請求,“老板估計也會去往云隱山,特征也好認,能遇到的幾率大,等你恢復到最好的狀態(tài),再去切磋也不遲?!?p> “那老板收的住宿費也貴,我們友情價打了五折,也要收500文,你過去不住宿只切磋,老板可能會覺得你是過去砸場子,節(jié)外生枝的可能性很大?!?p> “況且你與師兄那么多年不見,不如趁這段時間,多聊一下。”
“說得也是。”項莫定聽到住宿價格,態(tài)度立馬變了,再想想方紫怡前面的話,道理振聾發(fā)聵,他沒理由非要去客棧找人。
知道那群鼠輩已經被正義之士打死,那就足夠了。
手頭本就不太富裕,硬要過去就得雪上加霜。
和另外四人商量后,兩名碧羅谷的弟子雖有些遺憾,但也同意了回城。
一行人行至官道,方紫怡三人暮然回首。
難以言喻的悲傷涌上心頭,已經到了快要窒息的地步,三人卻不知道這份感情從何而來。
白馬嘶鳴一聲,眼角流下一滴淚水,感覺臉頰上有水滴滑過,他們本能地摸了摸臉,發(fā)現(xiàn)那哪是水滴,分明是淚滴。
他們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
“我的老天爺啊,到底還要走多久才到城里。”蕭玉珍坐在馬車里抱怨著。
在馬車里坐了七天,她的屁股都快被坐扁了。
抱怨完,她看了看坐在對面神游天外的狄灼,“咦”了一聲,掀開簾子,問馬夫:“還有多久才到?”
“快了,不到半個時辰,到了我再叫您?!?p> “好?!卑雮€時辰的時間,她還能忍受。
半個時辰后。
“客官,前面就是城門了!”
蕭玉珍趕緊拉開簾子,向外看去,果然已經在城門前。
等待城衛(wèi)放行期間,她看了眼城墻上貼的一排紙。
“通緝令,與我無關?!笔捰裾湔f著,聲音陡然拔高一節(jié)。
等等,那張通緝令的畫像怎如此眼熟?
“狄灼,你快看那張通緝令?!笔捰裾淅〉易频囊路u晃,把狄灼的注意力搖了回來。
狄灼湊到窗邊,在一堆通緝令里找到了一張眼熟的畫像,沒有寫罪名,只是讓人在發(fā)現(xiàn)后,第一時間報告官府。
最引人在意的是賞金,高至一百兩黃金。
“就是你想的那個人。”狄灼坐了回去,“聲音那么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認識通緝令上的人?!?p> “那可不一定?!笔捰裾浞畔潞熥?,“我只是眼饞那一百兩金子。”
可惡,前輩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給了這么高的懸賞金額,到時候跟前輩商量一下,就算是九一分賬也有得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