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染回到王府時已經是傍晚,猶豫著要怎么說白柔的事情。
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夜凌寒的面子上也不好看,還有溫姝有意勾結太子側妃一事,說出來只怕冷了他的心。
看著緊閉的書房,白菁染突然有些恍惚。
千影守在門口,看著自家王妃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為她來找王爺:“王妃,王爺正在議事,怕不便打擾,還請回靜園。”
“那我就先回去?!卑纵既菊脹]想好要怎么說呢,倒是有個理由先回去了。
晚膳時分,夜凌寒還是沒有過來,白菁染索性一個人用膳,沐浴之后就躺在塌上看書。
墨竹在一邊伺候著,端上了白菁染愛吃的小零嘴兒,知道自家王妃心里正空落落的。
書半天都不翻一頁的,可不是想著王爺呢。
王爺也是不像話,出遠門剛剛回來怎么著都該來王妃這里。
到底還沒有圓房呢,要是去了別人那里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白菁染確實在想著夜凌寒,他一直沒過來心里總覺得別扭,煩躁得厲害。
她也懶得再裝模作樣地看書,索性扔了書準備睡覺。
就在這時,青衣從外頭進來。
一臉的小心翼翼:“王妃,王爺去了溫夫人那里……”
白菁染正欲躺下的身子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睡倒在床上。
“隨他?!?p> 分明帶著賭氣的意味了。
墨竹想著,恐怕真是氣著了,語氣都變了。
王爺王妃還在新婚呢,王爺做的真是過分。
白菁染睡得迷迷糊糊的,偶爾輾轉反側,感覺一直都沒睡好,反而更困倦了。
第二天一醒來就覺得自己的氣色很差。
墨竹知道她心情不好,特意用了脂粉撲上去才掩蓋住青色。
自己一直在門外守著呢,王爺竟然一直都沒有回來,剛剛青衣去問過了,王爺竟然在溫夫人那里待了一晚上,天亮才離開。
白菁染努力不去想夜凌寒,如常地洗漱用膳。
青衣選了件黃色的衣衫,設計精巧,看著華貴大氣又不是靈動,是剛剛到的貨。
王妃今天臉色不好,穿著這件衣裳也好壓制住請安的姬妾。
白菁染最終換上了這件黃色的衣衫,本來她的衣裳偏素色的,但是想著等會姬妾們要來請安,就不由自主地換上了,似乎是在跟誰置氣一般。
換上之后白菁染才有些后悔,自己這么做好像有些刻意了。
也不管了,就這樣吧。
等白菁染現身的時候潘氏錢氏已經到了,看著白菁染就是眼前一亮。
她本身就生得極美,如今稍稍一打扮更是不一樣了,輕而易舉就能奪走別人的注意力了。
不僅是衣衫,白菁染今日的衣裙妝容都十分精致,不濃烈,精致得恰到好處,足以讓任何女人自慚形穢。
二人剛行禮,夜凌寒就來了,身后跟著弱不禁風的溫姝。
夜凌寒一身墨衣,一襲威嚴之氣,一出場就讓人不敢輕易多話,劍眉星目,容貌俊美,又讓人忍不住望過去。
溫姝一身粉色的衣裙,柔柔弱弱地站在邊上,竟是有些站不穩(wěn)的樣子。
白菁染覺得心有些鈍痛,所以夜凌寒到底還是幸了溫姝是嗎?
她的認知里,男人都是虛偽好色的,所以她一直暗自教導綠意留一手以防萬一。
原以為夜凌寒是不一樣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他也不過是做了一件男人都會做的事情罷了。
呵,真是諷刺。
心里難受得厲害,面上卻笑得越發(fā)動人。
夜凌寒一直看著她,見白菁染面上一絲不快都沒有,心里就不痛快起來,想解釋什么,但是又覺得多余。
她根本就不在意不是嗎?而且男子三妻四妾也很正常,解釋個什么呢!
雖然這么想,但是表情也越發(fā)嚴肅起來。
“昨晚溫夫人辛苦了,望好好調養(yǎng)身子,早得子嗣?!卑纵既拘χp賜了一些布匹首飾和補品。
大家看著溫姝的目光也忍不住帶了羨慕,尤其是錢氏,王爺去了潘氏和溫氏那里,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自己了呢?
自己也還年輕,要是聽話,是不是也可以有個孩子呢?
“多謝王爺,多謝王妃?!睖劓谘诀叩臄v扶下淺淺行禮,末了還充滿柔情蜜意地看了夜凌寒一眼,臉色微紅,察覺不妥又羞澀地低下頭去。
溫姝的每一個表情,都似乎在扎白菁染的心。
白菁染呼吸重了些,本來想著跟他說溫姝對太子的心思,如今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自己本來就不該抱任何希望不是嗎?
眾人四散后,溫姝回了薔薇院內,丫鬟們都搶著道喜。
冬雪更是悄聲道:“奴婢已經將落紅的元帕替夫人收起來了,就放在床上的錦囊里,夫人可收好了,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呢!”
說完打趣地看了溫姝一眼。
溫姝臉紅了紅,裝作生氣地推推冬雪:“你這丫頭真是壞透了!”
自己回了屋,剛關上門,臉上紅暈盡褪,剩余的是濃濃的苦澀。
她踉蹌著走到床邊,拿出元帕,上面果然有點點殷紅。
落紅?哈哈哈!實在是太可笑了!
她笑出了眼淚來,心里卻更加悲涼了,緩緩攤開左手掌心,一道新鮮的傷口赫然在目。
所謂的落紅不過是自己的手心的鮮血罷了!昨晚王爺根本沒有碰自己一下!
眼看著王爺就要回府,當時溫姝心里是很慌亂的,她害怕,怕白柔招供出自己,怕王爺再也不來。
就在關鍵時候,有人遞了一封信進來,上面寫的內容讓她眼前一亮。
信里明明白白地寫清楚了王爺和白氏夫妻暗地不和尚未圓房,而且強調了二人的性格不是多話的都不肯主動低頭。
只要她利用這一點想法子讓王爺留下,哪怕王爺什么都不做也能離間二人夫妻感情。
她越看越興奮,越來越覺得有道理,所以就按照信里去做。
把信燒掉之后,借自己娘對王爺的恩情托千影侍衛(wèi)傳話,王爺果然就來了。
“婢妾知道王爺心里并沒有婢妾,婢妾愿意安分守己。只是到底算是王爺的女人,王爺從未臨幸,這樣下去,婢妾還如何在后院立足呢?”溫姝無助地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