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無所顧及
安顏低眸,說:“我好像,有點捉摸不透他了,不像以前,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現(xiàn)在不同了,看不懂。”
“沒想到也有你心亂的時候呀,真是難得?!毖缜迩镙p笑起來。
“他對我沒有一點意思?!卑差伕嬖V他,又說,“我昨天晚上已經(jīng)很主動了,但他竟然要同我保持距離,之后就過去沙發(fā)上睡了。”
宴清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他真是蠢得沒邊了?!?p> “也許,應該改變一些方針策略吧。”安顏問他。
“那就利用這個男人激起他的嫉妒心。”宴清秋給安顏出了一個主意。
安顏抬眸看向他,說:“這太混蛋了吧,而且萬一不行呢?!?p> “哎,我眼睛里好像有東西,你幫我看看,疼死了?!毖缜迩锿蝗徽f道。
安顏連忙掂起腳尖靠近宴清秋去看,但見他正要用手去揉眼睛時就連忙抓住他的一只手,說:“你不要亂來?。 ?p> “讓我來幫他?!边@話是顧紫楠說的,他一把將宴清秋扯下來,并且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后兩只手去死命按他的眼睛。
疼得宴清秋哇哇大叫起來:“哎哎,你這是要謀殺我!”
安顏連忙把宴清秋拉起來,又對顧紫楠說:“你這樣會弄疼他的,眼睛很脆弱?!?p> “我不是故意的。”顧紫楠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望向安顏,又說,“我只是為了幫你們,下來的時候還差點摔著呢?!?p> 這時,厲容森從外頭踱步過來,他問:“這是怎么了?”
“你扶著宴清秋,我看看他的眼睛?!卑差佭呎f邊把人推到厲容森那邊去,而后就去仔細檢查宴清秋的眼睛,也不知怎么回事,里頭竟出了一個膿包,剛才還是沒有的,不免有些奇怪。
“好疼啊,安顏,疼死我了!”宴清秋覺得自己太倒霉了,這是中了哪門子的邪。
“沒事沒事,能治,先回屋里去?!卑差伿疽鈪柸萆鲅缜迩镞M屋。
顧紫楠在一旁悠哉哉的對厲容森說:“我說有些男人可要擦亮眼睛才好,未婚妻對另外一個男人關(guān)切照應,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p> 厲容森蹙眉,他一言不發(fā),只先把宴清秋帶進屋里。
而安顏便對顧紫楠說:“你這是什么性格,故意挑火,是嘛?”
顧紫楠往安顏那里看過去,負氣的要推著輪椅往前去,卻差點被一塊石子給綁倒,幸虧安顏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輪椅,說:“讓所有人都不開心,是你的喜好吧?!?p> “是,我就是這樣的人?!鳖欁祥蠓匠姓J了,一面往安顏那里看過去。
安顏說:“兩條腿可以走路之后,是不是就沒有這樣的怪脾氣了?!?p> 顧紫楠不說話,他感覺到安顏在推他的輪椅,莫名覺得自己安靜下來了,他方才就是嫉妒,瞧瞧她對宴清秋好的,可見這個男人才是自己的對手。
厲容森看到宴清秋的眼睛開始紅腫,并且還流下黃水,不免也有些著急了,問:“我只是打你一下,怎么會打出了膿,竟有這樣的嚴重。”
“你別提了,我現(xiàn)在都快疼死了?!毖缜迩镉魫灅O了,他認為眼睛作膿跟厲容森無關(guān)。
安顏已經(jīng)將顧紫楠推進了屋里,而后過去看宴清秋的眼睛,給他扎上了針,又敷了藥,而后說:“一會讓厲容森先送你回去?!?p> “不必,我自己走,我的車子就在外頭。”
“你開不了車?!卑差佁嵝阉?。
顧紫楠像是看戲一般的看著那頭三個人,說:“看來我這里不適合你來,你下次就不要來了。”
“誰稀罕來呢,看你把我給晦氣的?!毖缜迩镙p嗤一聲。
“慢走不送!”顧紫楠切了一聲。
“我送他,送完了再回來?!眳柸萆呎f邊扶著宴清秋走出去。
安顏回頭去看顧紫楠,說:“你一向如此嘛?”
“我不喜歡他,難道還要表現(xiàn)出一副很喜歡他的樣子嘛?”顧紫楠反問起安顏。
“他同你無怨無仇的?!?p> “我們吃飯吃的好好的,他要過來找你就是同我有仇?!鳖欁祥f的理直氣壯,又講,“你來這里是替我治病的,又不是替他治病,他占了我的時間,耽誤了我的事?!?p> 安顏蹙眉,說:“你真是任性?!?p> “那我不治了,你請回吧?!鳖欁祥嫒涡缘耐浦喴瓮镱^去,卻又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安顏還在不在,見她依舊在就安心了。
下一刻又轉(zhuǎn)頭去看她,發(fā)現(xiàn)安顏在整理桌子。
又過了一會,他再轉(zhuǎn)頭去看她,已經(jīng)見她走到藥桌子那頭收拾藥材了。
他自然是不想惹她生氣的,便將輪椅推到安顏的面前,說:“以后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理他,他若再來,我只當他是空氣,這樣總行了吧?!?p> 安顏看像顧紫楠,發(fā)現(xiàn)他像個孩子,說:“他不會再來了。”
“那當然是最好的事了。這樣我也不會惹你生氣了?!鳖欁祥p笑著說。
“你真是完全不顧及別人?!卑差佌f道,心想也不是所有病人都是這樣的吧。
顧紫楠更加靠近一點安顏,說:“我顧及你的?!?p> “好好吃藥,爭取早日康復。”安顏只對他這樣說,一面拿著已經(jīng)配好的藥走到外頭廊上去煎煮。
“外頭有風?!鳖欁祥f道,一面過去自己床頭取薄毯,又拿起屋里的一張靠背小椅子,辛辛苦苦的一手推著輪椅出去廊上。
他先把靠背小椅子放在安顏的身后,又把大圍巾遞給她,說:“來,你坐下,再把這個披在身上,免得著了涼?!?p> 安顏側(cè)目去看他,未見到心機深沉,只有一雙干凈透澈的眼睛,就如同一個不過十歲的孩童正遞給她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
她忽然覺得頭疼,不自禁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額,不得不坐在小椅子上,而顧紫楠已是將大圍巾披在她的身上,一面問她:“吃了這副藥就會好了嘛?”
“你是說身上的小紅點?”安顏問。
“我怕丑?!?p> “紅點會褪去的,你只是對一味藥過敏,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安顏回答。
顧紫楠覺得眼下是舒適的,沒有人打攪,這才是他要的光陰,他側(cè)目去看安顏,對她說起了自己的事:“我在病床上躺了許久,一直在做同一個夢?!?p> “是很奇怪的夢嘛?”安顏問他,一面盯著藥爐子看。
“我有一個阿姐,她是這個世界上最關(guān)心我的人,但有一天她不見了,我到處找她都找不到,所有人都在騙我,也在騙她,我討厭所有人。”顧紫楠雖然是以平靜的口吻說出這話來,卻可以明確的感覺到他的厭惡。
安顏低眸靜靜的聽著,心想難怪他是這樣的性情,可見是被傷害過的,問:“那么最后你找到你的阿姐了嘛?”
“沒有?!鳖欁祥獓@了一聲。
安顏也沒再接話,可以感受到從他身上蔓延開來的悲傷,想來他應該是特別依賴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