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直說夢話
“今天修剪桃樹的時候被一根細鐵絲給絆住了,開始不覺得什么,后面才感覺疼?!睖丶螤栙M盡力氣的告訴她。
“別說話了,這是外傷加內傷,要好好休養(yǎng)的?!卑差佭呎f邊示意他好好躺下,替他掖了掖被角。
但溫嘉爾卻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咳的又噴出一口血來,連帶著脖子那道傷口也破裂,鮮血都流進了他的胸膛,而后就見他昏了過去。
“他這是怎么回事啊,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中毒?!毖缜迩镌谝慌哉f道。
“他這是舊疾。”安顏告訴他,而后又問他,“你怎么也來了?!?p> “我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多一份人多一個力量嘛?!毖缜迩镞呎f邊掏出來一個藥瓶子遞給安顏,說,“諾,這個可以止痛?!?p> 安顏不要,說:“你自己留著吧,他可受不住副作用?!?p> “哎,已經改良過了,頂天了多做兩個夢而己,不僅有止痛的效果,還有修復作用的?!?p> 安顏細想了想,還是沒接過。
厲容森覺得情況很不好,他說:“是不是應該先給他止血?”
“你能不能把他的頭微微抬起來,我先給他的傷口包扎一下。”安顏說完就讓開一些位置,并且把包包里的所有的藥和包扎用具都拿出來。
在一旁站著的白世臣也是很擔憂,他說:“需要我干什么?”
“拿些熱水和干凈的毛巾來,我要幫他擦一下血跡,免得他不舒服?!卑差伔愿浪?。
白世臣點頭,連忙回去自己的屋子里拿熱水和毛巾,并且還帶來一瓶酒精。
安顏先是小心翼翼的把他脖間的傷口處理好,而后把藥粉撒在上頭,等到完全滲入之后才把紗布包扎上去。
厲容森雙手捧著溫嘉爾的頭一動不敢動,以至他的手臂都有些酸麻,卻依舊支撐著。
幸而安顏說:“行了,你快放下吧,可以了。”
厲容森這才小心翼翼的把溫嘉爾的頭放在枕頭上,又小聲問:“現在怎么樣呢?”
“他的嗓子在發(fā)炎,里頭又有膿和痰,到醫(yī)院里用機器吸出來也是不行的,會傷到他的嗓子,我想辦法用藥給他祛了?!卑差佭呎f邊轉身到桌邊去開藥方子。
“我去萬草堂抓藥?!眳柸萆f。
“你留下來吧,我去就行?!毖缜迩镞B忙搶活干。
“你又不會開車,你留下來照顧。”
安顏見厲容森要沖出去就喊住他,順手拿起靠墻的一把油紙傘,說:“外頭又下雨了,你撐一下,別著涼了?!?p> 厲容森嘴角微揚,接過來后就沖進雨里去。
而安顏則是坐在溫嘉爾的床邊看著他,突而去找宴清秋,發(fā)現他站在窗口,便起身過去他那里,說:“你把藥給我吧。”
“你不是瞧不起我嘛。”
“給我吧,還為這點事跟我生氣了?!卑差仈傞_手來向他要。
宴清秋拿出來遞到她手掌心上,又說:“我感覺他這個病不一般的很,好像糾纏著許多的執(zhí)念,東府里頭的那些算命先生都知道,這是有什么放不下,不甘心,累生累世記掛著的執(zhí)念?!?p> “我知道?!卑差侟c頭。
“這個才是真正的病因,除了他自己,外人都只是有限?!毖缜迩镆槐菊浀母嬖V她。
安顏沒對他說什么,只是倒出來一顆藥,丟進小碗里化開,而后就一勺一勺的喂進他嘴里,又時不時的去擦他嘴角滲出來的藥。
宴清秋走近去看,他發(fā)現安顏待他倒是耐心。
白世臣端著一些點心走進來,說:“我剛做了些東西,你們吃一些吧,天都快亮了。”
安顏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七點了,她說:“你去忙你的吧,這里有我就行了?!?p> “行,有你們在就放心了,我先到田里去一趟?!卑资莱键c頭,又說,“我那邊門開著,你們隨時可以過去休息。”
安顏點頭,她對宴清秋說:“你去前面再睡會,這里也沒什么事情了?!?p> “不用,我和你一起看著?!?p> “去吧,我看你一直在打哈欠,一會真要你幫忙的時候又沒精神了?!卑差伿疽馑烊?。
宴清秋覺得這話也對,因此就往前面去。
但他一會兒又回來了,還抱著一個椅子過來,把他放在床邊,對安顏說:“來,你坐這里,這個竹靠椅又寬又舒服。”
安顏點頭,說:“好,你趕緊再去睡會。”
宴清秋這才離開。
窗外的雨依舊未止,淅淅瀝瀝倒越下越利落起來。
溫嘉爾此刻的呼吸稍顯平緩,眉心也不在皺起來了,應該是宴清秋的止痛藥發(fā)揮了作用,讓安顏略松一口氣,她又去看他的傷口,未在滲血。
沒過一會,他就開始說起了糊話,聽見他說:“狗皇帝,我今天非取你的狗命不可?!?p> 安顏心有一驚。
他又說:“啊顏,這輩子見不到,還有下輩子的。”之后他就坐起身子,兩只手到處揮動,像是要抓什么東西,說,“平安就好,我不敢有其它奢求了。”
“嘉爾......”安顏不確定他是不是有意識,制止他的手亂動。
但溫嘉爾卻緊緊抓住她的手,說:“啊顏,我要死了,但你要好好活下去?!?p> 安顏深吸一口氣,且見他又直挺挺的倒下去,沒了任何動靜,但他開始冒虛汗,幾乎要把他的衣服都沾濕。
她先是解開他的上衣,而后用熱水把毛巾絞干,幫他擦汗,動作溫柔又小心。完全沒有發(fā)現厲容森帶著藥回來了,他不僅扛了許多的草藥回來,連她的藥鼎和煮藥的藥爐都帶來了。
他站在門口,沒有即刻走進去,他是第一次看見安顏這么溫柔的對待一個男人,生怕驚醒了他,亦怕弄疼了他。
為什么她不讓宴清秋做這些事,溫嘉爾到底是個男人。
安顏感受到了目光,轉頭看出來才知道是厲容森回來了,連忙放下棉帕過去接手他身上的東西,說:“怎么帶了這么多過來?!?p> “免得一次又一次的來回,比較省事?!眳柸萆劝咽稚系亩f給她,說,“這個,你應該用得上?!?p> “多虧你想到。”安顏輕笑,先把藥鼎擺在桌上。
厲容森先是去洗手,而后就過去看王嘉爾,發(fā)現他一直在出虛汗,便說:“我來給他擦汗就好,你歇著吧?!?p> “我給他做藥?!卑差佭呎f邊開始收拾藥材。
“宴清秋呢,他怎么不在?”厲容森問。
“我讓他到前面再睡一會,他一直打哈爾,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卑差伝卮鹚⑶彝巴獯蛄恳谎?,說,“一直下雨,總還以為是夜里。”
厲容森低眸去看溫嘉爾,見他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說:“我如果回不來了,你就過自己的生活,哪怕把我忘了?!?p> 這是什么奇怪的話,讓厲容森一頭霧水,轉身去看安顏,問:“他這是怎么了,是在說夢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