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因靠近西北邊關(guān),一年四季,北風(fēng)呼呼不斷,尤其夜晚時候。
北風(fēng)吹的躲在角落的黎君昭發(fā)髻凌亂,衣擺飄揚(yáng),她壓住被風(fēng)吹起的衣擺,轉(zhuǎn)頭看著穿著一身夜行衣,悠閑靠坐在角落里的墨竹。
只見他滿臉愜意的微閉著桃花眼,她咬了咬后槽牙,語氣森森的問道,“已蹲了大半夜了,采花賊何時來?”
看著滿臉急色的人,他搖了搖頭,“慌什么,該來的總會來,急不得?!?p> “再不來,我去張小姐的閨房了?!彼鹕?,卻被墨竹拉住了。
“此時,你若去了,你便成了采花賊,沒看四處都埋伏著人嘛?!彼麣舛ㄉ耖e的拉著急躁不已的她,緩緩開口道。
“好吧!在聽你一次?!崩杈殉料滦膩?,輕輕道。
“肖莊主也來了?!睕]想到他突然靠近她,呼吸的熱氣噴在她臉頰上,語含曖昧的說道。
那熱氣噴的黎君昭滿臉不自在,她扭了扭頭,語氣里滿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他定是在陪他那義妹?!?p> “我看見他來的,與蕭門主一道,嗯,帶著他義妹一起的?!笨粗兓媚獪y的臉色,他輕輕吹了口熱氣,噴在她耳邊,她微微閃躲開去。
“來就來,我才不在意……”
“女人都是這樣口是心非?明明為著別人抱了義妹,哭的稀里嘩啦的,此時又不在意了?!蹦衿号旱盟軣o可避,看她傷心難過。
“你真是討厭?!弊蛞顾肓艘灰梗偹沣裸露懒饲榫W(wǎng)為何物,自是不想承認(rèn),看著他摟抱他義妹,便如吃了陳年老醋般,酸澀難受,她垂下眼眸,遮住眼中酸澀。
燈暗月斜時,張員外府上,急急射出兩道身影,向著前方飛馳過去。
黎君昭拉著墨竹,縱身躍起,向著那兩道身影而去。
不多時便見前面兩人停了腳步,黎君昭帶著墨竹躲在樹后,看著蒙面人,拉著張小姐……
兩人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張小姐的神色并未有強(qiáng)迫之感??!
還未等她兩想出個所以然來,又飛來幾人,肖文杰帶著義妹雨欣以及蕭依,飛身落在張小姐二人面前。
“不知幾位意欲何為?”這句話本是肖文杰欲問采花賊的,可是現(xiàn)在卻被張小姐說了出來,她滿臉戒備的擋在采花賊身前,看著肖文杰幾人。
“你父親花錢請我來幫你擺脫采花賊的糾纏,可看你此時這一副心甘情愿與之一起的模樣,怕是不愿我等多管閑事的吧!”蕭依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蕭門主何必說話如此難聽,宣兒與我情意相合,是他爹一直棒打鴛鴦?!辈苫ㄙ\上前一步,清朗的嗓音說道。
聽到這個聲音時,黎君昭愣了愣,這嗓音如此熟悉,突然她眼中一亮,總算記起了這是誰了。
鬧市縱馬那年青騷包男。
“她爹不讓她跟著你,也是好事,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將女兒托付于你?你的采花賊身份嗎?”蕭依此時語含譏諷,面帶嘲弄的看著兩人。
黎君昭很奇怪的看了看墨竹,蕭依在她印象中,是一個氣質(zhì)絕佳,溫婉大方之人,可是現(xiàn)在這個滿臉怨氣沖天的女人與自己認(rèn)識的的蕭依全然不同。
墨竹抬起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做了噓的表情,又指了指肖文杰,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雖以前為著好玩,做了些錯事,可我林深是真心傾慕宣兒?!绷稚钷D(zhuǎn)頭看著張玉宣,滿眼深情的說道。
“林大哥,爹爹他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以后還是別來往了?!睆堄裥麥I水漣漣的嬌聲哭泣著。
肖文杰有些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一處郎情妾意的戲,心中卻更加急躁,黎君昭離開好幾日了,那日夜里碰到她與別的人在一起,也不知是何人,亦不知為何離開自己。
他滿臉不耐煩的推開靠在他臂膀上的義妹雨欣,若不是看在奶娘的面子上給她兩分體面,此時早已將她扔的遠(yuǎn)遠(yuǎn)的。
可惜他不知,黎君昭亦是因著他義妹與他的親密接觸而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若知道是因著這事,那日他也不會急急趕回逍遙莊。
他以為她還是一個不懂情為何物的懵懂小丫頭,卻不知因著這事,讓懵懂的小丫頭開了竅,歷了情滋味。
“宣兒,……”林深喊了一聲,卻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門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林深久歷江湖,雖有采花賊之名,卻未傷過一良家女子,只那些愛慕者,強(qiáng)行安給我的?!绷稚顫M臉焦急的拉著張玉宣,眼神憂郁的看著不為所動的蕭依。
看著林深那滿臉痛苦的表情,黎君昭先時想要抓他的念頭,變成了想要成全兩人。
她縱身躍出樹后,急射向林深與張玉宣,帶著兩人向著遠(yuǎn)方飛身而去。
肖文杰二人正要飛身攔截,卻被黑衣蒙面人擋住了去路。
墨竹攔下兩人,急急過了幾招,一掌劈開蕭依,一掌對著肖文杰,被內(nèi)力震開,他借力轉(zhuǎn)身向著黎君昭而去。
蕭依拉住欲追的肖文杰,他轉(zhuǎn)身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道,“我去追,你幫我將雨欣帶回客棧。”
看著肖文杰遠(yuǎn)去的背影,兩女對視一眼,隨即轉(zhuǎn)開了眼神。
雨欣心中暗恨,都是這個女人,若不是在,肖哥哥怎可能丟下自己,獨(dú)自去追。
蕭依對她自然是不屑的,此女刁蠻跋扈,一點(diǎn)也無黎姑娘那么可愛天真。
黎君昭與林深一人拉著張玉宣的一邊手臂,狂奔疾馳,穿過小鎮(zhèn),走過密林。
直到天光大亮,一直行到昌臨山邊界,才停下,這一氣,竟奔處幾十里,累的黎君昭彎腰直喘。
“我便送你們到此?!崩杈逊砰_張玉宣便轉(zhuǎn)身要走。
“不知恩公如何稱呼?”林深彎腰抱拳,對著黎君昭俯身問道。
“你莫要辜負(fù)敢與你夜奔之人,兩位好自為之吧!”她壓低嗓音,沉聲說道。
黎君昭不知今夜出手想幫,是對是錯,只想給兩人一個希望。
“恩公……”
“莫要叫我恩公,今夜之舉,與我而言不知是對是錯,若將來有一天,因我出手幫忙,而傷害了你們其中一人,我亦會后悔,告辭!”黎君昭厲聲呵斥道。
她轉(zhuǎn)身往玉城而去,突然她停了下來,自己如今既已出來,何必再回去,何不四處走走看看。
她停下腳步,看著兩人,“往后你們兩有何打算?”
“林大哥與我相約之時,我便將一些細(xì)軟收拾了,換成銀票,以后找個無人相識之處,與他平平淡淡一生,足也?!?p> “那便好,林深,你在江湖上名聲不好,西北這一帶多是熟識你之人,若不行,你便帶著張姑娘往別的方向去吧!”
“多謝恩公,我欲前往西北邊關(guān)大營尋我父親,告辭?!?p> “也好,保重。”
看著兩人相扶往路盡頭走去,黎君昭正要轉(zhuǎn)身離去,眼角卻瞟到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