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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與光同

第六章:起風來(二)

余燼與光同 圭弈 2455 2021-06-20 13:27:03

  直到開學典禮還有一個小時,另外兩人依舊沒有回來,葉瀾猜測她們是直接去了,還可能已經(jīng)到了。

  “我們也走吧”薛霽這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葉瀾,這時葉瀾才仔細看了看面前的薛霽,除卻難以掩飾的殺氣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外,她長得很是富有北方女子少有的兼顧英柔之美。

  “走吧”葉瀾也站起身來,眉角柔和示意。

  兩人出了宿舍,天色快要轉(zhuǎn)暗,葉瀾感慨夜幕來的很是快。

  “其實你關(guān)注的不光是我一個”葉瀾有意無意的說著:“可能在我沒走進那間宿舍時,你就把其他幾個人觀察了一遍吧?”

  沒想到葉瀾會這么問,薛霽也不隱瞞,說到:“我們這間宿舍沒有一個簡單的,當然了,能進來這里都有一定道理?!?p>  步伐未停,話語也沒停下:“一個作壁上觀的幕后觀眾,兩個看似妖嬈嫵媚的食人花,還有一個你——除卻我觀察到的,你隱藏的可能更多?!?p>  “你還沒有說另一個人”葉瀾說到。

  “你說我?”薛霽挑了挑眉說到:“我還用再說?你不已經(jīng)看透我了?”

  “不”葉瀾說到:“正如你所說,那些一眼能看出來的,不會是最正確的,而你和她們不同?!?p>  “何處可見?”薛霽倒是有些疑惑問到。

  “直覺”葉瀾留下這兩個字,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薛霽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遇見了一個讓她訝異的同類,或者說在人生里需要遇見的那么一個特殊的人,神情態(tài)度不由地放松。

  “直覺嗎?”薛霽罕見的笑了笑:“會逢同道友,引為知己客?!?p>  夕陽欲向西斜,火紅的殘陽將二人的背影在林道間勾勒的很長。

  ——————————

  開學典禮是在這所學院的文學樓地下一樓舉行,門口聚集的男男女女錯落紛雜,不過服裝倒是統(tǒng)一,畢竟職業(yè)和規(guī)定萬萬不能忘記。

  這座文學院叫棲文樓,高大的建筑有四五層之高,周圍樹木林立,青磚紅窗,還有地基旁潮濕的苔蘚,與一些攀爬的綠色植物,襯托著這座樓簡樸而大氣。

  臺階許是下過雨的緣故,潮濕卻干凈異常,縫隙中一些綠意頑強的探著頭,散發(fā)著與泥土交匯的清新。

  “瞧,那邊”薛霽出聲提醒。

  葉瀾向著她提示的地方看去,正是早不在宿舍的兩個人,她們就算是換上了和大家一樣的服裝還是不忘濃妝艷抹,特別是微胖的女人,葉瀾薛霽距離她們也不是太遠,所以看得見她們的銘牌名字,微胖的是叫張儷蘭,而另一個是叫趙雅。

  此時的二人正和一堆男男女女扎堆有說有笑,這讓葉瀾多看了兩眼,對薛霽說到:“看來如你所說,她們倆融入的很快?!?p>  “由內(nèi)而外,她們給我們來了個由外而內(nèi)!、、呵”薛霽想到些什么說著:“高明啊,這兩個人”。

  “你的意思是?”葉瀾想了想,又結(jié)合今天種種經(jīng)過說到:“她們兩個今天故意說出那番話讓我們以為她沒什么尺度心機,推遠了我們對她的第一印象,而后我們會降低對她的觀感戒心?!?p>  “確實”薛霽說到:“我這時才體會到曾經(jīng)給我說那番話的人的意思:交際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用的得當了,借著東風無形中可以讓人直接斃命?!?p>  “哦?”葉瀾卻說到:“或許你太高看她們了呢?要知道不管是她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能從一開始對我說出那番話,想讓我們降低戒心來看,她的手段也不會太高明,越是突兀的表現(xiàn)自己,說一些讓陌生人注意她的話語,只會適得其反,因為她還沒到你說的那個程度。”

  薛霽聽了想想,覺得很有道理:“聽你說了,想了想確實高看她們了,不過就是不知道是朵美麗的富貴花,還是擅長偽裝的食人花,在我看來,不過是吸食男人血的隱匿刀子,去逢迎一些貪婪者,上不得臺面?!?p>  “時間不早了”葉瀾說到:“我們先進去吧?!?p>  “好”薛霽點了點頭,看一旁許多人都準備進去,二人便跟隨他們一起向樓中走去。

  她們找了一個稍微靠近過道的中間座位,落座后靜靜等候著,目光四處打量,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人也幾乎到齊。

  這個像十個會議室一般大小的廳臺坐席,最前方的臺上坐落著一個大的宣講臺,稍稍靠后的旁邊一連排的長桌,桌面到地面三尺用軍用墨綠色布匹包裹。

  臺上漸漸有人緩緩進入座位,葉瀾看見了之前的人事行政部的陸訪,其他人依次有十幾個,分別是各部部員,以及各科室此次的教員,不乏還有些幾個洋人,從黨國近幾年來與各國接觸推測,這幾個來自美國和英國幾率很大。

  時間到了,大家自覺安靜了不少,葉瀾和薛霽看向臺上,幕后走出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一席常見的中山裝,上邊口袋別著一直鋼筆,風紀扣筆直而肅穆,發(fā)絲也抹了發(fā)油,打理的一絲不茍。

  “眾位安靜一下”那人開口說到:“鄙人陳越吳,字灝學,今日不才任你們這幾年的師者,也是這所軍官培訓所的名譽管理者,你們也可以叫我陳老師?!北娙斯恼啤?p>  陳越吳用手示意,眾人安靜,又說到:“自七七事變,倭奴夷敵、洋寇漢賊,輪番在我中華大地肆意踐踏、燒殺擄掠,不平等的條約、不平等的國際地位、不平等的種族等級,都被他們來重新定義??!這是恥辱、是悲哀,是一個民族飽受欺壓的無奈,終于,我們勝利了、、、?!?p>  短短的停頓了,可是環(huán)視四周,眾人的氣氛都被帶動,紅了眼眶、攥著手,胸腔起伏不定,身體仿佛烈火沸騰燃燒,這就是熱愛自己祖國的表現(xiàn)吧?

  臺上激揚四射、聲情并茂的訴說著:“抗日戰(zhàn)爭勝利,在黨國的…………吾輩新進學子,或者說日后黨國頂梁們,你們就是…………,引用先烈之言:死生平常事,國事重為先;我們從踏進這個地方,就要效仿他們,更加堅定不移…………?!?p>  鼓掌聲絡(luò)繹不絕,葉瀾聽了也不免受到感染,設(shè)身處地的一想,像自己一樣馳騁戰(zhàn)場,迎接槍林彈雨的所有犧牲的那些烈士,誰不是懷揣著一顆愛國之心?

  他們的犧牲換來最終的勝利,哪怕沒有死在故鄉(xiāng),沒有死的完整,沒有死的多么偉大,沒有死的讓人追思悼念,可就是他們一波一波不畏懼生死,只為創(chuàng)建黎明的勝利信仰,慷慨赴死,誰有能說他們不光榮!!

  薛霽怕是最有感觸,葉瀾雖然處在戰(zhàn)場的生死之間,可是后來在幾次的后方工作里,也不是沒有見過殺人不見血的另一個戰(zhàn)場,這里面唯有謹慎再謹慎,棋差一招就有可能萬劫不復,軍統(tǒng),眾所周知不是個好去處,可是也是最好的去處。

  處在敵人心臟邊工作、鋤奸、刺殺,忍受著孤寂、背叛、誤解,這些人們懼怕的特務(wù),被所有人遠離、排斥,卻不了解他們的無奈和心酸無助,生死邊緣一線之間,每天繃緊了弦與敵人周旋,如若不是心存報國死志,如若不是堅定不移的完成職責。

  他們又怎會出現(xiàn)在那里?受盡了白眼委屈,受盡了背叛指責,一步錯,步步錯,有些愛國者從此再無信仰之路,由誰造成?

  都說時事渡人,可人心已亡,如何渡……。

  

圭弈

寫到這里,想到那些被自己人背叛的特工,都憎恨他們是漢奸,可是又有誰知到,他們其中也有人曾有青云志,相許報國心。   如果有人以性命相托,不曾背叛,他們也不會心死,無助,最終走向墮落。  ?。▊€人觀點,其中的一些人,不包含為了利益成為漢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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