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在上陽門修煉的五年,因為一直困于后天境的緣故,難免想得多一些,所以早就知道后天境的實質(zhì)乃是修煉血元。
所謂血元,乃是修煉時氣血運行到極致,共鳴產(chǎn)生的最精純生命能量,不管是修士還是武者,外練、內(nèi)練還是內(nèi)外兼修,后天境都是靠它滋養(yǎng)、強化全身,進而實現(xiàn)突破。
許一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且走上了自己的修煉之道,等到凝結出足夠的人道真符,就能直接跨入大衍境,加上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可以使用真符級的力量,原來渴求的后天八重的突破此時看得就很淡了。
但是,當感受到血元匯入丹田帶來的充實,以及全身肌肉、筋骨、臟腑隨著境界的突破而變得更加強壯和煥然一新,卻還是讓他感到發(fā)自心底的愉悅。
而且,他雖然擁有兩枚人道真符,但平時生活用到的還是本來的身體,從后天七重突破到八重帶來的兩成左右全方位的提升必然會讓他行事更加方便,就仍然是一件值得開心和慶祝的事。
轉頭看了一眼,夏穎正在屋里站樁修煉——她愿意練《控鶴功》,但白天的時候說什么也不會在外面練。
許一舉步走進房間,笑著問道:“今天練得怎么樣?關節(jié)都打開了嗎?”
夏穎展顏一笑,點了點頭。
許一上前把她扶到墻邊,道:“來,踢腿,看能不能過頭頂?!?p> 夏穎自信一笑,輕松的來了一個豎的一字馬。
許一則幫她扶著腳,調(diào)整她的動作。
夏穎也都輕松的做到,不過,她很快又發(fā)現(xiàn),除了一開始他是在幫她調(diào)整動作,后面大手就不老實起來——根本是借著教她之名摸她的大腿,并且一點點的向月牙靠近……
她不由轉頭看了過去,許一含笑道:“你男人我今天修為突破,我們慶祝一下?!?p> 說著話就吻了過來。
這時,她就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別說躲了,動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她身上“作惡”……
……
王府這邊一直在等著呂菁給交待,接連好幾天沒動靜,自然不可能一直等下去,然后就發(fā)現(xiàn)呂菁不見了。
因為最近的表現(xiàn),這種事王府應該會找許一的,許一也準備好怎樣應付過去了,但最后竟然沒找,只是用“無顏面對王府”而潛逃的罪名輕描淡寫的放過了。
對此,許一自是樂得輕松,同時也猜測王府已經(jīng)在為他的科考考慮了,而隨后孫仁再次宴請則證明了這一點。
當然,這次孫仁宴請許一只是在說科考問題時隨意提了提呂菁,主要說的是桐縣巡檢之事已經(jīng)開始運作了。
現(xiàn)在不同往日,畢竟是朝庭正式的官職,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另一邊,呂家的那些下人自是比王府這邊更早發(fā)現(xiàn)呂菁可能出事的問題。
他們知道呂菁那天晚上去做什么了,沒能及時回來,就已經(jīng)引起了懷疑,次日就去調(diào)查了,結果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出來。
對他們來說,呂菁出事對整個在此地的夜狼衛(wèi)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群龍無首,基本上相當于癱瘓了。
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盡快將此事上報了。
轉眼半個月時間過去了,眼見天氣轉寒,許一去書店買新進的一批今秋府試收錄的文集時,路過名為“儲秀坊”的衣店,看到里面有一件白貂絨的襖子樣式好看,很適合夏穎,就一并買了下來。
夏穎在父母遇難后還沒有人送過她禮物,從許一手里拿到襖子的時候喜不自勝,一整天做什么臉上都帶著笑意,看他的眼光也是水淋淋的。
以許一的經(jīng)驗,她這樣就說明月宮里也會一樣……
當天晚上如何縱享絲滑且不提,趙園再次在自己的住處看到了暗記,因為許一太忙碌,加上擔心可能會有人在暗處觀察,想著見面回來再和他說也不遲,就沒有專門去通知。
按照暗記的指示,趙園出了王府外院,很快來到了兩條街外的十字路口的那棵五人合抱的大樹下。
趙園有些疑惑,此時雖然是深夜,但這樣開闊的環(huán)境應該并不適合接頭才是。
等了足有兩刻鐘,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很好??磥砟悴]有叛變。”
趙園心中一驚,才知道對方選在這里接頭,原來是觀察他的。
在呂菁死后,他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已經(jīng)想過在夜狼衛(wèi)找上他時該如何應對,認出對方是上一任的王府護衛(wèi)于山后,就鄭重的答道:“見過于前輩。屬下不會叛變的。”
于山審視的觀察著他,然后冷峻的說道:“沒有叛變最好,否則你絕對會后悔的!”
“跟我來吧!”
“是!”
趙園答應一聲,跟著對方向城北走去。
走了一段路程后,又有一人出現(xiàn),于山看到那人點了點頭,就又帶著趙園轉向了城西,中間又有一人從墻頭露出頭來,向他們點了一下頭——很顯然,這應該是防備跟蹤的手段。
趙園見狀卻覺得好笑,如果許一真的跟蹤過來,以他的手段,這些布置在他眼里恐怕就太幼稚了!
隨后于山帶著他出了城,轉向呂家的方向,中間又遇到了兩個負責察看有沒有跟蹤的人。
見到他們?nèi)绱酥斏?,趙園也不由心頭沉重,直覺中會有大事發(fā)生,但他又一無所知,且也不能向于山打聽,難免心中忐忑。
不過,想到他做過的事對方絕對不可能知道,心中好受了一些。
很快,他就被帶到了呂家。
以前他也來過一兩次,但明顯感覺到氛圍不一樣,等一直走到后院,看到一個和呂菁有四五分相像、年齡看起來卻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的年輕人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前,算上他在內(nèi),包括四個明顯是供奉或者是護衛(wèi)的人在內(nèi),全都是先天修為時,他才知道原因。
“見過四少爺!”
于山行禮道,聲音中透著激動和崇拜。
“嗯,抬頭說話?!?p> 趙園小心的抬頭看去,就看到那個年輕人向他看了過來,然后問道:“上個月的二十七那天戌時末,你曾經(jīng)使用夜隼傳信給我六叔,可有此事?”
這件事肯定不只呂菁一人知道,趙園自然不會傻到在這件事上撒謊:“回四少爺,確實有此事?!?p> 此時他表面很穩(wěn),但心中卻暗暗發(fā)苦:對方既然稱呼呂菁為六叔,可見呂菁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有著強大的家族,原來他以為要面對的只是夜狼衛(wèi)的人,想要過關應該不難,但現(xiàn)在牽涉到了對方的家族,難度無疑會大增了!
“那天你是和許一待在一起的,那么,后面我六叔有沒有前往三停驛,你應該也知道吧?”
“這個……”
于山此時插話道:“趙園,四少爺問話,有什么說什么,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的隱瞞!”
怎樣回答這個問題,趙園早就在心里過了不知多少遍了,現(xiàn)在面對了呂菁家族的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就還是按照原來想好的劇本答道:“回四少爺,屬下當日傳信后,就一直關注著許一的動向,并沒有出屋,只是當時隱約聽到了老爺說話的聲音,但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老爺……”
“我六叔說了什么話?”
“老爺好像只說了兩個字‘想跑?’”
“你剛才說當時一直關注著許一的動向,六叔說話時他在屋里,還是出去了?”
“這個……”
“我要聽實話!”
“回四少爺,在屬下看來,當時許一應該在屋里,可如果在屋里,老爺那句話又不知道對誰說的了……”
這個回答讓對方也摸不著頭腦了,只能又問道:“后面你還聽到什么,或者有別的發(fā)現(xiàn)嗎?”
趙園狀似思考了一番,然后搖頭道:“后面,屬下只能大致判斷老爺可能是追向了北邊的方向,再往后好像也說別的話了,但屬下修為低微,就無法分辨清楚了?!?p> 不管是哪個方向,于山等人肯定都去調(diào)查過了,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那位四少爺在趙園的回答中沒有發(fā)現(xiàn)有用的信息,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就又開口道:“你把那天發(fā)生過的事都講一遍!”
……
次日是陰天,許一從廚房里端著一碗酒釀蛋花湯出來,進屋叫夏穎起來吃。
昨天晚上興致很高,沒怎么收得住,她還需要多睡一會兒,但經(jīng)過充分滋潤后,她的臉色艷若桃李,躺在枕頭仿佛一朵鮮艷的花朵開在那里似的。
許一欣賞了一會兒,但怕蛋花湯涼了,就伸手扶她起來。
因為一會兒還要接著睡,自然不用再麻煩穿衣服,就只是拿那件貂絨襖子給她披上——襖子領口的貂絨純白無瑕,但還是比不上她的櫻桃山白得勝雪,在略顯昏暗的房間里甚至白得能發(fā)光似的。
喂她喝完湯,又說了會兒話,就聽到外面大門被拍響了。
因為顯而易見的原因,護衛(wèi)都屬于夜狼衛(wèi),如果沒事肯定沒人來找他。
許一出去開了大門,就看到外面站著的是他收編的七名護衛(wèi)之一的仇樹。
仇樹拿著一封信,神情有些沉重,道:“許兄,昨天趙園被暗記約出去一直沒回來,今天呂家那邊來人送上一封信,指名給你……”
“嗯,我知道了?!?p> 許一發(fā)動路之真符,在手上形成一層真符之力的保護,然后接過信打開一看,卻是一封約他見面的信,信后面還直接寫了邀請人的姓名:呂浩。
很顯然這個對方應該就是夜狼衛(wèi)新的負責人了,從名字上看還很有可能和呂菁有關系。
不過,對許一來說這個人早晚是要見的,且寫信約他,透露出的態(tài)度還算友好,于是安排仇樹等人負責好這邊的安全后,就直接去了河邊那家酒家。
小二引著他去了靠河的房間,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所選的房間正是喬六約見廖仲明的那間。
打開房門,就看到呂浩面門而坐,身后則站著那四名先天修為的護衛(wèi)。
許一看了他們一眼,抬步向呂浩坐的桌子方向走去,但下一刻,卻見那四名護衛(wèi)身影一動,瞬間出現(xiàn)在他的周圍,四柄劍指向了他身上的四處要害。
臉一沉,許一直接開口罵道:“你約我來的,見面卻拿劍指著我,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呂浩愣了一下,事情怎么沒有按劇本演呢?被四名先天修為的人拿劍指著,這會兒不該慌亂嗎?
而且,按許一的邏輯,他竟然覺得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