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尬約會
參加工作后，同齡的人一個單位里并不多，使她有些落寞。所以，媽媽說了和人見面的事，她雖然羞澀，還是點頭答應(yīng)。她一直就盼著有個人愛自己，而自己也愛他。到底愛了之后，又怎樣，她現(xiàn)在倒沒有明白的覺悟，只是感覺，自己的孤單，需要人來消除。出了胡同，就是城里最熱鬧的市中心。時候還早，她站在電影院前的廣場上，若有所思。她不好意思現(xiàn)身太早，就在一個角落站著?？纯磿r間差不多，她朝門口走去。前面一部皮卡車突然沖過來，差點碰到她，她捂著突突亂撞的心口，驚魂未定地看著。車上的人下來，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天太黑，沒注意，要遲到了，我太心急，請原諒。她好容易說：不要緊。便走開了。她想起自己是會見人來的，又打量著進去的人，不知道哪一個會是和自己約會來的。
直到快要開演了，一個男孩子看她一眼：是范無鹽嗎，我是趙域。她的臉忽地?zé)崃艘幌拢瑥娮麈?zhèn)定地答應(yīng)著，若不是早聽過他的名字，憑他自我介紹，別想明白他說的是誰。他囧過了頭，急忙帶著她進電影院，讓座，她就坐下了。一場電影也不知道看的啥，兩個人也沒有說什么，只有出場的時候，他倒是極力照顧她，怕人擠了她，努力罩出一個空檔來，使她心里既明白又得裝著糊涂。見過幾次之后，她反倒有些失落。難道談戀愛就是這樣尷尬的么，無話可說，又不了解。悶的時候想見面，見了面又覺得不如不見。不見的時候，她又想，再見了，自己一定多說幾句，多了解對方。這樣持續(xù)了一個月的時間，她真怕去見趙域了，就是不敢說給爸爸媽媽。有一天，她正隨著別人在一家小廠里檢查污水排放情況，忽然那家廠子的老板認出她來：啊呀，這不是老相識了嗎？她看看對方，并不認識。那人說：在電影院前，你差點撞到我的車上。她一下子想起來了，同時聽他的話，有點要反對：怎么是她撞了他的車呢？明明是他差點撞了她，他還一個勁的道歉。她只是禮節(jié)性地笑：你怎么也在這里？誰說不是，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她的臉紅起來，好像她真是這樣追隨著他似的。旁邊的同事小聲說：這是廠子里的老板，石諳。她才醒悟，也緩解了窘態(tài)。
他們都已經(jīng)回到辦公室，科長接到電話，說：小范，今晚別回去吃飯了，有人請你啊。她問：誰啊，不認識的，我不去?？崎L說道：去了就認識了，都去都去。大家司空見慣地應(yīng)一聲，各忙各的。只有范無鹽還在納悶：誰請客啊，我能不去嗎？同科室的劉大姐示意道：一塊去熱鬧一下。大家都不想知道是誰。范無鹽生疏地隨著大家走，途徑一個菜市場，里面買各種果蔬，冬瓜西瓜，南瓜北瓜，應(yīng)有盡有。剛過了馬路，就看見石諳在門口迎接著，她局促地想，早知道是這個人就該不來。可是石諳熱絡(luò)地過來，小聲道：別客氣啊，就是專門請你的呢。她慌張地看別人，怕人家聽見了，都有些不恰當(dāng)。好在大家沒有聽見，她才進到房間里。一桌子飯菜看著很美味，可是范無鹽卻拘謹?shù)煤?，眼睛都不敢抬起來，只瞅著眼前的一個盤子，吃一口就放下筷子。石諳不斷給她添菜，她更慌了，筷子都掉在地上。劉大姐嗔道：石老板，今天你照顧不好我們小范，那你的檢驗單可都難過關(guān)啊。石諳笑道：哪里的話，第一，照顧無鹽妹妹是我的第一要事，保證沒問題；第二，檢驗單有弟兄姊妹費心，過關(guān)是小意思。咱們只管吃的，喝的，其他的，是題外話，咱兄弟可不是浮水情兒，對不周科？周科答：那當(dāng)然，咱們可不是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