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猶格·索托斯
保羅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用長矛勉強支撐著身體,鮮血染紅了他的全身,此刻的保羅狼狽不已,痛苦不堪,再也沒有之前風(fēng)流倜儻的金發(fā)模樣。
不光是保羅一個人,薩米爾夫人也好不了多少,她被白色鎖鏈的罡風(fēng)掃中,狠狠摔落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身體下方還滲出一大片血跡。
徐水兒和徐文更加不堪,他們已經(jīng)陷入神志不清的境地,此刻像是失去意識一般的胡言亂語。
真正不受那些白色光線影響的,只有方享一人。
那些懸停的白光可能會對其他人進(jìn)行特殊的壓制和攻擊,但是卻沒法對方享造成任何影響,之前直現(xiàn)不可名狀的白光本體,所引發(fā)的眼睛刺痛感,現(xiàn)在也大大減輕,方享再看向白色光球聚合體時,甚至慢慢開始適應(yīng)。
方享猜測也許跟自己來自其他空間有關(guān),他并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土著,而是后來穿越的異世界之人。
與那個不可名狀、詭異至極的白色聚合體一樣,他們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針對保羅他們的干擾、致盲、詛咒等一系列超凡力量,似乎并沒有在方享的身上起到相同的作用。
其實自從與威爾伯·沃特雷接觸之后,方享就隱約間有一個非?;闹嚨南敕?,直到眼前閃耀著炫目光芒的白色圓球聚合體,方享似乎更加相信和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地球上曾經(jīng)記載的克蘇魯神話,或許并不全是作家們虛構(gòu)出來的,那些記述并不是一個個神魔小說,而是發(fā)生在其他世界或者異空間的真正事實。
當(dāng)我們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我們。
我們之所以能夠?qū)⒖颂K魯中的神話記載下來,也許正是得到了某位神祗的認(rèn)可,也可能是舊日們渴望自己的事跡得到傳頌,但是更可能是那些曾經(jīng)破碎和冤死的靈魂們僅有的記憶碎片,讓我們大腦接收到不尋常的信息。
方享之所以不受白色光芒的束縛,那可能真的是穿越者的福利,威能恐懼都是來源于未知和本能。但如果同為其他本源之地,或許真的可以相互抵消掉負(fù)面影響。
就如同我們是來自于地球,那么地球的環(huán)境就是我們最適應(yīng)的地方,換做是其他的星球,火星、木星、土星,那么我們必須使用宇航服之類的裝備和特殊的改造辦法,才能生存下去。
對于侵入其他空間的邪神們,道理可能也是一樣的,祂們之所以擁有無上的威能,除了源自于自身的力量以外,可能還自帶了某種特殊的異空間源介,也就是近似于宇航服類的另類工具,才能讓祂順利得以降臨。
同等法則之下,外來者的方享或許可以適應(yīng)和抵消這種源介,所以能夠影響到其他人類的可怕白色光線,比如就連苦苦掙扎的強大保羅此刻終于倒地不起了,但身為穿越者的方享卻可以得到赦免。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來自于方享的揣測。
就像他現(xiàn)在猜測眼前的巨大光球聚合體,應(yīng)該就是亞弗戈蒙,也就是猶格·索托斯的化身,那個威爾伯·沃特雷的親身父親。
猶格·索托斯被視為未來與時間之神,它知曉一切的時間和空間,是三柱原神之一。
《死靈之書》中有寫:猶格·索托斯知曉何為門,猶格·索托斯即為門,猶格·索托斯既為鑰匙,又為守門者。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皆于猶格·索托斯合而為一。
可以肯定的是,祂如果進(jìn)入了新世界,那么必然會造成維度與維度的交錯,空間與空間之間的重疊,那絕對是一場超級大災(zāi)難。
方享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么,想要避免自己陷入瘋狂或者崩潰,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面對和試著戰(zhàn)勝恐懼。雖然感覺可能有點不靠譜,但是他別無選擇。
雙方的實力是如此的懸殊,面對一個不可名狀的、近乎于神靈般的未知存在,方享一介凡人只能劍走偏鋒,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地搞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聆聽我的召喚吧!無盡的虛空之王!移星者!堅固的基礎(chǔ)!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痛苦的創(chuàng)造者!毀滅者!榮耀的勝者!虛空與混亂之子!深淵的監(jiān)護人!原暗之神!維度之主!謎一般的智者!秘密的守護者!迷宮之主!角度的大師!夜鷹之神!最后之尖端!門之主!辟途者!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猶格·索托斯!您的仆人召喚著您!”
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所著的《克蘇魯神話》中,曾經(jīng)透露了一個極為隱蔽的信息,如果誰能“取悅”猶格·索托斯的話,祂可能會賜以自己的知識作為一種報償。
雖然這種知識一定和克蘇魯神話中的一般事例一樣,對知識的探求通常都會招致災(zāi)難性的結(jié)局。但無論如何,如果猶格·索托斯得到滿足,那么祂也許會從暴怒的狀態(tài)恢復(fù)清醒,要知道祂的另一個化身塔維爾·亞特·烏姆爾,對人類是非常的和善仁慈。
當(dāng)然萬事沒有那么絕對,還可能出現(xiàn)另一種更為常見的結(jié)果,那就是方享被當(dāng)成養(yǎng)分直接吸干身體內(nèi)的全部血液,或者變成一個行尸走肉般的塵世容器,被猶格·索托斯用更加詭異的方式附身,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活死人。
方享根本就沒有想太多,成功了很好,失敗了他真的盡力了。隨著他的祈禱,猶格·索托斯停止了任何行動,那些環(huán)繞在天空的白色光線開始漸漸淡去和消失,那條白色的光芒鎖鏈輕輕地搭在了方享的肩膀上,方享沒有躲避,他深怕激怒對方產(chǎn)生無可挽回的后果。
隨著白色鎖鏈與方享的親密接觸,那條鎖鏈慢慢地溶入了他的身體,下一秒滿足、厭惡、痛苦、好奇、憤怒、恐懼、喜悅、悲傷、驚訝、尷尬、嫉妒、內(nèi)疚、委屈、絕望等等各種各樣的情感開始不停涌入方享的腦中,一些奇特的、從未見過的景色和事物也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只不過稍后轉(zhuǎn)瞬即逝。
看來這是與猶格·索托斯之間的一種神秘的溝通。每當(dāng)我們想要的更多,代價或許無法承受。
天空中那些白色的光球聚合體開始逐漸黯淡,那些圓球就像是空氣中的泡泡一樣破滅和碎裂,那處深不見底的時空裂縫上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更加耀眼閃亮的光之門。
光之門悄無聲息地打開,裂縫被一下子吸進(jìn)了門內(nèi),包括在場眾人身上的黑氣被一掃而空,隱約間方享似乎看到一位坐在巨石基座中的王座上、比普通人類大上半倍、披著微光的淡灰色面紗的男人,那應(yīng)該就是塔維爾·亞特·烏姆爾了。
下一刻光之門合攏,周圍是一片寂靜的晚景,夜空明亮如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只是除了方享以外,一地全都是陷入昏迷的人們,在明確告訴著他,剛剛發(fā)生的,并不是一場噩夢。
還有最讓方享糾結(jié)不已的事情,猶格·索托斯溶進(jìn)自己身體的白色鎖鏈,此時變成了自己右臂上的一個別致的白色紋身。
對方到底是把他當(dāng)成了祭品容器,為了以后再降臨這個世界做準(zhǔn)備呢?還是他真的取悅了神靈,這是送給自己的寶貴饋贈呢?
真的是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