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文見過小師叔!”門外一鶴發(fā)童顏老者迎于大廳之外:“不知小師叔親臨,俗務(wù)煩身,未及親迎,伯文告罪!”
“老閣主憂國憂民,日理萬機(jī),實(shí)乃一方百姓之福,何罪之有!”少年連忙上前扶起,滿臉溫和。
“早年曾聞師傅提起,太師伯晚年收得一入室弟子,天賦驚絕。只是伯文終日累于世俗,無緣相見,誰料今小師叔忽然屈尊前來,伯文好不驚喜!”只見面前少年不過十八九歲,五官端正,滿臉祥和。更令老者訝異的是,少年雙眸不染塵俗,但又顯得深邃無底。處事待人亦是彬彬有禮,盡是真摯。頓時,親近感油然而生。
“師叔快快請進(jìn)?!崩羡炮s緊將少年讓于內(nèi)堂。又將少年讓于上座,然后自己從旁而坐。
“奉茶!”
須臾,門外老仆端來茶水。司馬擎天親自接過茶盞:“退下吧,我和師叔有事相商,吩咐下去,沒什么重要的事,不得打擾!”
“喏!”老仆徐徐退出,滿心驚異。
“師叔請用茶!”老者畢恭畢敬。
“老閣主不必拘禮?!鄙倌昶鹕斫舆^,微微一頷首。
“太師伯向來可還好?”
“師父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多年前便已遠(yuǎn)游,至今未歸。最后一次聽說,也是在一年前。據(jù)說有人在云夢澤附近見過他老人家,也不知是否屬實(shí)?!鄙倌隃芈暭?xì)語道。
“那師叔此次突然南下,是何緣由?”
“我此次冒昧前來確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半月前家兄接報,說西北東力部近來蠢蠢欲動,似有南侵之像。以防勃建各部趁火打劫,使我九州腹背受敵。所以在下奉家兄之托,前來送信?!鄙倌晡⑽⑼nD。
“師侄于近日也接到了消息,今天就是因?yàn)檎偌勘娚套h對策,所以未能親自迎接師叔。想那東力,本是窮兵黷武之徒,現(xiàn)即已降服諸夷,南侵必是遲早之事啦。而這勃建各部,表面臣服,實(shí)則韜晦,暗藏禍心。一旦兩軍相持不下,必要生事。師侄已傳令各部,整軍備戰(zhàn),嚴(yán)防勃建來襲?!?p> “老閣主憂國憂民,運(yùn)籌帷幄,實(shí)乃國之幸也!想我一方黎民可保無虞啦?!鄙倌昕粗羡?,滿是敬佩和肯定。
“師叔過獎了!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況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師侄只是盡本分而已。”老者滿眼凜然之氣:“敢問師叔,第二件是什么?”
“老閣主經(jīng)營天海城數(shù)十載,恩威加于四海。敢問老閣主,可曾知道一個叫做‘囚龍島’的所在?”
“回師叔,早先老一輩口中確有關(guān)于‘囚龍島’的傳說,只是誰都不曾見過。唯一確切一點(diǎn)的傳說就是:‘約四五百年以前,有個迷失了的老漁夫說,在四海相交之地聽到過震天的吟叫之聲,可能是龍吟。可后來老漁夫沒幾天,就因驚悸而死,具體位置就再也不得而知了。’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關(guān)于見過此島的說辭了?!?p> “閣主,宴席已備好了?!?p> “知道了,下去吧!”老者轉(zhuǎn)身對著少年:“師侄略備薄酒,還請師叔移玉。兩位姑娘我也派人去請了!”
“感謝老閣主百忙之中還盛情相待,只是步瑤姑娘初到南方,偶感不適。待我去看看再來赴宴可好?!?p> “一切聽從師叔安排,師侄告退!”老者一拜,徐徐退去。
“混元無極,陰陽流轉(zhuǎn)。疾!”無人處,只見少年拈著指決,忽然就憑空消失了。再出現(xiàn)時,已在房間門口。
“二位姑娘,我家閣主已備妥膳食。特差小的來請二位姑娘赴宴!”
少年輕輕迎了出去:“有勞了,我們這就前往。你先回去吧?!?p> 來人見到少年,心下大驚。因?yàn)閯倓偹€看到了少年在和老閣主談話??墒乾F(xiàn)在,他竟然已經(jīng)回來了。
回到院內(nèi),少年緩緩?fù)崎_房門。只見白衣少女輕輕斜倚床頭,將小女孩的頭靠在她的腿上。已然都睡著了。倆兒女孩兒右手相握,吐息如蘭。少年輕輕給小女孩拉了拉被子,把女孩左手放進(jìn)被子。然后取來一件薄衫,小心翼翼給白衣少女披上。轉(zhuǎn)過身,輕輕掩上房門。自去赴宴不提。
星浸黑幕,月透紗窗。涼風(fēng)習(xí)習(xí),夏蟬吱吱。
房間中,白衣少女睡眼惺忪?;杌璩脸灵g,忽覺眼前有雙大眼睛調(diào)皮的盯著自己,時不時還眨巴眨巴的。白衣少女下意識提了提神,緩緩睜開眼睛。
“婉兒姐姐,你可真漂亮吖!”小女孩忽然開口便道。
這突如其來的贊美,不禁讓少女雙頰暈開了紅霞,低下頭去:“瑤兒不許貧!”少女感覺耳根都似乎有點(diǎn)燙了起來。
就在她低下頭的瞬間,看到了少年不知何時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頓時心里暖暖的。再看看眼前爛漫無邪的女孩兒,少女竟有點(diǎn)癡了:“果有天道輪回嗎?!上蒼也開始厚待我伊婉盈了?!不!不是厚待!是憂寵呵!!”
“姐姐,姐姐!婉兒姐姐——”
少女仿佛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癡癡醉醉中,女孩沒有理睬。忽然又聽到一個又高又長的聲音“婉兒姐姐——”
少女才忽地晃了過來,還未及應(yīng)答:
“哦——婉兒姐姐一定是在想晉元哥哥吧!嗯——”小女孩拖著長長的尾音,還一臉戲謔樣。
“瑤兒盡會胡說!”少女無奈嬌嗔到。
“瑤兒也想晉元哥哥了!”女孩一臉認(rèn)真,若有所思的說著。
一時竟無言以對,少女不禁又怔在了原地。
直到......
“老閣主還請留步!”
“那老朽就不再叨擾啦,小師叔但有所需,只管吩咐!師侄告退!”說完深深一躬,緩緩?fù)顺觥?p> “晉元哥哥——”女孩兒一聽到屋外的聲音,就興奮的跑了出來,一下子挽住少年的胳膊:“你去哪兒啦,我和姐姐醒來看不到你!婉兒姐姐都想你啦!”
白衣少女剛站起來就聽到女孩這么說,一下子又怔住了。
“老閣主設(shè)宴相邀,我原本是回來讓你和婉兒一起去的??晌一貋?,看到你和婉兒睡著了,所以只得自己去了。”
“說起來瑤兒果然好餓好餓了,婉兒姐姐也沒吃東西呢,咱們出去找好吃的好不好,順便還可以看看海上的夜景呢!”女孩兒越說越起勁的樣子,伸著另一只手只是要去拉少女:“婉兒姐姐,走咯,吃肉肉去!瑤兒請客!!”女孩兒一臉豪橫樣。
“見過太師叔!”
......
見過太師叔.....
一路上,偶遇哨卡。只見人們紛紛上前行禮。少年一一答過。
“太——師——叔?!”女孩兒一字一頓,滿眼驚異地瞅著少年。
“對哦,剛剛和晉元哥哥在院子里說話的,好像還是位老爺爺吧!他是叫你——師叔嗎?!”女孩兒接著問到。
于是乎,少年只得將緣由簡單的闡述了一遍。倆兒女孩兒聽得直入神。
“小師弟回來啦?一路還順利吧!”
“李師兄好,一切都很順利!”聲起處,一十五六歲的錦衣少年騎馬而來。
“三位,煩請借過一下,在下有要事,需先行一步!”
聞聲,三人轉(zhuǎn)身立于一旁,朝著來人微微一示意。
“有勞啦!”少年朝著三人,正欲回禮:“咦?!”少年一驚,一縱身跳下馬來,上前便拜倒:“三位恩人,請受在下一拜!”說完直直地叩了下去。
“咦!晉元哥哥!婉兒姐姐!你們看!他不是上次我們救去的那個小兄弟嗎?!”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扶起地上的少年:“對吖,他們當(dāng)時是說了什么天海閣來著啊,這里是天海城,難道——”
“在下司馬鳴,正是天海閣弟子。那日原本是奉命去辛瀾城辦事的,誰料路上遇到了穹蒼爪牙,身受重傷,若不是各位,小弟恐怕回不了天海城了?!彼抉R鳴年紀(jì)雖小,說話倒是一點(diǎn)不拖泥帶水。
“對了,還未請教三位高名!”司馬鳴說著就是一拱手。
“我叫司徒步瑤!這位是我婉盈姐姐!這一位是我晉元哥哥!我們正要去吃東西呢。整好你說你是天海城的,那你一定知道哪兒有好吃的咯!”女孩開心的說著。
“司馬鳴見過婉盈姐姐!見過晉元大哥!”
“三位于在下有救命大恩,今又客居天海城,小弟合該盡地主之誼!誠望步瑤姐姐,婉盈姐姐和晉元哥哥賞光!”說完對著三人又是一拜,已然忘了復(fù)命之事。
“見過太師叔!”來人深深一躬,轉(zhuǎn)身對著少年:“小師弟,閣主正等著你消息呢?!?p> 忽然,但見少年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
一旁的少女則只是咯咯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