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西府之行

　　張福來還沒有起床，王芬就把桂花的禮盒拿到炕頭讓張福來看，讓張福來快起來給桂花拿過去，張福來沒想到桂花很拿的這么好，看這東西，如同燙手的山芋讓他很為難。

　　他想了想說：還是留吧！玉芬聽了氣的說：張福來，你還要不要臉，太過分了，你不去我給拿去。

　　張福來說你別急聽我說，桂花雖然日子過的苦，但她的心氣高，不愿意背負別人太多的人情債，才給咱家拿這么好的東西，也算是來彌補對咱們的愧欠。在這世道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開會時她借福林家雞蛋給大伙燒雞蛋湯，昨晚又請我們吃飯，還有這禮品，都是她竭盡全力才弄好的。就是不想虧欠大伙太多的恩情。

　　玉芬聽后說：桂花她也太較勁了，咱們是真心幫她的，就不圖她的回報，她何必要這樣的勒刻（為難:)自己。

　　張福來說：這就是桂花身上的優(yōu)點，是從小就養(yǎng)成的一股倔勁，蘊藏在骨子里的韌勁，對生活的一種態(tài)度，和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就如同生長在遍地的小草，任憑暴風驟雨狂飆，小草從不彎腰低頭，那怕是生長在巖石上，有一滴水也會努力的生長下去。她這種頑強不屈的精神代表著希望，堅強，不服輸。林嬸，你，和咱們鄉(xiāng)多數(shù)農(nóng)民身上都有這種韌勁，和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傳統(tǒng)。

　　玉芬聽得一臉的幸福，這還是張福來第一次夸獎她，她覺得張福來講的對，講的好，她就是這樣的人，張福來說的讓她聽的心里舒服暖和。就不再和張福來再致氣了，又不想看到那桂花那禮盒。張福來就說：等去接周九斤時送給周九斤，也算是替桂花還個人情。玉芬說：這樣最好，省的放在家里讓我心痛。

　　就在張福來為胡子的事情整日奔波時，湯河老同學趙東川領(lǐng)著鄭燕一家人，又過來拜年了，今年過年他們家亂成一鍋粥，都是趙東川那風流韻事惹得禍。

　　趙東川從潼關(guān)返回后，就沒有立刻回家，陪著韓云云在縣城轉(zhuǎn)了幾天，又為韓云云租了房子安頃好才回家，到家后又對鄭燕撒謊說，在潼關(guān)礦上處理事情耽擱幾天，又因為陳老鬼的陰謀沒掙到錢，鄭燕也剛生產(chǎn)不久，還在沉淀在喜得千金的喜悅中，就半信半疑的相信了趙東川。

　　之后鄭燕又問了幾個一同回來的村民，他們說的都含糊其辭的說不準。鄭燕回家就質(zhì)問趙東川，為什么同去的人們說法不一樣，趙東川就哄鄭燕說那些人知道啥，都是亂說的，鄭燕就起凝心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趙東川的風流韻事，在村里悄悄就傳開了。越傳越邪乎，說鄭燕太傻了，趙東川在潼關(guān)找了個小老婆，卿卿我我在一起生活了半年，鄭燕還一直被蒙在鼓里，樂呵呵的在家為趙東川生養(yǎng)兒生女?，F(xiàn)在又成天伺候趙東川，真是傻的可憐！

　　鄭燕聽這些言傳后都快氣炸了，立刻回家質(zhì)問趙東川，和他大吵大叫都能鬧翻天。趙東川就是死不認賬，說什么都不承認，說沒有的事。鄭燕不信，又沒有證據(jù)，就和他吵吵拌拌弄的過年也不安寧。

　　為了證實此事，他們就過來找張福來對質(zhì)了，張福來能說實說嗎！那不是給趙東川挖坑，只能違心的給趙東川圓場，說趙東川在潼關(guān)一直都勤勤懇懇，那些傳言是誣陷，險害趙東川的慌言。是陳老鬼為了得到到礦場，栽贓嫁禍給趙東川的，還冤枉嫁禍趙東川殺了人，差點就栽在那，回不來了。

　　鄭燕聽張福來這一說，覺得自已冤枉趙東川了，他在外面受苦，在潼關(guān)受那么大的罪，自己不能幫上他，安慰他，照顧他，他回來還整天同他鬧，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就滿臉愧疚的給趙東川認錯。

　　趙東川太佩服老同學張福來的口才了，三言兩語就能說的讓鄭燕認錯了，幫他扭轉(zhuǎn)乾坤，他就裝的深明大義，當是鄭燕懷孕懷傻了，原諒鄭燕，不會怪罪她的，以后會好好對她的。玉芬在旁看的生氣，覺得張福這忽悠人的本事真大，說謊的水平真高，聽不出那句話是真，那句是假。張福來要不是給她說過趙東川的事情，連她也相信了。

　　趙東川兩口子合好后，就和張福來商談今次來的目的，想叫張福來和他去省城，給自來水公司挖污水管道，承包點工程。張福來說，現(xiàn)在去是不了，馬上就要去西府尋人，我給你找?guī)讉€人你帶去。趙東川說：你不去，找人就不必了，我那人多都用不完。那只能等你西府回來再說吧。

　　趙東川走后沒幾天后周九斤梢來話說都準備好了，讓張福來去接他，張福來在家和栓子哥也準備好，他把地里農(nóng)活也弄完了，就定好十三日出發(fā)，十二日張福來去把周九斤接到家里，桂花又忙的做了一桌子菜，請張福來周九斤他們?nèi)コ裕@是桂花娘倆特意作的，張福來也沒推辭，就陪著周九斤過去了，到屋后，拴子哥也被請來了。

　　飯桌上，林嬸不停給他們?nèi)藠A菜。說感謝的話，回憶胡子小時侯的趣事，又數(shù)落胡子的不是，說著說著就流淚了，又不想在客人面前失態(tài)，就躲到廚房了。桂花見了就站在身旁相勸，沒勸幾句也跟著林嬸一起掉淚了。林嬸見桂花哭了就忍受住滿腔的心酸，反過來勸桂花。

　　吃過飯，桂花找出胡子經(jīng)常穿的棉大衣，拿給周九斤看，周九斤看了就笑著說：這太大了，拿著不方便，找別的衣物。桂花又去找了半天，又拿來一雙破布鞋，和一件爛了幾個洞的背心，周九斤又笑了說：你家就沒別的了嗎。問得桂花很尷尬就說：都是一堆爛衣服，實在挑不出一件向樣的。周九斤就說：那就這樣，那鞋有味，用不上，見那破背心拿上將就用。

　　第二天一早，天空還是漆黑一片，依舊被黑色的薄紗籠罩的。張福來他們已經(jīng)出門了，來到池水河的橋頭邊，和去年一樣，依舊等待出山的班車，今天等車的人比去年多了很多，玉芬和海榮嫂照舊過來相送，桂花也陪同著過來，這次玉芬身邊的人變了，寒風還是照舊的刮著，正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今年的車上人增多了許多，車內(nèi)擁擠不堪。有人被迫站在車里，那那滋味兒，忒不好受，寒風透過玻璃縫圈進車，吹的人頭皮生疼，

　　張福來他們被塞進最后一排的坐位上，五人的坐位被擠成六人，擠得他們很難受，比起那些加在過道里的人，他們算是好受的了，到省城后，他們又從解放門走到火車站，去坐火車車到陳倉虢鎮(zhèn)。

　　陳倉在關(guān)中平原的西端，自古就是秦地通隴，通蜀要沖，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之，著名的歷史典故，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發(fā)生在此處。也是古代周秦文化的發(fā)祥地，和中國的青銅器之鄉(xiāng)。

　　張福來他們下車后，就沿途打聽胡子失蹤前的落腳點，他們在家時問了劉二能幾次了，劉二能也給他講′的很祥細，站那的拐的都知道那招待所，就拉他們過去。

　　他們來到欣榮招待所，問了店老板胡子的信息，讓她看胡子的照片，那老板說時間長了，這里每天的客人很多，他們完全沒有印象。

　　老板問他們住幾天。張福來就說先住三天吧。希望能盡快找到胡子。他為他們作為開了一個大的房間，里面正好三張床。他們就先住下，把行李收拾好后，張福來就說，先去吃飯，己經(jīng)餓了半天了，過年時飯店開業(yè)的很少，他們跑了很遠，才找到一家面館，就進去要了三份哨子面。吃飯時，外面的熱鬧的鑼鼓聲。吸引住喜歡耍熱鬧的拴子哥，他想要去觀看，齊九斤就說今天人太累了，天色黑晚了明天再說吧！

　　他們回到招待所，天也黑透了，張福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都很累了，就想早點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周九斤就說先立個柱找個方位，他就在門口放張桌子，問老板找來一個瓷碗在碗中倒夕了半碗水，用兩個筷子立在碗中，又取出畫有符文的黃裱紙，點著繞著筷子轉(zhuǎn)了三圈，他嘴里還念叨著咒語，紙燒完后，灰就落在桌子，筷子也倒在碗中。周九斤看后說：遁卦象上看，人在西北方位，離的很遠。張福來就說：那也無從下手，這地方這么的大，只能出去找人問了，咱們就拿著照片分頭找，那黑白照片。還是胡子年輕時照的。還是一張，張福來就找個店，找人畫幾張分給他倆。

　　他們就順著西北方位，沿途各個街道。商場小區(qū)尋找查問，一整天毫無收獲晚上都回來。

　　張福來晚上回來后就商量說，明天到附近有什么小作坊。工程隊。工廠什么單位，咱們再以問問，或許他在哪里干活，右外面露面少，人見不到。

　　第二天他們又分頭出去，一條街一條街的問，不放過一個單位，尋找了一天還是沒有結(jié)果。晚上張福來他們又一虹橋商量，今天有什么遺露。周九斤就說：不行我明天再卜一卦。

　　第二天一大早周九斤就說，再卜一卦，他對張福來說人立于天地間，一切都是命，順命者，則嬴，不知命自做聰明者，則輸，不信命逆天者，或會慘敗，見張福來一臉不在乎的樣，就說你別不信，這是我?guī)煾噶粝碌墓庞?，拴子哥就說，我們信，你就快點卜卦。

　　周九斤就從包里取出一張紅布，三枚古銅錢，把紅布鋪在桌子上，手握古幣，雙手合擾，放在胸前，口里默默念叨，然后搖晃手，后把古銅幣空中一拋，灑在紅布上，

　　周九斤看后就說：我今天給胡子起了個遁卦，卦象六爻初爻變，胡子離家時是庚申日，申子辰驛馬在寅，寅是在艮，艮是馬星，遁卦六爻初爻變，初爻為腳為足，初爻應(yīng)為陽，為陰不得位，艮為家屋，住宅，遁卦初爻不得立，說明胡子在家過的不順心，不好過才出來了的。

　　周九斤又說遁卦的下卦為艮，艮的初爻變，變成離的初爻，離宮的初爻為陽，初爻為陽說明得位了，初爻得位胡子就逢兇化吉競能尋到。

　　周九斤接著講上面艮卦，對面是坤卦，艮和坤對沖說明胡子一直在動，坤在人物上為少男，說明胡子想事簡單，不成熟。不穩(wěn)重。

　　張福來聽他解卦，似懂非懂的，對說的事他暗中佩服，心想他講的真準。胡子在不停的動就不好找了，那就要想長遠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