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滄海在宗族大殿的外面踟躕站立。
他心中的恨,心中的怨,滔天而起!可他天然穩(wěn)重細(xì)膩的性格,還是讓他壓制住了那股怒火。
收斂起氣息,關(guān)滄海走進大殿。
大殿上下共三層,塞頓族人可以順便進出?,F(xiàn)在正當(dāng)午時,大殿內(nèi)空落落的,有一個小祭司從一個房間出來,進到另一個房間。這間宗族大殿,只有祭司們可以住在這里。
關(guān)滄海跟隨著那個小祭司,來到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那個小祭司正在翻找著什么,看到有人進來,剛要張口,關(guān)滄海箭步上前,伸出左手,一把掐住了小祭司的喉嚨。
被化神強者掐住喉嚨,那小祭司根本沒有反抗能力,只能翻著白眼看著。
“我問你,姚矜的府邸在哪里?他的兒子都住在哪里?他們家里都有什么人?”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傳入小祭司的耳中。
小祭司哪里敢撒謊,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族長居住的情況,盡人皆知。
聽完小祭司的述說,關(guān)滄海微微一用力,“咔吧”一聲,掐斷了他的脖子,尸體甩到一邊。
一條生命根本不足惜,如果可能,他要將塞頓族滅族!
一道流光沖出大殿,直奔姚勝英的府邸。打探清楚,作為化神強者的關(guān)滄海,不需要隱藏實力了,開殺便是。
塞頓族,作為少數(shù)族裔,都非常嗜酒。此時,姚勝英與二弟姚勝雄,還有幾個朋友,正在飲酒作樂,暢談仙道人生。
“姚勝英,出來受死!”
一聲惡毒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緊接著便是一聲巨響,姚勝英府邸的正堂,被人轟塌。
“誰是姚勝英?”
半空中一名藍(lán)袍修士,手持長槍,面目猙獰,殺氣騰騰,一股強大的威壓彌散,讓人心生恐懼。
眾人皆驚,只道是姚勝英在外得罪了仇家,被人尋仇上來。
塞頓族人到底彪悍,姚勝英也是族長的大公子,平日里驕橫慣了,見來人氣勢洶洶,他先是一驚,隨后滿不在乎的開口道:“混賬,你是什么人,敢到我府邸撒野,是不是活膩味了!”
旁邊的姚勝雄見是奔哥哥而來,豈肯含糊:“你這個王八蛋,我是姚勝英的二弟姚勝雄,看我哥倆要了你的狗命!”
話畢,哥倆各自取出一柄長刀,直奔關(guān)滄海攻來。
關(guān)滄海聞言,嘿嘿一陣的冷笑:“兩個小兒,我叫關(guān)滄海,是你們狗爹姚矜的仇人,你們死了,也好知道是誰殺了你們?!?p> “殺------!”
隨著一個“殺”字喊出口,關(guān)滄海的長槍已是帶著凜凜的仇恨,刺向了二人。
他二人的等級,比關(guān)滄海差得太多,姚勝英剛剛進階到元嬰初期,姚勝雄還只是金丹后期,加上關(guān)滄海一刻也不想讓他們多活,出手自然毫不留情。
“砰!”
“砰!”
兩槍,兄弟二人便被刺透前心,死尸跌落塵埃。
旁邊幾人見狀急欲想走,在化神強者的面前,他們那里走得了,瞬間便命喪當(dāng)場。關(guān)滄海留下一個活的,讓他帶著去找姚勝英的家眷。姚勝英兄弟四人都已成婚,都有夫人和兒女,關(guān)滄海是一個都不肯放過,沖進屋內(nèi),把姚勝英的夫人和兩兒一女,一人一槍,結(jié)果了性命。然后把姚勝英,姚勝雄,姚勝英夫人和兒女的人頭割下,用一根繩索系好,串在一起,掛在腰間。又逼著那個修士,帶他去找姚勝豪和姚勝杰。
姚勝杰和姚勝豪,都在閉關(guān)修煉,同樣難逃一死,都被關(guān)滄海長槍刺死。
姚勝雄,姚勝豪,姚勝杰的家屬,也是難逃關(guān)滄海的魔爪,都成了他的槍下之鬼。
同樣的割下人頭,用繩索系好,串在一起。
血淋淋面目猙獰的人頭,共計一十八顆,被關(guān)滄海裝入一個乾坤袋中,收好。
殺心大盛的關(guān)滄海,妖魔附體,隨后對宗族內(nèi)的塞頓族人大開殺戒,肆意屠戮。最后一把火,燒了宗族大殿,方才恨恨離去。
此番殺戮,塞頓族共計六百二十七人慘遭殺害。
正是強者生仇怨,弱者化冤魂!
天阜城。
在皇宮對面的大廣場中,立有一根十余丈高的旗桿。旗桿平日里掛著一面龍旗,好不威風(fēng)。
可是今天修士與那些凡人看到的,卻是一十八顆血淋淋,面目猙獰的人頭,被人用繩索穿在了一起,系在旗桿之上。風(fēng)吹過,一股血腥味彌散。
旗桿上還懸掛一幅錦布,上書“關(guān)滄海復(fù)仇之始”七個用血寫就的大字,隨風(fēng)翻轉(zhuǎn)搖曳,與那一十八顆人頭,組成一幅恐怕的畫面。
有人飛也似的報告給了姚矜。
姚矜近幾日不知怎的,心中總是有些悸動,神不守舍。
本來他的心情是很好的,這些年,那些他認(rèn)為不順眼的人,紛紛引頸受戮,這令他有了巨大的心理滿足感,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法言喻的滿足感。所有人的生死,皆攥于自己的手心,何其慰哉!
聽到有人來報說廣場的旗桿上掛著人頭,姚矜的心中猛地又是一陣悸動,預(yù)感到了一絲什么。
縱身飛出皇宮,來到旗桿下面,抬頭看去。這一看,姚矜“啊”的一聲大叫,差點暈了過去,他的四個兒子,還有孫子和孫女的人頭,赫然映入眼中。他同時也看到了“關(guān)滄海復(fù)仇之始”幾個字。
“關(guān)滄海,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姚矜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聲,猛地一拳擊在旗桿上,旗桿如同豆腐般被擊斷,一十八顆人頭和那份血字錦布,掉落于地。
這時,宗璠和其他大長老們都已是紛紛趕到。他們都認(rèn)得姚勝英兄弟幾個,看到這般情景,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幾個人就開始勸慰姚矜,之后姚秀也趕了過來。姚秀看到幾位哥哥和侄兒侄女的慘狀,也是悲痛欲絕。
事情至此,雙方的血海深仇徹底結(jié)下,不死不休。
冷靜后的姚矜,又是多了一份擔(dān)心,怕關(guān)滄海對姚秀下手。他急于找到關(guān)滄海,可關(guān)滄海躲在暗處,姚矜無從可找,只得讓姚秀時時的跟在自己左右,以防萬一。
宗璠及各位長老等人,則是人心惶惶,深怕關(guān)滄海對自己下手。關(guān)滄海在元嬰期他們就打不過他,現(xiàn)在化神了,就更不是對手了。一時間,恐懼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逃跑了三個月的顧坦,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七喜和尚的速度,慢了一些。
顧坦咬破舌尖,看著像是噴出一口精血,用精血飛行的方式,加速逃離。這樣在七喜和尚看來,非常的合情合理。
就這般的反復(fù)折騰,又跑出了快兩個月。顧坦看到,七喜和尚時快時慢,應(yīng)該是很疲憊了,法力消耗肯定很大了。
不過顧坦謹(jǐn)慎,必須讓七喜和尚消耗到一定程度,那時自己的混元一擊才有可能奏效,即使不能戰(zhàn)勝七喜和尚,逃跑必須得成功,此乃萬全之策。
七喜和尚追了顧坦快八個月,確實疲憊,本是到人界養(yǎng)傷,若不是那柄長刀太過誘人,他早就放棄了。
顧坦琢磨著,此番逃跑,大半個人界不敢說,半個人界應(yīng)該是有了。
后兩個月,顧坦都是在大海上跑。東跑西跑的,前面的海域令顧坦生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覺。這是怎么回事呢?哦!顧坦頭腦當(dāng)中,想起來了,自己在結(jié)嬰之時,神游天地四方,曾在蒼瀾海的遠(yuǎn)方海底,見到一位老者,那老者用手一揮,便出現(xiàn)一道水幕,遮擋住了自己的目光。海水雖然沒有標(biāo)記,但修士的感覺卻是不會錯的。
就在這里吧!斗一斗這個七喜和尚。
這里,好巧不巧的,正是距離關(guān)滄海當(dāng)初化神不太遠(yuǎn)的地方,蒼瀾海與南極海交匯之處。
海面波光粼粼,海風(fēng)陣陣吹過,海浪不太大,卻是奔涌向前,永無止歇,就像人世間的爭斗,從未曾消失過一般。
太陽發(fā)出耀目的光芒,像充滿了興趣一般,要看著二人有個輸贏結(jié)果。
顧坦雙手擎定蒼穹血刃,目視前方,黑紅的臉龐略顯凝重,藏青色袍服在海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七喜和尚很快來到了近處,也是長刀在手,他可不想再失去一根手指。
“小子,不跑了?”
七喜厚重的嘴唇發(fā)出話語,有些惡毒。
“既然你我要一決生死,我可否問個明白?”顧坦平靜的道。
“嗯!滿足你一個將死之人的愿望,也不枉貧僧幾百年的修行?!?p> “你叫七喜?上界的?什么等階?為何來到人界?”
“哈哈哈!小子,貧僧確是法號七喜,乃佛界塔幽波寺的住持,等階已是化神后期。但是受了點傷,法力有所折損。為何來到你們?nèi)私?,都是因為魔族,為了什么血玲瓏,大肆進犯我們佛界。貧僧大戰(zhàn)魔族修士之時,才受的傷,所以來到人界,療傷修養(yǎng)。待傷愈之后,重返佛界,斬殺魔族妖孽?!?p> 七喜和尚絲毫不帶隱瞞,和盤托出。蓋因其心中毫無顧忌,面前這個小子,馬上就要死了,還有什么可顧忌的呢?即使不死,同樣也是無所顧忌,他能把自己怎么樣呢?
說完這些,七喜還沒有完,又接著道:“小子,你把那柄長刀給我,我給你保留全尸,然后貧僧給你超度一番,也讓你早日遁入輪回,你看可好?”
話畢,七喜的大臉上浮現(xiàn)出善意,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