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經(jīng)過玄天嶺,顧坦看到有十幾個劫匪在向他們揮手。
傍晚,商隊不再行進,扎起來帳篷,升起爐火,開始做晚飯。長途跋涉,保持體能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中途生病,會拖累整個商隊。
蘇竺又來到顧坦他們這一伙人的身邊,這些鏢頭們趕忙把顧坦左側(cè)的位置讓出來,然后大家圍坐在爐火周圍開始晚餐。蘇竺取出一包風(fēng)干的魚肉,給顧坦撕下來一塊,然后交給大家,其它人紛紛出手,把一包魚肉分享。
蘇竺首先開口:顧坦,你家是哪里的?。?p> 大荒州的。顧坦并沒有說是東瀛洲的,相距幾十萬里,普通人是無法辦到的。說出來,恐怕暴露了自己修士的身份。
家里都有什么人呀?蘇竺繼續(xù)。
父母,一個哥哥,還有嫂子和侄兒。顧坦心中泛起酸楚。爹爹和娘,她們還在么!顧真也得七八十歲了吧!
你成家了嗎?蘇竺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還沒有。
旁邊一個叫做范偉的鏢頭,遞過來一個酒帶:顧坦,喝一口,出門在外,大家都是兄弟。其它幾人也應(yīng)和著。顧坦接過酒帶,仰頭喝了一口,辛辣之氣直沖鼻腔。這是最普通的酒,只適合普通百姓們喝的酒。不過顧坦感覺很舒坦,從出發(fā)以來,和這些最普通的凡人在一起,他的靈魂特別安靜!
蘇竺一把搶過酒帶,也仰頭喝了一口,嗆的猛咳了兩聲。范偉沖顧坦道:顧坦??!你安慰安慰我們的蘇竺公主啊!眾人齊齊應(yīng)聲:顧坦,安慰安慰我們的公主!接著一片歡笑聲。
入夜,顧坦走出了帳篷,靠在一塊大石上。天空中的星星熠熠閃耀,就想蘇竺的眼眸。看向蘇竺所在方向,所有的帳篷都沒有了光亮。那個女子,該是進入了甜蜜的夢鄉(xiāng)。
顧坦迷惘,微微有些心疼。這突如其來的愛情!令他無所適從。他是修士,這天地般的差距,他無法跨越??伤植辉甘ツ且唤z溫柔。
月光如水般灑向大地,遠處的山巒輪廓清晰可見,夜風(fēng)吹過,也是暖暖的。
這靜謐的夜晚,她在夢鄉(xiāng),他在惆悵。
第二天,商隊繼續(xù)往前。連續(xù)幾天,顧坦的態(tài)度,讓蘇竺感覺到了不對。
走出來快兩個月了。前面就是平?jīng)龀?,出了平?jīng)龀?,就要穿越八百里沙漠。商隊要在平?jīng)龀切菹商?,補充水和食物。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中午,蘇竺來到了顧坦下榻的房間,說有事要找顧坦。顧坦隨著蘇竺來到街市,蘇竺看到一家酒館比較清潔干凈,拉著顧坦進去,找個桌子坐下。蘇竺要了當(dāng)?shù)氐男〕院鸵粔厍寰?。蘇竺拿起酒壺,就要給顧坦倒酒。顧坦急忙謙讓。
蘇竺搶過顧坦的酒杯:顧坦,我有話要問你!
把顧坦的酒杯倒?jié)M,然后蘇竺給自己的酒杯同樣也倒?jié)M。
顧坦坐在蘇竺的對面,蘇竺這一段時間以來,明顯的有些憔悴。如星般的眼眸中,起了幾絲紅線。顧坦心中不是滋味!
顧坦,我們先喝一杯吧!好么?蘇竺說道。
顧坦端起酒杯,蘇竺也端起了酒杯。顧坦剛要喝,蘇竺卻把酒杯伸了過來,碰了一下顧坦的酒杯。叮的一聲輕響,蘇竺把酒一飲而盡。
“顧坦,為什么拒絕我?”未等顧坦把酒喝下,蘇竺的話語傳來。
酒杯放下,顧坦不知如何回答,喉嚨有些梗阻。
異域的女子,性格爽直,敢愛敢恨。
長久的沉默。兩個人都不知道往下該說什么。
終是顧坦打破了沉默。給蘇竺倒上酒:“蘇竺,我們不合適。”
話語蒼白而無力。
“顧坦,祝你將來找個更好的!”蘇竺勉強的笑顏,讓顧坦心痛。
“我就不再隨商隊繼續(xù)走了!”顧坦說道。
蘇竺的臉色有些慘白,眼睛發(fā)紅,顧坦看到,那里有一顆晶瑩的淚珠。站起身,蘇竺走出了這家小酒館。
顧坦的臉色同樣慘白,同樣的眼睛發(fā)紅,同樣的,有一顆淚珠,滑落!
商隊再次出發(fā),走進了茫茫無際的大沙漠。
蘇竺,跟在蘇夏的后面,失魂落魄。
蘇夏看到了蘇竺的狀態(tài),同樣也發(fā)現(xiàn)了顧坦沒有在商隊中。雖然心疼女兒,可是什么也沒有說。感情的事,說了,真的有作用么!
走到第七天,天空中兩道身影飛過。卻又突然停住,返了回來。是一高一矮兩個修士。蘇夏等人見到修士,急忙行禮。修士是令凡人無比敬仰的。他們就是仙人,是神仙。
高個修士嘿嘿壞笑,自報家門:“我乃圣炎宗少主,看到你商隊中這位女子容貌姣好,我心中大發(fā)慈悲,決定收她做我的侍妾?!庇檬种赶蛱K竺。語氣狂妄,不容置疑。
蘇夏大驚失色,自己雖是凡人,也知曉做仙人的侍妾同奴隸不會有什么區(qū)別,只是仙人的玩具而已。當(dāng)下急忙回道:“回稟仙人,小女自幼有仙人測試,并無仙緣。還請仙人另尋有緣之人。我這里有上等檀香及羊脂玉奉上,望仙人笑納?!?p> 蘇夏不愧久歷江湖,此番話半真半假,連哄帶騙,一般的修士有可能會被蒙混過去的??蛇@個圣炎宗的少主,對那些根本不感興趣。只是對蘇竺有了邪念。當(dāng)下一聲斷喝:“不知好歹的東西,少主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再啰嗦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說罷,就欲上前來抓蘇竺。
蘇夏撲通跪到少主身前,連連叩頭,不讓這少主抓女兒。
那少主那里把這等凡人放在眼里,一巴掌就把蘇夏掀出兩丈多遠,鼻口噴血當(dāng)即昏死過去。
少主又對矮個修士說道:“阿崇,去把那女子拿住。”
矮個修士剛欲上前,卻見蘇竺抽出一柄匕首猛沖上來。
蘇竺見父親被打,自己定是不肯受辱,剛烈的性子上來,抽出匕首就要拼命。
矮個修士一間,哈哈一陣大笑,袍袖一揮,一股狂風(fēng)卷出,蘇竺在風(fēng)中翻滾,摔出兩三丈遠。
蘇竺爬起,舉起匕首想要再次拼命。忽見天空中一道流光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到自己的前方,直撲向矮個仙人??幢秤?,有點熟悉,像是顧坦。
“啪!”重重的一個大嘴巴,扇到矮個阿崇的左臉上。猝不及防的阿崇橫著飛了出去,鮮血噴灑,牙齒亂飛。阿崇爬起,眾人看去,阿崇的臉,已然變成了豬頭。
高大的身影回過頭來。蘇竺一看,不是顧坦更是何人。心中瞬間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終是化為了苦澀!
顧坦離開商隊,并沒有走,只是遠遠的跟著商隊。沒有別的,只是不愿自己的初戀就此煙消云斷,只是想偷偷的多看幾眼自己的戀人,只是想自己心中那悄悄的祝愿,自己的戀人能夠?qū)崿F(xiàn)。
跟了七天,已經(jīng)想要離開了,已經(jīng)決定了這個夜晚就離開。可偏偏遇到了這兩個修士。
圣炎宗的少主大怒,壞了自己的好事,打了自己的手下,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小子活著。一伸手,一柄長刀在手,一件上等法寶。大喝一聲:“小子,找死!”法訣掐動,一刀劈向顧坦。
圣炎宗少主卡奧,貪淫,暴虐,功法了得,已是金丹期第九重。他的手下阿崇,金丹期第五重。
顧坦此時惱恨交加,自己的初戀情人,豈容別人褻瀆,必殺之。
巨陌出,大乘摩羅刀法厭離斬!
“轟!”刀氣相撞,砂石漫天飛揚。商隊眾人嚇得遠遠的。蘇竺的手,把匕首攥得更緊了。
卡奧斗法經(jīng)驗相當(dāng)豐富,一擊不中,反身再次猛撲,顧坦舉刀相迎。二人接近,卡奧右手長刀劈下,顧坦對劈,毫不留情。電光火石間,卡奧左手向前一指,一條熾火線射出,正中顧坦前胸。身上鎧甲稍一阻擋,便被那條火線穿透。顧坦大叫不好,胸前頓時被燒焦,火線直接入體。顧坦腦海瞬間轉(zhuǎn)念,自己完了,今日就要斃命于此。
意想不到的是,丹田內(nèi)的畢離焰,猛地穿出,與進入體內(nèi)的火線融合起來,并且一點點的吞噬。很快,火線被畢離焰吞噬,隨后畢離焰似乎更加的凝實旺盛了。
卡奧冷酷的眼神看著顧坦,中了自己的麒麟圣炎,就等著化為灰燼吧!“嗯!怎么回事,那小子沒死?!狈堑珱]死,那小子又掐動了法訣,似乎要發(fā)動更猛烈的進攻。
顧坦法訣已成,大吼一聲:“大乘摩羅刀法第二式,去執(zhí)!”空中隱隱佛法吟唱,刀氣夾雜風(fēng)雷,直劈卡奧。
卡奧并不驚慌,揮起長刀,口中念念有詞。但見長刀之上有火光閃爍,刀氣在空中相撞。巨大的響聲震的人耳膜發(fā)疼,地面震出一個三四丈寬的深坑,砂石亂飛。二人各自震退數(shù)步。不過顧坦早有打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身體震退,反倒是腳下一加力,反身猛撲。一團畢離焰,直射卡奧。
此舉倒是出乎卡奧意料,這小子并非好惹啊!一拍乾坤袋,一副暗紅色古盾立于身前。上面符文雕刻,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畢離焰射中古盾,燃燒片刻,隨后熄滅。畢離焰竟無法傷得古盾半分。
卡奧隨后哈哈大笑,道:“小子,還行?,F(xiàn)在拿出你的最強招法吧,不然你就沒有機會了?!?p> 只見卡奧斜跨一步,收起古盾。左手掐動法訣,右手長刀高高舉起,霎那間天空狂風(fēng)驟起,一絲絲的火靈力盤繞長刀??諝庾兊米茻幔还赏簭浬?。
顧坦清楚,生死已是在此一舉。
只見顧坦左手指天,右腳一踏大地,右手巨陌揮舞。體內(nèi)大荒真元一氣經(jīng)流轉(zhuǎn),洗髓經(jīng)流轉(zhuǎn),天地元力瘋狂奔涌入體,身周五百丈之內(nèi)空氣嘶嘶作響,沙石粉化,此范圍內(nèi)如同凝固。畢離焰瞬間沸騰,元力燃燒。顧坦意念一動,元力吸入混沌石,然后如煙絲般飄出。這股精純的元力,令顧坦血脈賁張,力量如江河般狂涌。一聲吶喊:“真元一氣,混元一擊!”
“轟隆隆!”天空炸響傳來,一股恐怖的力量向四周飛速擴散,沙塵激至半空。未及沙塵落下,只見一道人影,如紙鳶般被擊飛,鮮血在空中紛紛灑落。正是卡奧。
卡奧從左肩至右肋,被巨陌劈開,內(nèi)臟飛出,散落一地。鮮血浸透沙漠。
一旁觀戰(zhàn)的阿崇,嚇得魂飛魄散,縱身飛起就要逃走。
顧坦此時殺意大肆,怨恨交加,如何能讓阿崇逃走。一聲大喝,再次運起混元一擊,把阿崇一刀劈為兩半。
顧坦返回到卡奧身旁,一刀砍下他的頭顱,然后又是一刀,切開卡奧丹田??▕W丹田內(nèi),一團火焰,還沒有熄滅,在火焰的下面,一個爐鼎,滋養(yǎng)這那團火。
顧坦一把拽出火焰及爐鼎,法訣打上,開始煉化,不多時,煉化完畢,一張口。把火焰送入腹內(nèi),讓畢離焰吞噬。爐鼎收入乾坤袋,待這里的事情完結(jié)之后研究明白再說。
取了卡奧和阿崇的乾坤袋,顧坦轉(zhuǎn)身,看向蘇竺。
此時的蘇竺,臉色發(fā)白,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悲,與顧坦接觸的時日雖然不算很多,她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這個人,有些羞赧,話語不多,甚至有些柔,也有點善,人還算機敏??煞讲潘?,為何如此兇戾,殘暴。
顧坦來到蘇竺的面前,輕輕的柔柔的小聲道:“蘇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