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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華如夢

第五十四章奪玉

幽華如夢 曲朝 2001 2022-04-28 00:44:53

  晝輕舟走到宮人面前拿起玉佩,玉佩的穗子搖搖晃晃打在他手腕上,他都不必看那玉佩一眼,氣氛便在他輕笑間劍拔弩張:“本王十分好奇二皇子是如何得到這塊玉佩的?!?p>  權渠的聲音如其人一般孔武有力:“是入京的第二日在馬場所拾,當時那女子一箭穿來,險些刺殺我,我騎馬去追,她便落下了這塊玉?!?p>  他也坦誠,并不欺瞞。

  眾人也明白了,原來不是有私情才留的玉,只是拾到的而已。

  晝輕舟有意追問,澄清了事實,此刻桃花眸抬起,輕輕掃一圈四周:“諸位也聽見了,二皇子與掉落這塊玉的女子并無干系,只是一面之緣?!?p>  云薄驀然松了一口氣,卻不自覺去看晝玉,晝玉一派冷淡,似乎是早已算到一切。

  而眾人心緒方落,晝輕舟一句話就把眾人心思又勾起來了:“不過也是自然,畢竟這塊玉是本王與心上女子的定情信物,二皇子怎會與她有干系?”

  晝輕舟看向權渠,挑眉笑笑:“二皇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p>  滿殿心下微驚。

  東平郡王的心上人?

  文帝也意外,但他一向做出一副待晝輕舟慈愛的模樣,以顯寬和,此刻再驚訝也不例外:“哦?輕舟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云薄不自覺握緊了座椅把手。

  晝輕舟語氣含笑,看向顧憐幽的方向:“是顧氏二女,顧憐幽。”

  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齊齊看向顧憐幽。

  一是震驚于顧憐幽居然被東平看上了。

  二是可憐顧憐幽居然被東平看上了。

  東平是曾經(jīng)的正統(tǒng),嫁給東平就意味著往后一輩子都會被帝王盯著,文帝沒了還有太子,一輩子都要受限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三公之女地位這樣高,嫁給誰不好,竟然要嫁給東平!

  更何況顧憐幽容色出眾,才華亦然,明明可以嫁得更好,就是做太子妃又有何不可,居然和東平扯上了關系。

  片刻之間,文帝卻想明白了其中因由,勾了勾唇。

  顧仲恪還真是一把好用的刀,知道他不喜顧家女接近太子,便立刻將女兒放在了對他更有利的位置上。

  他有多忌憚卻又不能動東平,恐怕滿朝文武無人不知,可他的慈愛要做給天下人看。

  賜一個東平滿意的高門妻子給東平,以彰皇恩浩蕩,又能時時刻刻盯著東平,一舉兩得。

  他前腳剛提醒完顧仲恪不久,顧仲恪便做出選擇,立刻遠離太子,將女兒和東平扯上關系。

  不可謂不聰敏,這份答案交得讓他很滿意。

  顧仲恪看著晝輕舟的視線投向這個方向,他順著晝輕舟視線往后看,便是毫無波瀾的二女兒。

  她亦看向東平,視線遙遙相顧。

  顧仲恪剎那間握不住酒杯,小巧精致的玉杯從手上墜落,跌在了地毯上。

  而顧憐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

  她手上握著的秘密眾多,讓父親晉升的方式也很多,但她偏偏選了世家這條路子。

  文帝從來不提,但事實上心中有塊世家的心病,她故意讓父親上諫去提世家的事情,明擺著就是要父親當文帝的一把刀,文帝病急亂投醫(yī),會把父親當成自己人,想法當然會不一樣,還以為她要嫁給東平是為了當文帝的眼線,賜婚就是順其自然。

  這其中一步都錯不得。

  文帝朗聲笑道:“看來權渠王子不能如意了,朕這侄子脾氣執(zhí)拗得很,與顧家女若真已定下的話,恐怕今日就要為他賜婚了,朕也待他如己出,大周一女不侍二夫,只能委屈權渠王子另選,大殿之上的貴女,人人皆可為和親選擇,畢竟權渠王子未有與顧家女兒有任何牽連,也不算遺憾,再擇良人便是?!?p>  顧憐幽起身,顧仲恪只是看見衣角晃過眼前,下意識想抓住,卻只能猛地抓住了女兒的衣角,那雙眼中都是難以置信和勸阻之意,一張已有皺紋的嚴肅面龐鐵青。

  一瞬間猜到女兒的所有想法,他壓低聲音,沙啞道:“別去?!?p>  顧憐幽卻對顧仲恪微微低下頭,輕聲道:“爹,對不起?!?p>  為了顧全大局,保住顧氏,有些事情她必須做。

  她從顧仲恪手中抽出袖角,徑直走到殿中,一襲茶青素錦衣裙恰如權渠第一次見她。

  那一日,她就是這一襲青衫。

  果然是她。

  看見她的臉,權渠心中一凜。

  冷艷清白的一張臉,瘦而鋒芒,她的美摻雜了殺氣與書卷氣,像是藏在書卷里的一把匕首,步步走來像是要圖窮匕見,下一秒就能看見她寒光殺人,是在西晁極難見到的顏色。

  這樣的長相,能在獵場做出那樣的舉動,便是一點都不意外了。

  果然是美人。

  顧憐幽已經(jīng)走出來了,文帝剛要開口說賜婚,卻沒想到云薄忽然道:“郡王殿下如何證明玉佩是您與顧姑娘的定情信物?這樣的玉佩滿上京都是,郡王為何如此篤定?”

  晝玉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淡淡開口:“區(qū)區(qū)一塊白澤玉佩,想必上京許多地方都能弄到。”

  晝輕舟揚扇輕笑道:“太子莫不是沒聽見?權渠王子方才說此為合山玉,上有異色,怎么會與旁人的一樣?”

  晝玉不急不緩道:“所以郡王的意思是,這塊白澤玉佩就是郡王贈予顧氏女的定情信物?”

  晝輕舟勾唇道:“自然。”

  晝玉卻拂袖起身,直接走到晝輕舟面前抽走了他手上的玉佩,玉佩穗子搖搖擺擺,晝玉輕飄飄地道:“那郡王不如看看這玉佩上刻的究竟是什么?”

  玉佩上,一朵清蓮灼灼夭夭,什么白澤,根本與這塊玉佩無關。

  晝玉把那塊玉佩拿出來時,坐在前面的眾人才猛然發(fā)覺,這根本不是晝輕舟說的什么白澤玉佩,這明明就是一塊清蓮玉佩!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給噎住了,一時間大殿竟鴉雀無聲。

  晝玉站在晝輕舟面前,比晝輕舟高半個頭,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晝輕舟,慢慢悠悠道:“郡王怎么還睜著眼說瞎話呢?”

  晝輕舟微皺眉頭,緊緊盯著那塊清蓮玉佩,忽然間就明白了。

  他們在算,晝玉也在算。

  晝玉提前換了權渠的玉佩,要借這個機會請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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