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币粋€身穿軍用體能T恤的寸頭壯漢來到了葉承澤面前,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我是我們那一伙的頭子,賈維德·奧哈拉,你可以叫我賈維。據(jù)說你能讓我們殺仙人,是真的嗎?”
“是真的?!比~承澤淡淡地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情況吧……”
葉承澤隨即給他們講了一遍桃花源的特性,以及里面的舊日學派和天穹殿,并且強調了一下上一次行動中熱兵器的效果。
“不同的是,天穹殿這次一定做好了一些準備,有很大可能配備了熱武器,但是他們的人員對熱武器的熟悉度,肯定不如你們,這就是為什么我要找最專業(yè)的雇傭兵的原因?!比~承澤說道,“還有需要小心的,就是舊日學派,他們可能用出任何詭異的陰謀。我們上次的行動之所以能夠如此成功,就是因為舊日學派無法參與對天穹殿的指揮?!?p> “所以說?”賈維德問道,他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狠辣而又果斷,年輕時是海軍陸戰(zhàn)隊的軍官,曾經(jīng)和不少人合作過,毒梟、恐怖組織、政府軍,黑白通吃。這次這么有興趣從遙遠的中東來到華夏,純粹就是看到了葉承澤發(fā)的“殺仙人”的豪言壯語,被他打動了。武器裝備都在葉承澤的幫助下用空間手段運輸?shù)搅巳A夏,就算是重火力也能搬進桃花源。
“這次,舊日學派有可能會接管指揮,做出我想象不到的詭異舉動?!比~承澤說道,“所以你們這次行動,是有死亡率的,畢竟敵人很有可能不是一幫仙界貴族飯桶,而是一群能讓自己上央視的瘋子。我就問你,這票,你敢不敢做!”
“當然敢,自己的命換仙人,這輩子都值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辟Z維德粗獷地笑了起來,“有什么進攻的策略嗎?”
“有。讓天兵協(xié)助,在目標位置里布置一個半位面,用于運輸重火力,到了地方設置上臨時指揮部,直接殺進去!”葉承澤說道,“我都敢,更何況你們呢?”
“好!”賈維德大笑了起來,“就讓我們瘋一次吧?!?p> ……
順便插一句,葉承澤是怎么找到雇傭兵的呢?其實他是找了道盟的人員,問了問渠道,本來以為不會有的,但是蘇雨薇還真給了他黑網(wǎng)的通道,因為他要做的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反而是交給雇傭兵最合適不過的了,交給那些修士,反而就成了浪費人力資源。
因此,就有了葉承澤在黑網(wǎng)上發(fā)布的單子,隨后賈維德就找上了葉承澤。
這次行動,道盟替葉承澤清了場,沿路的周圍的人都被遣散了,以至于吉普車都能開進桃花源。這說明道盟也站好了邊。對于道盟來說,這是對舊日學派的反擊的開始,是第一次由道盟主導發(fā)起的較量。
此時,在桃花源的某一處,天穹殿的殿主李尊彝正面對著一個身穿破舊昏黃的斗篷的人。斗篷上面印著一個荊棘銜尾蛇纏繞的“A”字樣。
“亞里士多德……先生……”李尊彝有些恐慌,眼前這位“低語者”曾經(jīng)千叮嚀萬囑咐要嚴格執(zhí)行的封口任務,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漏了餡兒,而且問題還出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他可是清楚自己這位合作者的瘋狂程度的,要是他愿意,舊日學派一群瘋子完全可以把天穹殿給拆了。
“呵。”亞里士多德冷笑了一聲,“這個時候來認錯了?”他突然一揮手,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出現(xiàn)在了手中。柴刀刀身寬大厚重,刀刃閃爍著血紅的寒光,亞里士多德把柴刀往地上一戳,李尊彝不由得發(fā)自內心的顫栗了起來。
“我給你一個機會?!眮喞锸慷嗟抡f道,走向了李尊彝,柴刀在地上拖行,劃出一道印痕,“聽我指揮,在這幾天內,給我死守桃花源,把所有的兵力壓上,給我爭取兩個小時的時間,然后我會通知你,扭轉這一切?!?p> “聽清楚了嗎?”亞里士多德臉色陰沉地說道,不得不說,被曝光的時間比他想象的要早了太多,計劃實在有些跟不上了。
“清楚了?!崩钭鹨驼f道,神色有些肉疼。事情已經(jīng)要到了這個地步,天穹殿數(shù)百精英恐怕有很大可能要葬送在這里了。
“對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你的存在,不然你就完全脫不開關系了。”亞里士多德冷冷道,把柴刀重重往地上一頓,地上的裂縫閃過血紅的光芒。
……
桃花源的外圍樹林中,一個帳篷撘成的臨時指揮部出現(xiàn)了,賈維德·奧哈拉率領的傭兵部隊已經(jīng)部署完畢。幾輛吉普車和運輸車在潮濕的青黑色土地上碾過,殺氣騰騰地沖向桃花源。車上架著重機槍和狙擊手,臉上掛著油彩,在血色的天空下沒有一絲反光,保持著死一樣的靜默。
葉承澤抱著一把沖鋒槍坐在運輸車車廂的角落。這里也擠滿了傭兵部隊的戰(zhàn)士,他們都是從真正的戰(zhàn)場上中的血與火中走出來的,眼神都帶著炙熱和堅決。
這時,車廂后門突然打開了,一個戰(zhàn)士喊道:“機動組下車!”
葉承澤和這些戰(zhàn)士站起身,一個接一個地跳下車,鋼盔和槍械上掛著偽裝網(wǎng),一百多人的身影就這樣完全融入了黑暗。葉承澤端著沖鋒槍,和第一梯隊一起,在叢林中行動。他沒有戴鋼盔,只是戴了一個帽子,遮住頭發(fā)的反光。
“沙沙……沙沙……喂喂?”無線電耳機中傳出賈維德的聲音,“機動組注意,三點鐘方向的建筑群,準備接敵!”
葉承澤感到黑暗中周圍的戰(zhàn)士腳步聲都慢了下來,在離前面的建筑十幾米之內,依舊是死一樣的靜默。賈維德的指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十幾秒內,預想中的戰(zhàn)斗都沒有出現(xiàn)。
就在葉承澤心里存疑時,一瞬間,前方震撼彈、照明彈、手榴彈的光芒如同霹靂般爆發(fā),開火聲此起彼伏,葉承澤看到前方黑暗中,一個戰(zhàn)士瞬間被三四發(fā)子彈擊中倒地,他走上前去,只見這個士兵倒在了血泊中,已經(jīng)失去了聲息,油彩覆蓋的面龐,隱約看出似乎是亞洲人。葉承澤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無法使用靈氣,無法探查這個士兵的情況,但是沒這么多時間給他考慮。葉承澤端著沖鋒槍沖進了黑暗中。
他看到那邊的建筑中,隱約有人影晃動,一通長點射,那人影一頭栽倒。雖然無法使用神識,但是葉承澤的肉體意識也鍛煉到了極限的地步,這一套操作,早就和特種兵的水平無異了。
子彈如同飛蝗一般在血色的森林中穿梭。葉承澤看到黑暗中雙方的人影一個個倒下。他感到熱血上涌,端起沖鋒槍,對著目力能及的前方就是一通點射。對面的人明顯用槍不夠熟練,傭兵部隊中的人通常都用點射,但是那邊的人動不動就掃射,槍口的口焰完全暴露了位置。很快一條完整的防線就被戰(zhàn)士們擊潰了。葉承澤看到一隊人向防線發(fā)起了沖鋒,如同一把泛著寒光的尖刀,刺向敵人防線被擊潰的最薄弱的位置。
眼看著,這群人就要到達建筑群,突然,“轟”“轟”兩聲巨響,帶著刺耳怪異的破空聲和天空中劃過的一道灰白尾跡,葉承澤的瞳孔一縮,兩顆炮彈在那對突擊隊中精準地落下,炸出橘紅色的火團,灼熱的彈片穿透了凡人薄弱的靈魂體,一股鋪天蓋地的熱浪朝葉承澤襲來,葉承澤不由得抬起手遮蔽,幾發(fā)彈片還飛濺到葉承澤不遠處,削斷了一棵碗口粗的樹木。
“轟”“轟”,又是兩聲開火聲,炮彈拖曳著死亡的軌跡炸碎了不遠處兩支突擊隊。葉承澤看到另一個亞洲面孔的士兵掛在樹上只剩半截的尸體,這才意識到,這離建筑物短短幾十米的范圍內,居然由泡貨構成了一道死亡火墻,百名鐵血戰(zhàn)士硬生生無法逾越。
“炮呢?給我朝對面炮群轟!”葉承澤看到又是十幾個戰(zhàn)士沖上去被炸碎,對著耳機吼道。
“轟!”傭兵部隊的重火力部隊的迫擊炮群應聲開火了,炮彈朝著對面的開炮位置飛去。不僅沒有完全擊潰敵軍的重炮,還迎來了精準的還擊——一座迫擊炮群被擊毀。
在重火力方面,傭兵部隊徹底陷入了被動。天穹殿的火炮指哪兒打哪兒,傭兵部隊打攻堅戰(zhàn)還耗不起。
“坦克呢,老子他媽的坦克呢?”臨時指揮部中,賈維德對著通訊設備怒吼了起來。很快的,黑暗的血色森林中,一輛輛冰冷的殺戮機器——坦克,帶著煙塵行駛了出來。盡管只有三輛,并且一波攢射只干掉對面一個炮群,但是為步兵爭取到了突破的時間,機動部隊硬生生突入了桃花源的村落中。
“轟”“轟”,兩聲炮響,傭兵部隊僅有的三輛坦克用反應裝甲硬接了對面的炮火三四炮,最終在葉承澤面簽化作一堆燃燒著的廢鐵。葉承澤毫不懷疑里面的人都已經(jīng)死去,不存在那種主角光環(huán),因此端著沖鋒槍就沖入了建筑群中。
突擊部隊一進入村落,雙方就展開了激烈的巷戰(zhàn)。葉承澤走過一個狹窄的胡同,兩發(fā)點射擊倒兩個天穹殿的敵人,這時,從岔道沖出一個敵人,手持短劍,眼中閃著拼死一搏的嗜血紅光,一劍砍來,葉承澤舉槍抵擋,槍身被一劍砍成兩截,然后對方把葉承澤撲倒在地。
雙方都沒有修為,純粹的以肉身展開你死我活的拼殺。
耳機里雜亂的槍聲顯示,指揮人員都作為最后的梯隊補上了。兩支部隊在這個小小的桃花源中亮出了雙方藏在懷里的匕首,展開殊死決戰(zhàn)。
沒有天道境的實力,兩人此時都是平等的。葉承澤拼命抓住短劍,一個反向的絞殺術,雙腿鎖住了對方脖子,一個翻身抓著對方握著短劍的手將對方壓在身下。
葉承澤很清楚,這時要是再來一個敵人,他必死無疑。雙方僵持之際,他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江雨墨身穿護士制服的樣子。
“要看……制服,還……”葉承澤心中閃過這么一個念頭,他用力一掰,對方發(fā)出一聲慘叫,手腕被詭異地拗斷成180°,短劍落在灰白的地面上,葉承澤順勢雙腿一轉,“咔噠”一聲,對方的脖子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折斷聲。葉承澤松了一口氣,這才松開對方,敵人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聲息。
沖鋒槍算是不能用了,仙器短劍的鋒利程度可不是沖鋒槍這種凡兵能夠抵擋的。葉承澤拔出了手槍和匕首,沖入了建筑群中。
……
在桃花源村落的最深處,一個民房中,亞里士多德正在一個巨大的血紅色心臟前。如果葉承澤在這里,一定能認出,這個心臟周圍的物質和當時李銘啟掉的血紅晶石一模一樣。亞里士多德正在耐心的等待著,手中沾染著鮮血的柴刀插在青黑的土地中。
心臟緩緩地跳動著,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個微小的胚胎在孕育著。
周圍幾個戰(zhàn)士的殘缺的尸體倒在地上,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顯然是沖進來時被亞里士多德的柴刀砍殺的。
這時,門被一腳踢開,葉承澤來到了亞里士多德面前,手槍指向了亞里士多德,毫不猶豫地開火了。畢竟這是我的筆下,說廢話立FLAG這種事情,還是不會干的。
亞里士多德頓時身中數(shù)槍,他身體搖晃了一下,沒有倒下去。他顫顫巍巍地轉向了葉承澤,嘴角溢出鮮血,伸出手,打了一個響指,地面劇烈地搖晃了一下。葉承澤一時槍沒拿穩(wěn),一槍射偏了,打在一邊的墻壁上。
周圍的不遠處分別傳來劇烈的爆炸聲。葉承澤感到桃花源的壓制消失了,一種極度不安的預感涌上心頭。
“醫(yī)生你好?!眮喞锸慷嗟聫堥_溢出鮮血的嘴巴,地動山搖中說道,聲音清楚地傳入了葉承澤的耳朵里,“我的名字,是亞里士多德(Aristo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