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提心吊膽,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宴會結(jié)束后,秋茗月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確認自己沒有被下軟骨散什么的,又小聲念了一段繞口令,確定了自己沒被下迷藥,這才放心。
回到自己的營帳,她一時也睡不著,便坐在了門邊看月亮。
無論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郊區(qū)的月亮總要比城里亮,她發(fā)了許久的呆,直到清荷輕聲喚她。
“主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她點點頭,回到帳內(nèi),努力讓自己睡著。
一夜無話,平靜的好像一切都是他們的妄想,從來沒有人想借著這次機會除掉他們一樣。
第二天便是正式的狩獵了。
凡是體育活動,總要有點兒競技感才有意思。
這皇家狩獵自然也不意外。貴族子弟、朝中大臣、皇家侍衛(wèi),分成許多個小隊,在一定時間內(nèi),看哪一組獵到的野獸最多。
獵殺數(shù)量前十的小組,再次分組,繼續(xù)比試,以此類推,直到評比出前十位最優(yōu)秀的男兒。
而最終勝出的這十個人,將會得到皇帝的獎賞。獎賞可不止是一個獎杯、一張獎狀,更不只是金銀珠寶。除了這些,如果沒有官職的,皇帝可能直接封個御前侍衛(wèi),有官職的,也非常有可能直接破格提拔,可謂是升官發(fā)財雙豐收的好事。
于是年輕的小伙子們,紛紛躍躍欲試,指望著一鳴驚人,倒也很有些趣味。
聽到這兒的時候,秋茗月滿臉輕松,頻頻點頭,表示很有意思,然后,負責給她解說的秋家三哥就十分同情的看向了他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妹妹。
“在這些之前,還有個開場?!?p> 秋茗月點頭,啥活動沒個開場?奧運會開幕式不還要唱一首《我和你》嗎?
“這個開場,需要皇上、皇子、王爺,以及所有皇親國戚,還有后宮的妃嬪,先進行狩獵,作為對大家的鼓舞。”
秋茗月手里的點心吊回了盤子里,驚愕的看著她三哥。
不是文藝匯演,不是任何彰顯他們大梁王朝大國風范的活動,居然,是要他們親自上。
大梁的狩獵,可真是好實在,好真誠,一點兒都不形式主義呢。
可是,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沒有人早點兒告訴她?
“你是我親哥哥嗎?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還不如干脆別說算了。”
“我怎么知道你這么不學(xué)無術(shù),啥也不知道?!?p> 妃嬪騎射,本就是走個形式,沒人會當真的。
然而,她不一樣。
皇上他老人家沒兒子,沒兄弟,叔叔伯伯也沒幾個,還都已經(jīng)一把年紀,呆在封地養(yǎng)老。
他的后宮也沒幾個人,其中還有兩個被禁足了。
于是,可以出來一展風采的,不就只剩了她秋茗月一個?
哦,還有陳艷婉,可陳艷婉還只是個答應(yīng),似乎并沒有出來為大家表演的資格呢。
無論秋茗月有多不情愿,一陣渾厚的鼓聲之后,狩獵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秋茗月手心出了薄薄一層汗,不是為她,而是為阿添。
她一個女眷,即使要騎射也就做個樣子,沒幾個人真的當真,再不行,她便直接承認自己不行就好,反正她臉皮厚,反正她也被人嘲諷習慣了。
可是阿添不一樣,他是皇帝,不能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他需要真刀實槍的上,那么那些隱藏在背后的人,會不會借這個機會,對阿添不利?
不過秋茗月沒有擔心太久,等到阿添狩獵的時候,竟直接有侍衛(wèi)將一排的野獸綁好,就放在距離阿添的馬不到五米的位置。
這個距離,即使停在原地,也能射死那么幾個了。
秋茗月放了心,不用跑到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去,那危險便少了一大半。
大梁王朝婦孺皆知,皇帝年幼,又喜文不喜武,在這騎射一途上,可謂是一竅不通。
于是貼心的下人們,早就為皇帝想好了解決的辦法,卻沒想到,皇帝倨傲一笑,根本沒看那一排野獸一眼。
阿添彎弓搭箭,眼睛看向萬里無云的藍天,此時正是春光燦爛,天氣轉(zhuǎn)暖的好時節(jié),一排大雁北歸,飛過羅闊天際,只聽嗖的一聲,阿添手中箭矢直上云霄,一只大雁應(yīng)聲而落。
侍衛(wèi)們愣了一瞬,轉(zhuǎn)而忙撿起地上的大雁,見那只箭,正正好好射在大雁的正中,分毫不差。
眾人爆發(fā)出一陣叫好聲,秋茗月瞪大了眼睛,用力的鼓掌。
他還真是,無時無刻都能給她驚喜啊。
他騎在馬上,拉弓射箭的那一刻,真的太帥了好不好。
阿添圓滿的完成了任務(wù),瀟灑的策馬回來,穩(wěn)步走上高臺,坐到了她的身邊。
沒有皇子,也沒有王爺,下一個,那自然就是她秋貴妃粉墨登場了。
她可沒有那么亮的主角光環(huán),她也沒有那扮豬吃虎的本事,更沒什么能逆襲打臉的絕招,她就是只普通的菜鳥。
她用了個自認為還算瀟灑的姿勢翻身上馬,接過侍衛(wèi)遞過來的弓箭,險些沒拿穩(wěn)。
秋茗月深吸一口氣,瞇起眼睛,看向不遠處捆的妥妥的野獸們,隨即松手。
一只箭直直飛出,秋茗月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丟不丟人,可就在此一局了。
只聽噗的一聲,那箭直直射入一只白狐的前腿,那狐貍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叫的秋茗月一陣心悸。
她沒有收養(yǎng)小動物的習慣,但不代表她是壞人,沒有同情心。
而且,她本就挺喜歡狐貍的,這只狐貍又長的非常好看,于是拿著弓箭的手,卻是再也抬步起來了。
她自暴自棄的想,反正這次也是走的狗屎運,再來一次她也射不死它,何必互相折磨?
秋茗月翻身下馬,俯身一拜。
“皇上,臣妾聽聞,獵到的野獸,無論生死,都會記在個人名下?!?p> 阿添點頭。
“那,臣妾想留下這只狐貍可好?這狐貍生的甚是好看,臣妾不忍心殺它了?!?p> 阿添再次點頭,示意侍衛(wèi)把狐貍放開,又叫了太監(jiān)幫它包扎傷口。
秋茗月笑著回道他身邊,灌了一杯茶水,終于松了口氣。
臺下眾人卻是都在心中腹誹,這貴妃,明明就是自己不行,根本無法射殺那狐貍,居然還能找出這種借口,裝出這么個善良心軟的樣兒,也真是厚臉皮。
可是她再厚臉皮他們也只能沉默,誰讓皇帝就寵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