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皇上宿在了安寧宮的消息就傳遍了后宮。
再由后宮,傳到了秋家。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秋夫人正捧著一碗燕窩粥,在窗邊閑坐。
聽聞女兒終于侍寢,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愣了好一會兒,連手中的燕窩粥見了底都沒發(fā)現(xiàn),直到她手一松,瓷碗摔在地上,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才終于回神。
她的茗兒,長大了啊。
她應(yīng)該高興,畢竟秋茗月喜歡皇帝,能得償所愿她該為她高興。更何況,既然進了宮,皇帝卻遲遲不見秋茗月,讓她們都很沒面子,更讓她女兒成了人人恥笑的天下笑柄,現(xiàn)在秋茗月得寵,是好事才對。
可是,她卻又不能全然高興起來,得了皇上的寵,她女兒就離那波譎云詭的后宮爭斗不遠了。她捧在手里的寶貝,從那么一點點個小團子,長到今天,終于成了他人婦,她這做母親的,不由得舍不得。
叫了丫鬟進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她便安排了人下去,準備進宮。
秋茗月大年三十兒晚上陪了皇上的消息在秋府傳開,就連進來灑掃的丫鬟,臉上都免不了帶了喜色。
秋夫人釋然,終歸是好事,便也換了笑臉,坐著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姑娘,姑娘,夫人來啦!”
遠遠看到秋夫人的身影,碧急忙忙跑進殿內(nèi),對著秋茗月笑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
“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秋茗月一拍她的頭,卻也不由得笑,作為后宮嬪妃,她不能回家和父母哥哥一起過年。她們秋家是世家旺族,秋夫人更是一家主母,每到年節(jié),拜會親友,人情往來,更有一家子上下老小的衣食起居,秋夫人總是忙的腳不沾地。本想著要到了年后才能見著母親,卻不成想,她娘大年初二就進宮來看她了。
秋夫人進宮,自是又帶了一大堆的東西,從點心零食到珠寶首飾,應(yīng)有盡有。
“娘怎的還帶這么老些東西?好像我在宮里能餓著一樣?!?p> 秋夫人只是笑,在她看來,只要秋茗月不在她身邊便是要擔心,日日想著她是不是吃不好,有沒有睡不好。入宮為妃與發(fā)配邊疆卻也沒什么區(qū)別。
“皇上帶你可好?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屏退一屋子的下人,秋夫人準備跟女兒說點私房話。
“聊的挺投緣的,沒哪兒不舒服,就喝多了頭有點疼?!?p> 頭有點疼?
秋夫人反應(yīng)了半天,瞪大了眼睛。
“你還是沒侍寢?”
秋茗月點點頭,跟自己母親聊這種話題,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微微垂了頭。
秋夫人無奈了,原來她那些個跌宕起伏的心緒都是想多了,她女兒和皇上呆了一晚上,居然只是喝酒。
“女孩子家的,喝什么酒?小飲幾杯是風雅,你這怎么還喝多了?也太不當心身子了?!?p> 秋夫人忍不住嘮叨,她就說,秋茗月長到多大也不讓她省心,這丫頭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秋丞相還偏偏要說秋茗月那是真性情。說什么有他們在,這輩子都能護得住她,便讓她隨了自己性子,開心就好。
然而秋夫人想歸想,卻也從來是舍不得勉強秋茗月,事事順著她,可是這喝酒打牌的毛病,她是著實擔心。
“偶爾一次啦,娘別皺眉,娘一皺眉,茗兒心都要碎了,以后再不喝了好不好?”
秋茗月連忙抱住秋夫人的手臂搖啊搖,滿臉討好的笑。
看她這樣子,秋夫人也憋不住笑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嘴跟抹了蜜似的,就會哄娘開心,每次都說改了,還不都是糊弄?”
“這次,我對天發(fā)誓?!?p> “小孩子家的,發(fā)什么誓,大過年的少說不吉利的。”
秋夫人瞥了她一眼,起身拿了點心塞進她手里。
“年前你舅舅舅母并你幾個表哥回了京,等得了空兒便進宮來看你。”
秋茗月點頭,她舅舅只有兩個兒子,于是對她分外疼愛。
“舅舅和哥哥們可還好?”
“現(xiàn)在北邊兒亂,年后你二表哥就要去漠北了?!?p> 秋夫人嘆氣,世人皆道她們一家如何把持朝綱,可是這背后的付出,為皇家操的心,誰又知道?
“什么?那表哥何時離京?”
秋茗月震驚了,原著全城都是在后宮里各種勾心斗角,,她們這一家人就是作為炮灰反派出現(xiàn)的,所以沒有提到過她表哥要去鎮(zhèn)守漠北邊關(guān),更沒提到北方的異動。
“出了正月吧,大概你們還能在見見。”
秋茗月沒說話,在心里把《后宮風云》罵了一百遍,現(xiàn)在的情況,她越來越迷茫,這本原著對于她,真的是完全沒有幫助。
“聽你爹的意思,開春宮里應(yīng)該是要大選了?!?p> 秋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看著秋茗月的神色,略帶擔憂。
“選就選唄,皇上要娶老婆,咱們還能管得著?”
“當然是管不著了,可是你若再不趁著現(xiàn)在討皇上喜歡,等秀女入了宮,大概就真的只能遠遠看著了。”
秋夫人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
“可惜皇上年紀還太輕,否則便直接立了你坐皇后也是可以的。等到他及冠,說不準已經(jīng)有了子嗣,便更沒你什么事了?!?p> 秋夫人絮絮叨叨,如果是現(xiàn)在,他們還能直接把秋茗月送上皇后之位,可是等到幾年后,已秋茗月這不得寵的樣子,怕是別人有了孩子,母憑子貴,便不好操作了。
秋茗月忍不住笑,輕輕揉著她娘的肩膀?qū)捨康溃骸艾F(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女兒沒那些個野心,就這么平平淡淡一輩子便知足了?!?p> 秋夫人卻還是皺眉,的確,名門貴女,天生便該是錦繡繁華,該是花團錦簇,該是被人一輩子捧在手心的人,現(xiàn)在卻說,只要能平平淡淡便知足了。
作為母親,她心有不甘,更替女兒不值。
她正想再說些什么,卻聽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著丫鬟驚慌的叫聲。
“夫人不好啦!青平郡主帶著人闖進府里拉!”
小丫頭氣喘吁吁的沖進來,重重跪在地上。
秋夫人猛地起身,匆匆?guī)е嘶亓素┫喔?p> 秋茗月自是不放心,叫了紅藕與秋夫人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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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水夢之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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